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行刑,叫这下面的民众们都是一阵胆寒,这其中也有囚犯们的家人,看见自己的亲人人头落地,在这一瞬间,这人群中,不仅仅是亲人的悲痛大哭,还有那些普通群众的讨论喧哗声,那监斩官已经见过太过这种场面,冷着脸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些人,都是刺杀当今皇帝未果的囚徒,竟然想着谋反,其罪当诛,但是当今仁厚,本该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是当今并未深究,只是将这些乱臣贼子诛之,祸不及家人。”一旁的官员在宣读着。
这下面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收尸,这会儿若是去了,只会被当做乱臣贼子,同样被牵连而已。
“我的孩子。”其中一个妇人在一边哭泣道,摆的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哭喊道:“我的孩儿,你怎么会死的这么惨,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做出这种蠢事啊!”
人群中有些市井里的闲人在探讨着:“这当今还算是个有肚量的人,想当初啊,那老皇帝登基的时候,将自己的一堆亲兄弟可都找了个由头杀了的,那场面啊,真是皇家无情,这当今可就是当初被追杀的那一批人。”
说话的这个是个老人,说的活灵活现,就像是亲眼见过了似的。
“这位大爷,你亲眼见过那个场面啊,这些可都是只听见那茶楼里的说书人讲了讲,我们也只是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另外一个有些年轻的人好奇道:“不过从前的老皇帝的确是张扬跋扈,对待我们这些百姓,真不是人,等到新帝登基之后,现在税也减少了,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会谋反。”
这两人正在谈论着,他们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青衣,用着一个罗刹面具遮脸的男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倒是做的好手段,竟然这么会笼络人心。”
第543章 有人劫法场!
那两个正在谈论着的人,听见这人说的这么一番话,登时就不爽了。
老人更加看不惯这个青衣人,愤愤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当今皇帝身后既有了这庞大的财产,又有那么强大的军队,还用的着非得笼络我们这平民老百姓的人心?那上一任皇帝怎么着就不这么做?如今兴修水利,减免税赋,安抚难民,这哪一件不是我们当今做的?”
这老人说的是振振有词,让在一边儿对叶铭庭这杀鸡儆猴手法还有些害怕的人,都开始敬佩起来他了,也纷纷加入这当今的拥护之中。
“老大爷说的是啊。”其中一个大娘叹气道:“那当年的时候,我们这小孩子上个私塾多难啊,如今皇上也给我们开设了公立私塾,都不用我们交钱让孩子读书的。”
这所有的人开始念着叶铭庭的好之后,就连在这儿看处刑的看客们,都对叶铭庭没了任何话敢吐槽,就怕这身边的一群百姓用唾沫星子将他们淹死。
这第一批人死了之后,舆论方向一变化,甚至是有人往第二批的囚犯身上扔鸡蛋,扔蔬菜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些乱臣贼子,就是危害我们安定生活的杂碎!竟然还联合那些野蛮的蛮子,真是不将我们自己人当人看,有了这么一个结局,真是活该!”其中一人骂骂咧咧,甚至是在将东西扔完之后,直接将手头上装东西的篮子都给砸上去了,甚至有人扔了榔头上去。
这么一幕,就连一边的监斩官都有些无奈,看起来,他们侯爷的这话还真是叫人肝脑涂地啊,不过是登基不久,这些百姓竟然少见地这么拥护一个皇帝,前一个死去的皇帝,不仅死的时候连个送葬的百姓都没有,就连平日那都是对那老皇帝一阵怨声载道的,哪里还有一句好话?
