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走廊下,温清竹披着披风,不住的打折喷嚏。
绿陶又急又担心的道:“我都说了,不要去不要去!哪怕等雨停了也好啊!”
温清竹转头笑着看她:“没事的,这点小问题多喝点热水就好。”
“这哪是小问题!”绿陶是真的生气了,温清竹转过身,拉着她进屋,好生安慰。
刚坐了没多久,无水面色阴沉的跑进来:“你为什么不帮我?!”
温清竹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热水,淡淡的道:“傅烈又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
一听这话,无水瞬间瞪眼,几步跑进来在温清竹身边坐下,心有余悸的拍着心口道:“摄政王是不会对我怎么样!可阮密会啊!要不是钟神医及时过来,我今天怕是会在劫难逃!”
“阮密找你?”温清竹放下水杯,神色微凝。
这时候阮密应该在京城才对,他怎么在襄州呢?
她连忙又问:“那几个卦象,你可算出来了?”
无水脸色一僵,眼珠子往旁边看去:“这不是赶路,来了后又发生这么多事情,我——”
不等他说完,温清竹直接起身出去。
很快在前堂在找到了阮密,自然傅烈也是在的。
看着她过来,阮密对着她拱手行礼:“王妃。”
“不必客气。”温清竹走到他们面前停下,看着傅烈问道,“幽州那边是怎么回事?那些消息那些是真的?”
傅烈回道:“我并没有被抓,但是鲜卑王后的确抓了一个假的我,他们集结大军也是真的,但后来匈奴长驱直入,灭了柔然,准备进攻鲜卑,帮我解了围,我这才赶了回来。”
“是吗?看来只塔果然更信服你呢。”温清竹的眼里有傅烈看不到的深意。
她转过身去,望着大门外:“钟神医是我的亲人,无水也为了我好,准确的说,是为了你好,既然你来了,襄州的事情就交给你解决。我就先走了。”
傅烈走上去拉住她的手:“清清,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温清竹没有回头,但推开了他的手:“没干什么,做正确的事情而已,姜远成那边剩下的人不多,那接下来他必然背水一战,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京城动手。”
回京路上,他们的马车很快遇到了一个人。
钟神医勒马停下,绿陶掀开车帘一看,惊讶道:“是裴奕!”
温清竹转眼看去,的确是裴奕,身上还有伤,甚至都没来得及包扎。
他们下了马车,裴奕也下了马。
“看来你都知道了。”裴奕看着车夫位置上的钟神医,眼里含笑。
温清竹倒是十分平静:“你的目的达到了。”
裴奕回眼一看,双目炯炯:“真的!”
躲在马车里的无水探出头来,又是忌惮又是不甘心的道:“当然是真的!”
裴奕瞬间拱手赔笑:“既然是无先生的亲自确认,那我就放心了。”
一行人再次上路,和原来不同的是,无水被赶到了外面骑马,裴奕去车里坐着。
绿陶也坐到了车外面。
骑马的无水很是愤愤,斜眼睨着马车道:“小人!”
本就不开心的绿陶顿时眉毛一扬:“有本事说大声点啊!”
无水正要开口,忽然一个颠簸,车帘一抖,露出裴奕微笑的脸来,他瞬间转头闭嘴。
绿陶回头看了看,恨恨的骂了句:“真是软包!”
马车里,温清竹替裴奕处理好伤口,然后拿给他一个紫金丸,但裴奕没接。
“怎么?担心我下毒?”温清竹眉梢一挑。
裴奕笑着摇头:“并不是,我知道紫金丸是你的独门秘方,但我的情况不一样。”
说着他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铁片来。
温清竹顿时皱眉:“你和姜远成——”
“是!我被谢飞沉重伤,骨头彻底粉碎,用了姜远成的技术,帮我接了一根钢板骨头。”裴奕放下袖子。
忽然间,温清竹轻声笑了,她的视线落在裴奕的胸膛:“刚才不肯脱衣让我给你看伤口,难不成也不和姜远成一样,把心脏换了出去?”
