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快步走进来,心跳都加速了。
温清竹停下笔,转头看向他:“你来了?昨晚的事情还好吧?”
“还好,姐姐你这边?”姜远晗其实已经到了消息,但他还是很担心,所以不顾阻拦的过来。
“没事。”回了他的话,温清竹转头看向绿陶,把信纸递给她,“去拿给北斗,说是我给喜儿带的话。”
姜远晗很是难受,喜儿死了,死在了叛军的手里。
她为了去确认金夫人没事,结果死在了刺客手里。
绿陶拿了东西退下,姜远晗走上前去,帮着把小几要拿下来,却被温清竹伸手按住:“等等!”
“姐姐还要写什么吗?”姜远晗看着她的神色,心里很是不安。
望着桌面上空白信纸,温清竹笑着道:“或许我该给姜远成写一封信,这次他很厉害,虽然没能杀了我,但是却还是杀了喜儿。”
姜远晗张张嘴,正要开口,背后出现傅烈的声音:“陛下,臣可以和您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吗?”
“那姐姐好好休息,我这边先出去一下。”姜远晗握了握温清竹的手,这才转头出去。
傅烈隔着纱帘,看着里面的温清竹,攥了攥手心,转头离开屋子。
沉默良久,温清竹再次动笔,写字的速度越来越快。
提笔之后,她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信纸,心里的恨意再次聚集,她一定要杀了姜远成!
杀了姜远成!
“住手!切记不能动怒!”钟神医眼看着她脸色变化,上前按住她的手。
感受着手腕的温度,温清竹终于慢慢冷静,她侧首看着钟神医:“我想出京。”
钟神医眉头一皱:“这个时候?”
显然他并不赞同。
放下手里的笔,轻轻推开小几,温清竹转身要下来,钟神医这才松手。
婴儿室内,绿陶听见有人进来,以为是奶娘,头也不回的道:“可见过钟神医了,确定没问题吧?”
没见人回话,只听见声音越来越近,绿陶这才意识到不对,立刻回头看去。
“王妃怎么起来了?”
温清竹走得很慢,气色也不是很好,绿陶连忙上去扶着她,要喊人,被温清竹制止住。
“我就是想看看孩子。”
来到了婴儿床前面坐下,温清竹温柔的伸出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脸。
绿陶看看孩子,又看看门口,应该有人在照顾王妃才是。
脑海中想起喜儿的事情,绿陶顿时深吸一口气,望着左边的女孩笑道:“这个是姐姐,旁边是妹妹,你看姐妹俩长得多想。”
“双生子当然像了。”温清竹也笑了起来,只是姐姐的起色明显比妹妹的好许多。
出生时候的意外,她已经知道,幸运的是,孩子有惊无险的生了下来。
心情不再那么沉闷,温清竹扶着栏杆站起来,叮嘱绿陶道:“好好照顾她们,我先回去休息一下。”
绿陶扶着他往外走:“我派人送你回房。”
“不用,我自己能行。”温清竹按住绿陶,回头看着婴儿床那边,“你看好孩子,千万不要移开视线。”
对上她的眼神,绿陶心里一紧,连连点头:“嗯嗯,王妃放心。”
走出婴儿室,温清竹看着门口的钟神医道:“走吧。”
钟神医看了眼左右,都没人出现,搀着她慢慢离开。
半个时辰后,有嬷嬷过来敲门,询问王妃是否在这。
绿陶指了指隔壁的房间:“王妃不就在屋里吗?”
“不在啊,伺候的丫鬟们,说是王妃要静一静,让她们全部退下,厨房这边的药熬好了,老奴想着也该送来,结果敲了半天的门,没人回应,进去一看,王妃不在里头啊。”嬷嬷连忙把事情细细说来。
“可是王妃也不在这啊。”绿陶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来。
短暂的慌神后, 绿陶立刻让嬷嬷去找杨六来,同时派了暗卫去禀报摄政王。
通往凌云山的路上,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缓慢行驶。
赶车的人正是乔装后的钟神医,他挥了挥鞭子,问着里头的人:“可感觉颠簸?”