“停!我理解民众的心情,但是现在这里是刑法场,不能乱了秩序!”之前那个宣读圣旨的官员大喊道。
那个被榔头砸中了囚犯,脑门上流了好些鲜血,直接给砸了一个弧出来,给脑袋都开瓢了,叫人看着都觉得疼,监斩官都觉得,就算是这后面没有人行刑,估计这么一榔头那也该离死不远了。
“行刑!”监斩官对着这第二批人下达了命令。
就在那红衣大汉正准备拿起手中的大刀砍下手底下那个囚徒的头颅之时,突然出现一支箭直接划破空气,飞速冲着那大汉而去,那大汉手中的刀直接掉落在地上,死不瞑目,而刀下的那个囚徒勉强喘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
“来人!有人劫法场!”那监斩官暗自镇定,随后大呼道。
此时外围围着的一群民众也开始纷纷慌乱,迅速做鸟兽散。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人们渐渐能够看见这个坐在马上的劫法场的人,但是他身上穿的衣服将他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又特意带了一个兜帽,就是为了将自己的脸给遮掩掉。
这个刺客的武功不弱,就在那些侍卫准备过来同他对峙的时候,这会儿那刺客早已直接将那个囚徒给扛在了马上,随后一骑绝尘,连半个影子都没看见。
“追!快给我追!”那监斩官心里窝着一股子的无名火,他这次是第一次在叶铭庭的手底下做事,如今要做下的第一份工作,竟然就这么直直地给毁在了这里,到时候皇上岂不是觉得他一无是处,就连这么个事儿都办不成?那他到时候可怎么办?他可不想自己的官宦生涯就此停在了这个档口。
法场上发生的这件事,很快就传进了宫里,也很快就传进了叶铭庭和白羽岚的耳朵里。
白羽岚有些惊讶,道:“难道连那个人的身形相貌一点都没有感觉么?一点都没看见?到时候在京城里的搜查也只会是大海捞针。”
那前来禀告的侍卫吞吞吐吐道:“的确是这样的,娘娘,那个刺客来的时候,据说浑身穿的格外严实,戴了兜帽,兜帽里面还带着一个面具,他速度很快,武功也不弱,将人救走之后,也不恋战,立马就骑着马离开了。”
叶铭庭挑眉,开始在脑子里思索着关于这个人的所有信息,随后轻轻笑了出来,道:“夫人何必这般慌张,那个刺客可不敢随意进宫刺杀夫人。”
“你还在说笑,你的犯人,可就是在这么明目张胆的情况下,直接被人给救走了!”白羽岚皱眉,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哦不对,她可不是什么太监,她是皇后。
这要是后面的事情不处理,那还怎么树立威信,第一次处刑,就叫人给劫了法场,到时候岂不是都没了信誉度?这还叫人怎么相信他所制定的法律啊?
“夫人多虑了,其实这在我意料之中。”叶铭庭淡淡道:“你下去吧。”
那前来通报的侍卫偶然听见叶铭庭这句话,一时之间,心里翻过滔天巨浪,不愧是能够在劣势之时生存下来,还能稳坐皇帝宝座的人,当今的确是将一切都算计在自己手中啊。
侍卫离开后,叶铭庭这才站起身,此时书房里面,也只剩下了两人,叶铭庭解释道:“我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你以为仅仅是杀鸡儆猴那么简单么?要真是看见他们的同伙现在这么惨,被当街斩首,心里估计早就受不了了,自然就会出现劫法场,更何况,我非得挖出来他们究竟是和北疆什么人有关!”
北疆算是叶铭庭当初从军,以及发家的地点,这是一切开始的地方,他对那边格外熟悉,甚至超过京城,也有自己的兵在那边驻扎,但是这时候,竟然还有人胆敢来挑衅他,为了以后的大业,只能在这个时候摸清楚对方的讯息。
白羽岚大概能够理解他的想法,深呼吸一口气,她自己果真是赶不上叶铭庭这宏观大局的眼光。
“现在你迟迟不出兵,也一直是在休养生息,估计现在正在绘制北疆的地形图?”白羽岚走过去,面对面看向叶铭庭,直视他,认真道:“你觉得我们徽朝发展的还不够富足,所以你打算先将自己的后排给整理好了,将这些朝堂之上的所有奸细还有那些蛀虫给处理掉。”
她这话说的是肯定的语气,心里已经是笃定了叶铭庭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就她最近生活在叶铭庭身边,看着他平素里的处事,基本上都能够猜到一些。
“夫人的确很懂我。”叶铭庭笑道,随后将白羽岚拥入怀中,叹气道:“其实我自己本不是什么好战之人,只是想着日后能够将这个国家再加强一点,我也就足够放心了,那也是我父亲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