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庭也没有卖多久的关子,不过片刻,他便将这件事给招了出来,有他最近的探子发现,秦羽最近有在京城出没,他武功与用毒都在上乘,若是为人所用,必然不可小觑,更何况现在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他要是在暗处推波助澜,只会增加很多麻烦。
白羽岚甫一听见秦羽这个名字,好似恍然大悟似的,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她眉头紧皱,联想到之前看见的那双格外眼熟,却怎么也记不起来的眼睛,似乎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也都在渐渐地说通了。
思及此,白羽岚的脸色变了几变,随后,她将那个人的眼睛与秦羽的眼睛在脑海里做了一次对比,很是相似。
“我说到点子上了?”两人坐在马车上,叶铭庭在一边低声询问了一遍。
见她沉默寡言,以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看向窗外,漫不经心道:“夫人大可不必介意,若当真是秦羽所为,想必他也一定有他自己的苦衷。”
白羽岚扯起嘴角,嗤笑了一声:“苦衷?他有什么苦衷,整个美人煞里面,也并非是要他去成为我们的敌人,才会对他另眼相待,不过是一些私心罢了。”
他要求的,难道她还不清楚么?不过是在她这里受挫了,这就怎么都不能原谅自己的这个行为,想着得不到的东西,毕竟除此之外,秦羽至少从没给她过任何有关于野心之类的东西。
思及此,她难得沉默,叶铭庭自然也不愿意逼她,秦羽在白羽岚这里受到的打击不可谓是一般的大,并且似乎一直没什么放弃的念头,这一点,也是叶铭庭有些膈应他的缘故,毕竟无论如何,这勉强也算是白羽岚的未婚夫。
叶铭庭少见的沉默,倒是将白羽岚给逗笑了,她施施然地看过去,眉眼带笑,道:“怎么?你这是吃醋了?这么多年了,你现在还膈应他呢?”
当初在莲城的时候,她不就将秦羽给赶走了么?叫他不必再等她了,现在怎么到了这会儿,这叶铭庭还是这么小心眼儿,思及此,白羽岚不由得掩嘴笑了一声。
她这轻声一笑,几乎是一秒就叫叶铭庭给注意到了,后者一把将正神游天际的白羽岚给扯过去,她一个大意跌进他的怀抱中,不由得怒视了他一眼,撇嘴道:“你干嘛呢?差点儿将我的头给撞到了。”
“不会。”他低声笑道:“夫人的头上,不是正好有为夫用手护着的么?怎么就会被碰着了?若是被碰着了,岂不是罪过了,夫人刚到京城的第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想来也是有为夫的原因,叫我心中有愧,所以,过段时日,据说有这央国使者来京,特意给夫人留了一个份额,是上等的首饰和衣裳。”
白羽岚的眼睛亮了一下,欣喜而又雀跃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夜晚的月光如流水滑过,像是铺上的一层白色丝绸,美人身上的衣裙,这昏黄的烛火下,女子的眼睛就像是夜色里的明珠,盈满了灯火阑珊,水色连连,如此醉人。
双唇相接,蜻蜓点水般试探,又婉转地纠缠在一处,如胶似漆,难以割舍。
皇帝的大丧办的十分隆重,在此期间,各皇子即便是在这私底下斗的如火如荼,但面上仍然是兄友弟恭的场面,在皇帝的丧事上,倒是做的一副好模样,然而关于皇帝遗诏之事,必然是众人难解之心结。
以至于到了现在这会儿,在皇帝的丧事上,众大臣一致商讨,最终由丞相来工部他们众人的结论:“皇子之中,以太子德高望重,也拥有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先皇驾崩,然而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作为储君的存在,登基是必然之事,恳请太子能够早日登基,助我徽朝繁荣昌盛。”
但是这只恳请太子一人答应,必然不太现实,毕竟这大部分的权势都掌握在叶铭庭手中,是以,那大臣在问完这一番话后,就立马转向叶铭庭,再询问了一遍:“侯爷以为如何?”
