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不是挺聪明的么,都能有样学样了,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思维就跑偏了呢。”梁泽脸上还是带着笑,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眼底多了分玩味儿,像是好心提醒,又像是故意捉弄。
在官聆一张脸快黑成锅底的时候,梁泽见好就收的正色道,“是,我俩是没有签合同,但你也说了,我是个商人,但不是个只会往外掏钱的草包商人。”
梁泽冲不远处抬了抬手,招来服务生买单,签好单等服务生走后,他才继续道,“你若是觉得你我之间这种不平等让你不爽了想临时退场,你大可试试。”
官聆眯了眯眼,“威胁的话说多了你也不觉得烦?”
“我会以勒索诈骗的名义告你。”梁泽不痛不痒的道,“到时候,怕就不单单只是钱的问题了。”
“勒索?诈骗?”官聆气笑了,“我什么时候勒索你了?我又什么时候诈骗你了?”
梁泽往他兜儿的方向点了点,“手机短信收到了吧?十万,加上之前的十万就是二十万,二十万可不是二十块,罪名成立后可是要按金额大小判刑的。”
官聆觉得自己幻听了,要么就是耳朵不灵光了,为什么姓梁的说的话他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还真是张口就来。”官聆冷声道,“我勒索诈骗你的证据呢?有吗?拿出来我看看。”
“有啊。”梁泽面不改色的睁眼说瞎话,“随便找人弄弄就有了,这种花钱就能办的事儿挺容易的。”说罢还挺欠揍的补充一句,“小菜一碟。”
官聆咬了咬牙,“别欺人太甚。”
“我本来也没想欺负你,但你跟我说话的语气我听着也挺不爽的。”梁泽啧了声,“算是扯平了。”
搞了半天就是耍着他玩儿呗,官聆后槽牙咬得咔咔响,却拿眼前这人没办法,之所以忍着不爽接下这单,为的可不是跟他打嘴仗找不痛快。
虽说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但为了他的计划,这气咽不下去也得咽下去。
官聆深吸口气,因怒意而胀红的脸此时已经平静了下来,眸子里的不爽也褪去不少,他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似觉有些抹不开面儿的将目光从梁泽身上移开,不情不愿的道,“你是爸爸,你说了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比赛,今天就更这么点儿吧,后天再多来点儿( # ▽ # )
第10章 争锋相对
对于官聆态度上突如其来的转变,梁泽似乎并不觉得奇怪,反而以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姿态冲官聆大方一笑,“我只比你大了四岁,叫爸爸不合适,叫哥就行了。”
官聆咬牙,脸上的平静倏的消失不见了。
梁泽见对方变了脸,见好就收的道,“既然清楚了,那刚刚那番话就当我开了个玩笑,乐乐就过了。”
乐个屁,官聆心道,先让你蹦跶两天,有你哭着跪下来叫老子爸爸的时候。
梁泽说完从卡座里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西服,嘴角还未褪去的笑意宣示着主人已然明朗的好心情,“走吧。”
官聆一愣,“嗯?”
“不是说有事要先走吗?”梁泽抬步往前,边走边道,“去哪儿?捎你一段?”
官聆脸上还挂着明晃晃的不爽,对着突然变了张温和脸的梁泽冷声道,“不用了。”
梁泽本就只是客气一下,见状倒也没再强求,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官聆跟在后面,只等着出了这扇门就分道扬镳。
刚走到门口,前面的人蓦地一顿,官聆一直低头盘算着别的,也没注意前方,直到额头撞到一块坚硬才被迫停了下来。
官聆下意识往后退了小半步,抬手摸了摸额头,微恼的瞪了眼距他不过二十来公分的肩膀,张口正准备说点什么,视线擦着梁泽挺实的肩膀定在了前方。
一米开外,那人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视线扫过来的时候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惊讶,脸上的笑意几乎是瞬间涌了上来,他上前一步,笑意不减反增,“阿泽,这么巧?”
