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竹怔怔看着屋内的一切,跪倒在地上,伸手抓过了浸染鲜血的头颅,抱在怀里大哭起来。
外面的朝臣这才反应过来,其中裴煜最为迅速,立刻大喊:“保护宁郡王!立刻!”
话音刚落,假甘太医掀开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异族人的模样来。
熟悉匈奴人长相的人,立刻认出来这个卸下伪装的彪形大汉,正是典型的匈奴人!
他遥望着院子里面的主位朝臣,狂妄的道:“姜远安吗?早就被我杀了!你们还真以为他能代替这个短命的小皇帝?”
诸位朝臣面色一变,其中卫子婴和雷啸却觉得奇怪,忍不住的相互看了彼此一眼。
中间刚杀完刺客的雷炎和雷烁看着温清竹的背影,眼里全是不可能。
“哈哈。”
一声清灵的笑容,陡然打破寂静。
众人齐齐把视线放到笑声来源的地方,还穿着太医衣裳的刺客,心里一沉:不对劲!
在众人瞩目下,温清竹抱着头颅,慢慢的站起来。
当她抬头的一瞬间,无面忽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出现在刺客身后,按住他的后颈。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刺客再次忍受不住,双眼猩红跪在地上。
温清竹笑望着他:“你真以为你杀的人是皇上?”
刺客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他现在脖子以下都没了知觉,只能不甘心的开合嘴。
不再管这个刺客,温清竹拎着‘姜远晗’的头颅转身,举起来,用另外一只手揭开了头颅脸上的人、皮面具。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根本不是姜远晗的脸,而是一张刺了字的陌生脸。
卫子婴连忙上前问道:“皇上现在在哪?”
“大人们放心,皇上被我锁在华清宫的箱子里,崔秀山和傅瑜已经前去营救。”
温清竹看着眼前这些朝廷大员的神色变换,彻底心满意足。
华清宫库房,唯姑姑匆忙拿钥匙开锁。
等锁移开,崔秀山一把推开她,和傅瑜一道匆匆推门而入。
放眼看去,屋内竟然有成千上百个箱子。
崔秀山猛的回头,看向身后的茉莉:“皇上在哪个箱子里?”
茉莉拿了一张信纸出来,递给他们:“这是王妃让我交给二位的,说是你们能推算出皇上在哪个箱子。”
崔秀山一脸震惊,傅瑜却已经接过来一看,顿时皱眉。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转头就往里走,崔秀山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跟进去。
唯姑姑也要跟进去,茉莉伸手拦住她:“姑姑,王妃说,只让两位大人进去找皇上。”
“奴婢这不是怕两位大人找不到吗。”唯姑姑的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不过茉莉也没多说,看了眼屋外的十来个暗卫,便放心的站着等。
约莫两刻钟后,温清竹带着诸位大臣过来。
她望着虚掩着库房门,劈头就问:“他们还没找到皇上呢?”
“没。”茉莉摇头。
温清竹忍不住的扶额,亲自推门进去,身后雷啸卫子婴还有裴煜跟上过来。
和以前不同,这次裴煜却是走在后面,雷啸走在最前面。
走过了好几个货架子,温清竹终于看到了崔秀山和傅瑜二人。
“你们还在找呢?皇上在前面第二排的第七个箱子里。”温清竹提了醒,带头过去。
雷啸跟在她后面,神色有些不虞:“王妃以后可要算仔细些。”
温清竹颇为无奈:“我以为崔大人和傅大人聪明着呢。”
有了她的提示,崔秀山很快找到了箱子,旋转了几下密码锁,这才打开箱子来。
里面的姜远晗卷成了一个球,歪着脸闭目养神。
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刻,他陡然睁开眼睛。
看到眼前为了一群人,顿时涨红了脸,想要挣扎出来,却蜷得太久,动不了。
傅瑜和崔秀山赶紧主动帮忙,小心翼翼的把姜远晗从箱子里面拉了出来。
出来后,姜远晗站都站不稳。
抬眼看去,本来还有些生气,忽然看到侧身站着温清竹袖子上面有血迹。
他马上推开崔秀山和傅瑜的手,趔趄的跑到温清竹面前:“姐姐!你受伤了吗?”