“这还真不是,我只是觉得直接脱衣太失礼了。”裴奕抬手按住领口,“若是王妃真的不信,大可以看看。”
温清竹盯着他的心脏处:“我不是迂腐的人。”
裴奕爽朗一笑,一把扯开衣裳,露出胸膛来,上面没有姜远成身上的东西,反而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正在这时候,路上忽然再次颠簸了一下,无水和绿陶一直听着他们的话,随时都准备看看里面的情形。
结果这一看,无水顿时挑头,绿陶则是一把拉开车帘,愤怒的喊道:“裴奕!你在干什么!”
不凑巧的是,前方路口竟然遇到了傅瑜一行人。
车帘被彻底拉开,哪怕傅瑜他们隔得很远,还是看到了车内的情形。
温清竹端坐着,冷眼看着面前的裴奕,双手拉开自己的衣裳,露出精壮的胸膛,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意。
和傅瑜同行的是金元宝和喜儿北斗。
北斗依然面无表情,喜儿则是惊叫一声就往这边跑。
傅瑜皱眉,金元宝脸色凝重。
突然看见这么多人,裴奕一点都不担心,淡然的穿好衣裳,率先下车来。
温清竹跟着下车,看向傅瑜:“你怎么和金元宝他们在一起?”
“摄政王让我先回了京城一趟,皇上那边暂时没事,所以我回来接你们。”傅瑜解释完,看向裴奕,“你是专门来等王妃的?”
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看清这世界
“是啊。”裴奕的笑容有一如既往,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很危险,除了温清竹。
金元宝走上前来躬身行礼:“多谢王妃相救。”
温清竹看向北斗:“你要谢的人是他和喜儿。”
收了手,金元宝神色认真的道:“我已经谢过他们,现在特意在等王妃。”
说着视线落在了钟神医身上。
这个眼神?温清竹心里一跳,还未开口,只见钟神医提前道:“紫竹姑娘已经死了。”
“皇上要见你。”金元宝并不在意谁死了,他忠心的只有皇上。
噗嗤一声笑,裴奕打破僵持的气氛,笑看着温清竹:“你怎么不劝劝?咱们再浪费时间的话,摄政王可要赶回京城了呢!”
温清竹转头:“回去吧。”
马车上,傅瑜也坐进了马车里。
外面陪着赶车的绿陶顿时大松一口气。
无水却还是摇头:“你送气早了,除了摄政王,没有人能克住裴奕。”
“王妃也可以!”绿陶斜眼瞪去。
“这倒是。”无水一怔,旋即笑了。
大约三天后,他们来到了康城,雷啸等候温清竹多时。
外面有小厮到门口说:“大人,王妃来了。”
雷啸立刻起身相迎,不想却看到了一大串人。
视线落在裴奕身上是,心头更是一跳。
他怎么也在!
进屋坐下,温清竹独自一人坐在主位,见众人不坐,抬手道:“都坐吧,襄州那边的事情还需要两天。”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温清竹直接问雷啸:“不知道大人前来,到底有何要事?”
看了眼身边对面的人,雷啸起身询问:“可否单独和王妃聊?”
温清竹点头,带着雷啸去了门外廊下。
望着庭院茂盛的草木,她开口道:“说吧。”
雷啸看了眼左右,压低声音道:“阮密企图谋反。”
“是吗?”温清竹神色毫无波澜。
深吸一口气,雷啸干脆直言:“傅烈企图谋反!”
“雷大人这话,可是想要卸磨杀驴?”裴奕的声音从神色传来。
雷啸顿时转头看去,神色一凝:“裴家小子,这不关你的事!”
裴奕笑笑,慢慢走到了他们身边,同样看着庭院道:“你看到了,他们一个护着皇上,一个护着傅烈,总是要打一仗的!”
“现在的问题不是皇上和摄政王,而是姜远成还没捉拿归案。”温清竹转头看着他们,面无表情的离开。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裴奕恢复淡然的模样:“雷大人,我知道你想让温清竹去劝傅烈,但你有没有想过,傅烈在意的只有温清竹。”
侧眼看见雷啸神色不变,他便摇着头离开。
走了没两步,雷啸忽然喊住他:“那你一直筹谋,想要王妃帮你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