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不是傻了吗?”船夫羡慕地摇头不已,“傻了还能娶到娘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没法子,我欠了他家人情。”芹娘在一旁搭腔解释。
“欠了什么人情?”这船夫估计是个话痨,他好奇又问。
“我跌落一口井里,被他俩父子救了。”芹娘假模假样地叹气。
“这样也行!”船夫瞪圆了眼睛,他举一反三,喃喃自语:“多少的未婚小娘子乘坐过我的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去救她们呢?”
“你船远近闻名地划得稳,她们又不会落水。”老实忠厚的徐白襟提醒船夫:“何须你来救?”
“襟儿,你这就不懂了……”芹娘打断徐白襟的话,她告诉徐白襟道,“人家也可以划得不稳。”
“对吧?船家。”芹娘反问船夫。
船夫微微一笑,两人隔空眨了眨眼睛。
……
转眼,船到了对岸,徐白襟与芹娘起身下船,船夫招手喊住徐白襟,竟将两枚铜钱又还给了他。
徐白襟茫然接过,他不解地问船夫:“你为何不收我们的船钱?”
“这是谢你家小娘的指点。”船夫对徐白襟一拱手,客气地又道:“等会你们回来,我也不收钱。”
不明白芹娘指点了船夫什么,徐白襟也懒得再多问,他领着芹娘继续前行。
而过了河,路也好走了许多,沿途也多了一些稀稀落落的人烟。
这般走了近一个时辰,一座宏伟的古代城池终于浮现在徐白襟与芹娘的眼前。两人脚步不停,跟随路上的众多行人,很快进入了这座城池。
……
午后时分,考察了城中无数商铺的芹娘沮丧地发现这个世界里有肥皂,它们叫做香胰子;也有香水,被称之为花露。
甚至女人的内衣也有,款式并不比现代社会少。
嗯,纯净透明的玻璃与□□倒是确实没有,但芹娘有自知之明,她也不会造。
感觉前途一片灰暗的芹娘,无奈地放弃了考察,她与徐白襟一同坐到街边发呆。
徐白襟从随身包袱里摸出一块面饼,一撕为二,递了一半给芹娘,安慰她道:“小娘,吃点东西吧。吃饱了我们回家,其实你不用费劲折腾,我可以养活你与我爹。”
“谢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芹娘接过这半块面饼,塞进嘴中就啃,但她仍然不死心地继续想着办法。
而就在这时,三个人从徐白襟与芹娘面前经过,隐约间,徐白襟与芹娘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子安兄,城北有一栋鬼宅,传闻里面有厉鬼,你敢去一探否?”
“如何不敢,我们现在就去!”
“去就去,你待会可不要哭爹喊娘……”
……
这三人的对话,令芹娘眼眸一亮。她腾地站起身,饼也不吃了,拽起徐白襟,就要跟上这三人。
徐白襟一头雾水,他忙问芹娘道:“小娘,你要跟着他们干什么?他们是要去鬼宅的,那不是好地方。”
“不,鬼宅才是好地方。”芹娘微笑,她神秘地压低声音,反问徐白襟:“你去过我曾经的世界,可知晓在我曾经的世界里,有一项活动很是吸引人,也很是赚钱吗?”
“什么活动?”徐白襟搜刮脑海回忆。
“就是他们现在要去做的活动啊。”芹娘悄然一指前面三人。
“探索鬼宅吸引某些人我能理解,但这也能赚钱?”徐白襟讶然不信。
“怎么不能,我们那的商家布置好了一栋鬼宅后,一次要收取三十……三十个铜板,才能进去探索呢。”芹娘伸出三根手指。
“这么暴利!”徐白襟惊呼,跟着他好奇地又问:“那里面真的有鬼吗?”
