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逸新被一阵又一阵逐渐攀升的快感影响得根本不能思考,紧抓着双手也渐渐松开,从陆肖然的身体上滑下,最后他只是靠在陆肖然的肩上,他瞪了一眼陆肖然,企图将自己的意识从混沌中唤回来,却是徒然无功。
陆肖然将他推倒在了床上,更深一步推进,交合的部位每一次的接触都发出清澈的响声。润滑剂涂抹过的肉体透着淫靡的色泽,随着情欲变得如此可口。
高涨的欲望如同潮水般袭来,冲破了壁垒。高潮下他绷直了脚背,精液喷射在陆肖然的腹部。短暂的一瞬,他双目清明,一下子抬起头,抓住陆肖然的手:“停!停!不要了!safe word!”
陆肖然真想撬开余逸新的脑袋看看他都被灌输了些什么。他低喘着,眼睛带着笑意:“你说要就要,你说停就停,你怎么这么任性啊。”
余逸新依旧被顶弄着,身体反应及其迅速以及诚实地将他带入了又一轮的性兴奋中。
他戴着哭腔喊道:“陆肖然,陆肖然!”
“我是挺想听你叫我名字的,不过不是这个。”陆肖然说,下身有意无意得磨蹭着那个敏感点。余逸新简直要疯了。
“Daniel。”
“错误答案。”
“妈的,你究竟有几个名字!”余逸新一说完,就一声娇喘。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Danny。”记忆回到了他们初次对话的时候,他带着腼腆的笑,因为这个傻乎乎的称呼,对上了陆肖然那张略带不满的面容。
陆肖然闷哼一声,射了出来。
余逸新拍打着陆肖然的背脊,哭也哭不出来了:“你这个变态!”
另一只手,与陆肖然十指紧扣着,一直没有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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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总算在退房之前将那个大浴缸物尽其用了。陆肖然冲好澡,站在浴缸边看着在水里缩成一团的余逸新,笑道:“亲爱的,你在里面待得够久了,要我抱你出来吗?”
余逸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恶狠狠地说道:“等我下次做好万全准备,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陆肖然大笑出声:“我现在也可以再和你大战三百回合。话说这是定量还是定性研究,不做好事前设计,数据采样分析的时候会遇到很大的麻烦。”
“还研究,你是不是还得找一个控制组啊!”余逸新把水泼到陆肖然的脸上,“想都别想。”
“变量太难控制了,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和你一样的人了。”陆肖然微微扬起脸,轻声道。
余逸新不好意思地转过头,从水中爬出来系上了浴巾,在房间里待了一阵,突然握着拳头从背后接近了陆肖然。
陆肖然感到背后被撞了一下,转过身,余逸新抓过陆肖然的手把一个小铁环套在了陆肖然的小拇指上。
“商标,你已经被我注册了。”余逸新理直气壮地说道。
“工程师之戒给我干什么?”陆肖然看了看手指,问。
余逸新摇了摇头:“这个是我们毕业的时候用螺丝帽磨得,是……”余逸新结结巴巴地说不完下半句,他说不出这个戒指是用来示爱的。六边形,石墨的分子结构,同时也是钻石的分子结构。不管是钻石还是石墨都是炭的同素异形体,最后都将经过时间的考量而归于尘土。爱虽然不是永恒的,却会和我的肉体一起腐朽。
“的确,是六边形的。”陆肖然仔细端详着,“没想到你们工程系也有浪漫的传统。”
“哈哈……”余逸新尴尬地笑着,他简直不忍解释这明明是导致他们工程系子弟注孤生的传统。多少英杰因为这个小戒指,到手的对象都没了。有人说,因为这个戒指凝聚了本科生最后毕业论文的怨念,是被诅咒了的。
不过诅咒一个人的感觉,也不坏。余逸新看着陆肖然将戒指脱下戴上。戒指在他小拇指还是有些大了,他在试其他的手指,到最后发现只有无名指刚刚好。这就显得余逸新有点居心不良了。
“这个戒指应该带小拇指的!”余逸新加重了语气。真的,他做这戒指的时候,陆肖然还不知道在哪泡汉子呢!
