会议结束后余逸新和夏攸宁都是一脸迷茫,回味着刚才发生的所有事,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事情的发展怎会如此跳跃仿佛从末路狂花一路狂奔到了超英电影里,他们人生里大概再也不会遇到相同的事了,人的一生中又能遇见几个Mason呢?
“就这样?”几个人坐在星巴克里,抱着冰咖啡的塑料杯,纸制的吸管都泡软了,余逸新终于发出一声感慨,“什么事都没了?陆肖然还白拿一个合同?”
“准确来说我还没有拿到,刚才那位先生说明天会和我详谈。”陆肖然说。
“这事十有八九就成了吧!他总不会为了帮你故意搞这一出?天啊,百万年薪,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啊,早知道当初研讨会的时候我就应该答应那几个公司的offer,谁还在这破学校里受苦啊。”余逸新绝望了。
“新,中国有句老话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时候就是需要一点运气的。”陆肖然揶揄道。
“你倒好了,这几天白担心你了。”余逸新耷拉着脸。
“我其实依旧很受伤的,你是没有看见我脆弱而又幼小的心灵还在瑟瑟发抖,只是金钱所带来的喜悦能够轻而易举地冲淡所有的不安……”
陆肖然没有说完,余逸新就抬手箍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及其幼稚地掐着对方,手都捏着对方的手臂僵持不下。
夏攸宁看得太阳穴直跳,面无表情地撕着蛋糕外面的蛋糕纸,心想,这俩人是和好了?
第62章
余逸新决定去庆祝一下陆肖然脱离离职危机,打电话预约了KTV的大包厢想要疯狂地玩一通。一群人折腾了好几天,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大家都感受到了疲惫。尤其是陆肖然,这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到了地方就缩在沙发一边半闭着眼睛,眼看就要睡着了。
大家都没有唱歌的欲望,点着的歌就按着歌单播放着。余逸新见陆肖然很困,特意调小了声音,到包厢外面找服务员要了毯子。他回到包厢门口,祝晗正往外走。
他看到了余逸新说道:“余讲师,我晚上还有课,先回去了。恭喜你和陆教授,危机解决了,你们也和好了。”
余逸新和祝晗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平时也有夏攸宁在身边,现在就他们两个人,连开口都变得拘束了。祝晗显然没有想到把话题继续进行下去,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余逸新思索再三,还是叫住了他,“本来我是不想问你的,但是……Netek的人突然出现,是因为你吧。”
祝晗停下脚步,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说:“怎么会,Netek那样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和我有关系?”
“我没你想得那么傻。”余逸新说,“从你在Mason电脑里发现陆肖然的论文就不对。就算Mason再自负,也不可能把证据留到现在,而且还是自己的私人电脑里。当时那么多商业资料,你什么都不看,故意在那浏览Mason的照片,就是为了引导我们发现你准备好的论文吧。你早就想好了对策,借论文作为缘由的话,Netek的行动也变得顺理成章,不会让人,至少不会让一部分人觉得奇怪了。”
祝晗默默地听完,平静地说道:“余讲师,我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厉害。要是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为什么还要那么用心地帮你们呢?在我眼里,你和Clement的努力难道不会像是胡闹吗?退一步讲,如果我真的和Netek有关系,Netek凭什么在学校里建立研究所只是为了帮陆教授?只是因为我?这样的理由不会更加离谱吗?再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我有让他们这样付出的价值吗?”
祝晗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是有想其他的办法,但我根本没有机会实施。最后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很惊讶,不过陆教授有这样的能力胜任这个职位,Netek选择他也不奇怪。我可以保证我和Netek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Mason真的不小心把陆肖然的论文发给了Netek的CEO吗?”余逸新说。
“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力量在作祟吧。”祝晗笑了笑。
“说得怪吓人的。”余逸新嘀咕着。
祝晗说:“我真的要走了,你们好好玩吧,晚上Clement不回家也没关系。”
“你胆子真的越来越大了啊,连Clem也敢管了,竟然连名字都叫上了。”余逸新说。
祝晗笑着挥了挥手,下了楼。
……
陆肖然醒来的时候屏幕上的歌都变成了难忘今宵,显然已经很久没人管过点歌台了。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自己睡了一下午。
“醒了啊。”余逸新的声音幽幽传来,他扒开毯子看着余逸新凑近的半张脸,说,“你再睡下去我都要睡着了。”
陆肖然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包厢里就他和余逸新两个人,他问道:“Clem呢?”