“没有,都是请人假扮的。”芹娘抿唇一笑。
“我明白了……”徐白襟恍然,“小娘你是想打那鬼宅的主意,也收钱让人探索。”
“这生意,我们这边确实没有。”徐白襟微微点头。
……
徐白襟与芹娘暗中跟着那三人,一路七拐八拐,最终拐到了城中的一栋废弃宅子跟前。
透过这废宅虚掩的大门,徐白襟窥见其门后枯草丛生,十分荒凉破败。被跟踪的三人在这荒宅门前脚步不停,他们嬉笑着推开门,转瞬就走了进去。
徐白襟与芹娘在这荒宅的门外对视了一眼,略等了片刻,方才也踏足入内。
由于头顶太阳明晃晃的,徐白襟与芹娘两人倒是并不如何害怕。不过他俩谁也没有察觉,他们在这荒宅里每走一步,头顶的太阳就倾斜了一分。
十余步后,两人一起抬头,诧异地发现天全黑了。
第4章 鬼宅半日游
“这宅子有问题!”徐白襟第一时间断定,他拉住芹娘手腕,就要回头冲出这宅子。
但两人往回走了数步,却发现刚才进来的大门不见了,代替其位置的是荒凉的宅院与一重重破败的亭台楼阁……
两人壮着胆子,不管眼前的景物,就当它是幻觉,埋头继续前行,以图冲出这诡异的宅子。
可这般冲过了一道道回廊,远远超出了之前走进来的距离后,两人惊恐地发觉,他们还是在这暗沉沉的宅子内徘徊,根本没有脱离。
不过,在两人眼前的一座破亭子中,终于出现了人迹,有一人穿着一袭白衣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由于这人是背对着徐白襟与芹娘的,两人瞧不清他的面目,徐白襟在亭外隔空喊了他几声,见他不应,就要进入亭内查看。
这时,芹娘却是反手一把抓住了徐白襟的手腕,她认真告诫徐白襟道:“这人鬼鬼祟祟的,按照我们那鬼屋里的布置,你若上前去查看,十有八九会被他的正面模样吓一大跳。”
“那若不查看,我们怎么办?”徐白襟虚心请教芹娘。
“就当没看见他。”芹娘偏过目光。
徐白襟点头,他也学芹娘偏过目光。两人歪着脑袋,走过这小亭。
在他们身后,小亭里的那人显然没预料到徐白襟与芹娘会如此应对,他呆呆地目视两人走远,取下亭梁上垂下来的一根套在自个脖子上的草绳,又缩回了吊在嘴角外面的猩红长舌,无精打采地坐下。
……
那边厢,徐白襟与芹娘接着往前行走,他们进入一个院子里,看见院内一间厢房大门洞开,里面传出女子的幽幽哭泣之声,格外瘆人。
徐白襟停住脚步,以目光望向芹娘。
“这次我们也装作看不见吗?不对,是听不见吗?”徐白襟问。
芹娘思索了一会,她叫过徐白襟,与他低声嘀咕了数句。
等徐白襟听明白了,芹娘伸手一推徐白襟的后背,徐白襟当即飞快地冲到这间厢房的大门跟前,他闭目不往内瞧,而是双手抓住房门,用力关闭,并迅速扣上门锁。
屋内幽幽的哭泣声骤然停顿,取而代之的是一连串的尖厉咒骂,以及不断的撞门之声。
徐白襟转身跑到芹娘身边,两人脚步不停,快步又往前行。
……
前面第二个院子里,孤零零地有一口井,两人远远见了,小心翼翼地远离这井,欲绕过它。
但刚走到一半,就见井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臂,一把扣住了井边沿……
两人吓了一跳,徐白襟忙又问芹娘:“小娘,这回怎么办?”
芹娘皱眉,打探四周,见这院子甚是空荡,除了这井,附近只有一间房,地面上连块石头都没有。
“这院子里怎么什么都没有?”芹娘抱怨。
徐白襟以前也是富家子弟,见过大户人家的布置,他遂向芹娘解释道:“这院子的布局就是一个厨房小院,自然除了这井,就只有一间厨房。”
“厨房?”芹娘闻言目光一亮,她附耳对徐白襟又悄声说出一计。徐白襟听罢大喜,他转身进了这小院里唯一的房间。
片刻功夫,徐白襟抱着一个大坛子从这房间里出来。他壮胆走到井边,伸直了手臂,向正在努力往外爬的井中‘人’倾倒坛子里的液体。
这液体劈头盖脸地浇了井中‘人’一身,连井口边沿也殃及池鱼。井中‘人’尖锐的指甲顿时再也扣不住井沿,一声凄厉惨叫从它口内传出,跟着噗通一声,这井中‘人’跌落井底。
“哪个没□□的家伙,浇了老娘一身菜油,等我出来,我与你没完。”
……
徐白襟与芹娘两人憋着笑,蹑手蹑脚地赶紧前往下一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