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王妃的高明
马车里传来女子娇弱的声音:“都垫了十来层的软垫,何况外祖父赶车也很稳,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就好。”钟神医继续赶车。
凌云山下的一座别院门口,钟神医和门房确认了身份,就直接赶着马车进去。
到了房门口,已经有人在等他们,正是许久不见的飞天。
他拿了厚厚的毛毡,进去马车里面,把温清竹全身都裹起来,抱着进去了屋内。
屋内已经收拾干净,炭盆和厚重的布帘挡住了外面的冷气。
躺在床上后,有人帮忙拿开了毛毡,温清竹一眼就看见了甘松,背上还背着个孩子。
“抱歉,这个时候找你们帮忙。”
甘松放下毛毡,拿了糖水过来,递给她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对我和飞天都很简单。”
喝完了糖水,甘松把碗拿过去放下,又拿了热毛巾过来,替温清竹擦手擦脸。
甘松见她十分安静,很有点不解的问道:“你这样独自出来,还特意避开摄政王和皇上的眼线,真的好吗?”
抬眸朝甘松看去,温清竹笑了笑:“你们之所以敢来京城,其实也是因为知道姜远成翻不起什么大浪,他终究还是会失败,或许在你心里,还在奇怪,都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要来见姜远成?”
“嗯。”甘松和飞天不同,她做事更喜欢知道前因后果。
温清竹转过头,望着青花帐子顶,眼神有些渺远:“我想让问问他,喜儿到底是死在谁手里的,因为到了这个时候,他真的没必要杀了喜儿的。”
换了毛巾,甘松坐在床头,把背上的孩子解下来喂奶,脸上更加不解:“喜儿死都死了,是不是姜远成杀的,重要吗?”
闭上眼睛,温清竹想起梦中的那团心魔,低声道:“重要,我和姜远成不同,我要杀他,我为什么要杀他,我会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晌午时分,宣政殿却出现了一场和姜远成无关的对峙。
为首的人便是阮密,他直接上前一步,向皇上禀告:“陛下!摄政王私自藏兵,其心可昭,请陛下收回政权和私兵!”
雷啸站了出来:“阮将军这话未免太过严重,目前姜远成叛乱,事急从权,何况摄政王本就该有兵将,有些事情阮将军还是不要太过的好。”
阮密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卫子婴:“卫相爷如何认为?”
突然被点名,卫子婴不急不恼的拱手回道:“这件事情看陛下怎么定夺,老臣不敢妄言。”
百官这才想起来,从上朝开始,皇帝一句话也没说。
众人这才看向姜远晗,只见他抬头望着门口,先前被傅烈打伤的几位禁军,在太医的治疗后才刚刚站起来。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姜远晗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姜远成的踪迹应该已经查到了吧?”
百官中并不起眼的张轲立刻站出来回答:“回陛下,已经查到,正在凌云上中,卫雨已经带人前去,请陛下放心。”
姜远晗感觉这个声音有点陌生,凝神看去,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你不是……”
张轲立刻回答:“臣是张轲,先前调任在外,前不久才回京城,如今在吏部任职。”
吏部啊,众人的神情颇有些的精彩。
关于张轲这人的消息,基本已经清楚。
在他回京不久,姜远成就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
先前姜远成还是皇子的时候,特别是运河的功绩上,张轲可谓是姜远成手下的一员大将。
他现在站在朝堂上,很让人不难想起姜远成。
吏部尚书季淳在裴煜倒台后,还是没有被放出来,那说明季淳再也没可能回来。
如今张轲出现,还是吏部中一个不大不小的职位,很那不让人浮现连篇。
作为丞相阁的复职的人,裴煜本不该说话,但他还是站了出来,力荐张轲道:“陛下,张轲能留不错,老臣认为这吏部尚书一职,可以让张大人来担任。”
这话一出,连连有人出列表示,吏部尚书的职位事关重大,请皇上谨慎考虑。
虽有很多人不同意,但真正有说话分量的人,比如卫子婴,比如雷啸阮密,都只是微微拧眉,并未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