陆肖然揉了揉脑袋,笑道:“早点睡吧,不然真的赶不上飞机了。”
余逸新一看表,两点了……陆肖然早就回房间上了床,他“嗷”了一声跑回去,钻进被子里抱住了陆肖然的腰,闭上眼睛。
虽然他睡不着。
第17章
余逸新在实验室里对着试管按照成分表称剂量,同事们拿着最新的复合橡胶材料玩得不亦乐乎,纷纷调侃对方闻起来像屎。余逸新滴完一组他们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围过来对着试管一丝不苟地看了起来。这种洞察力和敏捷度让人很难想象他们刚隔着两三张实验台欢声笑语仿佛春游出巡。
”哇,竟然变色了。”身旁点评的女工程师声音里充满了童真,随即又冷却下来,“完美,接下来我们只要把颜色变得更接近屎就可以了。”
她说完,拿着那张表走到了自己的位子前开始对着电脑敲键盘。其他人各拿起一个试管,一言未发地继续着分析工作。
在美国,大家都很喜欢把屎尿挂在嘴边。骂人和表达负面情绪的词汇简单又粗暴,不管是以何种语气何种表情来表达,只要说出屎尿二字,想必内心就是十分愤怒的。
“Shit!”实验室的大门被推开,怒气冲冲的夏攸宁被包裹在白色的实验服和护目镜下,他站在门口,皱了皱眉,“It smells like……”
其他人纷纷阻止:“你不用说了,我们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来借余逸新。”夏攸宁朝余逸新招了招手。
“甜心,我更希望你来借我,我保证下次你进实验室的时候不用被套上不符合你身材的实验服。”女工程师甩了甩手上的表,露出一个笑容。
夏攸宁十分绝情地说:“不,我不会给你计算十页微分方程,用你们的程序去。”
这简直是一个注孤生和不解风情的完美邂逅。
余逸新走到门口,换下衣服和夏攸宁一道走了出去:“怎么了。吃炸药了?”
“为什么你们工程系的人看起来不需要吃饭。”夏攸宁每次来工程学院找余逸新的时候他们总在实验室或者机房待着。而在这两个地方,余逸新都不能用手机。夏攸宁一直都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全靠吼来找到余逸新。
“因为事实是,我们不需要吃饭。”余逸新自己说出来都绝望了,以及他的胃袋瞬间感到了空虚。
夏攸宁说:“我本来打算请你吃饭的,看来你不需要。”
“不!我说着玩的!”余逸新连忙否决,说得可怜兮兮,声泪俱下,“拜托你,让我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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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腾腾的铁板牛排放到了他们面前,掀开盖子的一瞬间余逸新头也没低地拿起餐巾挡在了自己面前,双眼依旧盯着滔滔不绝倒苦水的夏攸宁。
“我就知道学校不会那么好心免去我的teaching workload,才过了两学期,就露出真面目了。当初说得那么好听,说绝不会为难我,让我觉得mentally physically incapable of doing something……”
间隙之中两人像服务生道了声谢,夏攸宁直接在桌上放了20美金让服务生不用来查看他们的需求。
夏攸宁下学期又被叫去教线代,助理教授有要求的授课课时,比起讲师更不容拒绝。而且学校还找了他拍招生宣传片,专门面向与他们合作的中国院校。夏攸宁接到消息就匆匆忙忙地从国内回来了。余逸新想,学校终于意识到了夏攸宁的外表价值,开始物尽其用了。同时这也证明,夏攸宁本来就已经挤得水泄不通的线代教室,将会收获更多的学生,或者他自己将会获得加倍的课时。
“是不是只有我血溅当场他们才会放过我。”夏攸宁一叉子插在肉上,“我都提出我愿意多带几个研究生了,数学系那么多博士,找个讲师有那么难吗?”
“可是教授本身就是有课时要求的啊。”余逸新说,“到时候评职称的时候是要考核的。你不可能接下来的几年都不教课。”
“我总不能当着主任的面说我根本不稀罕你们的tenure,他们能当场直接炒了我。”夏攸宁说道,“Finch更是要掐死我,他真的是为tenure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Finch是夏攸宁的同事,菲律宾人,负责教拓扑学和分析学,当助理教授已经第六个年头了,申请被拒了两次,当初夏攸宁轻而易举地当上助理教授的时候就没给夏攸宁好脸色看。系里面一直对夏攸宁和Finch差别对待,就连研讨会带回来小礼物也没Finch的份,原因是Finch长得没夏攸宁好看。可怜的Finch,在拼学术的地方,照样因为拼脸屈居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