官聆怔怔的隔着梁泽望向那张春风满面的脸,挤到嘴边的不满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愕而生生退了回去,措不及防,脚底仿若被谁刷了层强力胶,任他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来。
官聆不由想起三天前自己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时的那份绝望和重获新生后萌生的那丝侥幸,看到自己死亡的消息登上头版头条时,他甚至还想过要不要拿着报纸到周锦航面前去质问一番。
但他忍住了。
周锦航帮他实现梦想,他拿感情作以回报,他爱周锦航,误以为爱是相互的,没想到最后换来的却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这一刻他清醒了。
他死了,又活了,以一个全新的身份。
他打算忘掉过去的一切开始新的生活,可梁泽偏偏要往他生活里撞。
周锦航就像他心里那颗蛰伏已久的毒瘤,梁泽的出现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他死得有多惨有多冤,让他怎么也无法将过去那一页纸撕掉。
他把这当成是天意,天意让他借着梁泽的手揭开黑暗重现光明,加以报复。
他甚至设想过当他以全新的身份在周锦航面前闪亮登场时对方惊愕的神情,可他怎么也没到,他与周锦航会在这么个时间地点遇见。
梁泽察觉后肩处传来的异样,眼角余光下意识往后瞥了瞥,听到声音后回过神,脸上也挂了浅淡的笑意,“是挺巧的,”视线落到周锦航斜后方,笑意更浓了几分,“陪女朋友用餐?”
‘女朋友’三个字将原本还处于发愣状态的官聆彻底唤醒了,视线不自觉顺着方向移了移,入目是一个身着黑色镂空蕾丝连衣裙的女人,女人脸上化着淡妆,嘴唇却涂得又厚又红,仿若要与手里的同色手包竞相争艳。
官聆微一蹙眉,这个女人倒有些眼熟,但他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周锦航听到‘女朋友’三个字,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的不愉一闪而过,笑着打哈哈道,“一个同事。”说完忙转移话题,“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聚了,今天难得碰上,喝一杯?”
梁泽往他身后瞟了一眼,语焉不详,“不方便吧?”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周锦航大概是怕梁泽误会,转头冲身后的女人道,“项目的事儿就按我说的弄吧,你也不用再回公司了,直接下班吧。”
这话倒是说得有模有样的,只是女人的那身打扮怎么看怎么跟他话里的内容相违和。
梁泽也不揭穿,委婉的表示下次再约,说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听说你那画廊准备关了?”
周锦航先是一怔,随后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什么画廊?”
“一间。”梁泽也不跟他绕弯子,“你自己资投的都不记得了?”
站在梁泽身后的官聆下意识挺直了腰背,原本有些散漫的神情也骤然严肃了几分。
程斐学美术的心愿就是能开间画廊,平时收收学生教教画,没事的时候画点儿自己喜欢的挂在画廊里卖,有能力之后再搞个画展帮着学生们拍卖,‘一间画廊’就是周锦航作为投资人帮程斐开起来的,当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还被周锦航嘲笑了一番,说他取名废。
只是令官聆诧异的是,法人一直是程斐,周锦航作为投资人也从来没有在大场合出现过,甚至连开业剪彩都没现过身,梁泽这才刚回国不久,又是怎么知道他是投资人的?
周锦航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尴尬的笑了笑,“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了,是有这么个画廊,这不前段时间画廊出了点事儿么,亏了不少钱,就准备关了。”周锦航说完不确定的道,“我这只是有个初步打算,你消息还挺灵通啊。”
“前两天碰到卫杰,听他说的。”梁泽直言道,“跟你打个商量,你要没心思经营,转手卖给我吧。”
此话一出,不止周锦航愣住了,就连官聆都向他投去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周锦航先是一愣,随后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对画有兴趣了?”
“我爷爷喜欢摆弄这些,”梁泽道,“你那画室倒是有不少画挺合他老人家眼缘的。”
周锦航眼珠一转下意识讨好道,“梁老先生要是有看上的我直接取了送过去就是了,不至于连着画廊给买下来。”说完一顿,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实不相瞒,那画廊的法人前几天跳楼自杀了,黑料满天飞,搞得画廊乌烟瘴气不说,还亏了不少钱,我也是没办法才打算关门及时止损的,也算图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