“他走了啊,祝晗才离开两个小时,他就坐不住了。”余逸新磕着瓜子,瓜子皮都摞成了一座小山,“他是不是傲娇啊?平常装得一脸无所谓完全看不到主动,结果见不着人就坐立难安了,真的,热恋期的人就是散发着一股做作的味道。”
陆肖然笑了两声:“你在说你自己吗?”
“我们都不算热恋期了好不好?”余逸新反驳道。
“那我们算什么阶段?我倒希望我们一直是热恋期。”陆肖然说。
“和你说话不是被气得没法回答就是被肉麻地没法回答,你干脆憋死我算了。”余逸新闷声道,“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没事了……”他靠过去抱住了陆肖然,很久都没有再出声。
陆肖然的呼吸喷在他的肩膀上,体温环绕着他,这一切他渴望了太久,像是经过漫长时间再次交汇的两颗行星,在真空中迸发着炽热和细碎的尘埃。
“Well,现在那位李先生的年薪也不如我了。”陆肖然突然开口,余逸新愣了一下,还在想李先生是谁,等他反应过来,陆肖然早就先笑了起来。
“我的天,你怎么还记得这个!”余逸新在陆肖然面前永远都像个盖得紧紧的话匣子,一个字也难蹦出来。
两个人也没打算继续唱歌,出来之后一路走到了河边,成群的鸭子在树下站着,也不怕人。陆肖然想起了那个晚上,余逸新再也没有喝得像那样醉过了。
他说:“新,你觉得我们了解对方吗?”
余逸新一下子想到了他们吵架的时候,有些心虚:“还好吧,谈恋爱,不要求思想高度统一吧。”
“就是普通的问题,情侣都会回答的,像是第一次是在哪见的,对方的生日啊,喜欢的东西。”陆肖然说,“我想我们有一道题答案一定是不一样的。”
“什么问题?”余逸新对这种既定事实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些不可能会忘好不好,你随便问我一个,我肯定不会回答错。”
“是吗?”陆肖然拍了拍余逸新的头,笑道,“我们自己玩这种游戏是不是太可怜了?”
余逸新身体僵了一下,自己的双手抓住了陆肖然的双手,十分郑重地说:“你说得对,总得让别人问我们一次才行。”
他说完,低着头,连吸了好几口气。
陆肖然察觉到余逸新有些异样,语气都变得有些紧张:“新?”
余逸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点:“虽然现在说这个的时机不太好,但是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时机了,都是Netek把我计划好的事全给打乱了……”
“我知道我说了很多让你伤心的话,分开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不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我不该因为自己的那几分自尊而伤害你,但我好像永远都没有办法为了其他人而生活。所以我想清楚了我想要的,我想要留在这里,想要博士毕业,想要和你一起生活,想要搬砖想要一周工作超过60个小时,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觉得我这一切的选择是你所期望的,这是我想要的人生。”余逸新拿出一个信封双手递到陆肖然的面前,“所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陆肖然接过信封,打开看了笑得停不下来:“新,哪有人求婚的时候直接给别人地契的。”
“不过没关系。”陆肖然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熟悉的指环,说:“I guess you already gave me the ring.”
一年后。
机场里,隔着一大群旅客,余逸新老远地就看见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快步上前,把夏攸宁手上的牌子拿了过来,说:“我才离开了一个小时。这也太离谱了,我在海关那边转一圈他们跟我说一句welcome to the USA我就又回来了,一定要搞这样的落地仪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