叶铭庭觉得这丞相倒是有趣,自己已经做出了判断,但是他当然拿不出决策,还非得来他这里问上一遍,将他摆在一个权势危及到君主,改朝换代就要被除去的奸臣似的,可惜他身负民间的极高声望,不太可能就被这样挤下去。
叶铭庭挑眉,没来由的,忽然想逗一逗他们,戏谑道:“我以为可以,那如何?我说不可,那又如何?”
第510章 画里的人,出来了
众大臣听见叶铭庭这么一番似乎是大逆不道的话,一副人心惶惶的样子,看的叶铭庭觉得十足好笑,就连徐丞相的这脸色,都变了几变,徐丞相一身清高傲骨,听见这番话后,不似其他人一般踌躇而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甚至是有些愤怒,一脸不满地对叶铭庭道:“莫非侯爷是别有二心。”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叶铭庭不放在心上,然而这足以看清这一帮臣子们的想法了,甚至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那些,又有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树大招风,月满则亏。
但徐丞相还是成功地将叶铭庭逗笑了,他不无打趣道:“我不过是一番玩笑而已,为何大家倒是这般惶恐的模样?”
其中几个明显是在叶铭庭这边的大臣,先前分明也是被惊讶到了,不过更多的却是跃跃欲试,毕竟叶铭庭要是做了皇帝,他们就可有从龙之功,更何况,凭借现在靖安侯的这般权力以及他背后的财力,要想做到这件事,并不算是太难。
加之有野心的一群人,更加看好叶铭庭,当今太子虽然说性情温和敦厚,但在这乱世之中,内有这朝廷分裂几派,贪官污吏的根源难以治理,外有匈奴觊觎,北疆一片结成联盟,南下又有央国虎视眈眈,太子的性情更加适合在太平之时,做出一种盛世的治理,而非在这种情况下被迫上位,这样可能只会将这个国家都慢慢陨落。
思及此,有几个三朝元老都在暗叹,即便是年纪的衰老,仍然无法阻挡他们心中的壮志凌云。
“靖安侯日后还是少开这种玩笑,老臣可经受不起这一惊一乍的玩笑,实在是越礼了。”徐丞相一本正经,顿了一下,严肃道:“况且,靖安侯也要知道,现在可还是在先皇的灵堂上,靖安侯的这种玩笑,未免有些太过不合乎情理了。”
叶铭庭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
大典仍然在进行着,后妃之中,哭丧的越发多,也不知是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还是为这短暂的荣华,反正叶铭庭是不相信这群后妃有几个是在真心实意地喜欢这个皇帝的。
这些大臣露出一副悲伤的面容,在场众人,没几个敢笑的,先前大臣们推举太子成皇的提议,本该是每个朝代极为正常的程序,然而由于现在这国情的特殊性,以至于现在叶铭庭还没点头,这些人也不敢贸贸然就直接作出决策。
白羽岚昨日里没睡好,今日上午,也就没有随他一并来这场丧宴,但是作为当初钦定的护国夫人,加之靖安侯夫人的头衔,她不出现一次,倒是也不太现实。
是以,白羽岚和他商量了一下等到丧宴开始之后,再来这边祭拜一下,她实在对这种宴会上不了心。
但是,叶铭庭一人在这里走走停停,看着这些大臣在想着站队伍的事儿,皇帝的棺材都还没合上,这群人都已经在准备拉帮结派,开始想着如何准备簇拥下一任新皇,如何巩固权力了,叶铭庭有些好笑,在一边当看笑话似的看这么一幕,饮了一口酒。
他身边没什么人来搭讪,便是想来说上两句话的,也被他这看起来有些冷冰冰的样子给吓走了。
况且,京城中大部分人倒是都晓得,靖安侯此人最是不喜别人阿谀奉承。
叶铭庭一人坐在这里实在无趣,若非是要等着自家夫人,他实在是没耐心看着这群人在朝堂上假的推来送去,像是在演戏。
但宴会到一半,竟然冒出来一个女人,穿的一身破破烂烂的,压根儿不像是在这里的人,她状似疯癫,一路狂笑着跑进来,靠近的人都赶紧地往后退避,大臣已经将外面的侍卫叫过来,要将这个疯女人押走。
“我儿,我儿在哪里?快点把我的儿子还给我!”那女人惨叫道。
她路过之时,抓住一个人就问:“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呢?你们将他带到哪里去了?我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