温清竹的胳膊陡然一沉,听到他的声音,赶紧过来把他扶住:“没事没事,是那个死士的血。”
“那就好。”姜远晗松了口气,一脱力,整个人就要倒。
温清竹赶紧一手抱住他,但姜远晗有些沉,她撑不住,赶紧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这一天,变故重重,一波三折。
好在总算引出所有奸细刺客,姜远晗也丝毫未损。
傍晚时分,宣政殿中,姜远晗召见了所有大臣,包括被阻挡在京城外的外地官员,和被拦在门外的五品以下官员。
不过先前被拦住的小官们,禁军那边还揪出了好几个奸细。
姜远晗听完雷啸的汇报,当场论功行赏。
宣武门楼下。
温清竹看着前方,卫阳带着一辆囚车正往这边赶来。
里面是个穿着琉璃黄衣裳的匈奴人,身材壮硕,目光凛冽而深邃。
第一千一百章 怎干涉内政
来到司宫台密室,白笛合上机关,大门缓缓关上。
密室很小,温清竹没几步就来到了抚琴的身边。
睡着的人听到动静睁开眼来,见是温清竹立刻拉住她的手腕:“王妃!何骓早就和裴奕暗中联手,你还记得他女儿何仙仙吗?当年看起来是裴东篱利用了她,其实是裴奕被背后指点,裴东篱才是被利用的人!”
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温清竹柔声道:“嗯,你别着急,现在你回来就好,安心养病。”
抚琴的心终于稳定下来,温清竹给她诊脉,没发现什么内伤,只是失血过多,气血不足。
看来何骓那边还想好好利用抚琴,这才没下死手。
白笛站在她身后,望着面色苍白憔悴的抚琴,心里很是难受:“王妃走后,宫里很快危机重重,我本不想让抚琴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都激动起来:“可是我当时身处险境,琳琅那边也出了问题,抚琴实在太担心,主动去试探那些人,没想到就就此失踪。
我本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后来发现宫里有外人进入,裴奕回京,迅速取得皇上信任,一举扳倒裴煜,我这才暗中设局,知道抚琴还活着。”
“辛苦你们了。”温清竹看向白笛,心里很是感激,京城这边的事情都是她在撑着。
白笛摇摇头:“没什么,比起琳琅来,我和抚琴其实已经很幸运了。”
想起琳琅的事情,温清竹也是一阵沉默。
没有再浪费时间,仔细的给抚琴施针,写了药方,准备下次再来详细问的时候,抚琴却撑着坐了起来。
她声音虚弱的道:“王妃,你等等,还有一件事情我不太确定,但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温清竹回过神来,重新坐下。
抚琴凝神想了好一会才道:“我被何骓关起来后,他每天都会来问我一些宫里的事情,但有一次他连续三天没来,平时给我送饭的人在第三天被换掉,她刚放下饭菜,外面就有人冲进来,一刀砍在了送饭人的身上。”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抚琴的脸色有些苍白,声音都有些发颤:“当时那个侍女没死,进来的人又联系看了她好几刀,最后、进来从是尸体的身上搜出来了一封带血的信。”
抚琴并没停下,神情都变得凝重起来:“那个人拿着信离开没多久,何骓就匆匆赶来,询问了杀人夺信人的样貌,他出去的吩咐的时候,我听见他说一定要抓住那个人!那封信很重要。”
“那封信上面的落款是不是杨?”温清竹想起裴煜给她看的那封信,上面也带着血。
抚琴仔细回想了下,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有个杨字!”
后面白笛回来,拿了汤药回来,温清竹便起身,嘱咐抚琴好好养伤,她这边就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找绿陶就好。
从司宫台出门,让温清竹意外的是,卫雨竟然只身站在门口,看见她出现,就朝着她走过来。
“你怎么来了?”温清竹明知道他的来意,但还是没有直接挑明。
三月的夜里,空气还带着寒气,卫雨的的脸有些僵硬,看起来似乎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