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缸照+番外(157)

作者:知我情衷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齐延点零头,道:“你方才的那个傻子,正是你表哥永宁郡王世子景珣。”

这回轮到沛柔差点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齐延给她灌了好几盏茶她才平复了。

幸而瑜娘早就嫁去了江南,景珣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沛柔轻轻的跟着那歌女唱了起来,一时又有些好奇,就问齐延:“若是你得了这样倾国倾城的佳人,你会怎么做?”

齐延就正色道:“若是我得了这样的佳人,要么把她放归于人海,要么就一剑杀了她。”

沛柔觉得他这人奇怪,追问他原因。

他就:“若是这佳人心术不正,引君王,动摇军心,自然人让而诛之。”

“可也有好多女子生而绝色,却被容颜所误,命途多舛,非是自己所愿,也值得同。”

沛柔有些不服气,烽火戏诸侯的褒姒,在志怪故事里被描述成狐妖的妲己,这些事明明都是昏庸的帝王自己做的,凭什么都是女子的过错。

若君王不好色,将士不动心,一个女子生于乱世,王朝更替,又与她何干。

齐延却道:“君王好色是君王的过错,可为臣者只能服从;兵士人心不齐,就不会有战力,为将者不杀敌兵,难道先对自己的士兵动手?也只能牺牲那个女子罢了。”

“若那女子的美色与心术真到了覆灭国家,将士丢械,墙垣失守的地步,难道也要容忍,放任百姓受苦么?”

沛柔还想什么反驳他,却最终没有什么。

*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长安中的歌女,又把这歌重新唱了一遍,的确比那位罗阶好了许多。

沛柔不再沉浸于过往的回忆,仔细去看时,却发现居然是之前在延龄客书的女先儿边的那个少女。

她再三确认了,应当并没有认错。

沛柔只觉得很惋惜,一入宫门,将来恐怕很难再听见她的歌声了。

接近亥正时,帝后带着众人一同登上内宫城楼,准备欣赏庆贺新年的焰火。

赵五娘果然喝多了酒,下去更衣喝了醒酒汤,此时站在沛柔边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她把自己裹在大红的猩猩毡里,不再对沛柔有那么强的敌意,看起来像一只可狡黠的狐狸。

边不断有人涌过来,赵五娘就更站不稳了,还是沛柔扶了她一把。

赵五娘就望着她傻笑,露出莹白的贝齿。

她忽然觉得赵五娘其实也很不错,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和她一样争强好胜,这并不是什么大错。

她们虽然做了一辈子的敌人,可也的确没有真心地伤害过彼此。

赵五娘提醒她景珣花心,不是良配,在她嫁入诚毅侯府之后也给过她庇佑。前生沛柔也指点过赵五娘马术,在她过世之后,真心实意的给她守孝。

若前生彼此能早些看透,或许最后还能有冰释前嫌的时候,而不是只能默默地对对方好。

可今生就更难了。

赵家是先帝的一把屠刀,将她外祖一家尽数斩于马下。

她们生在不同的家族,也生来就做不了朋友。

她会在心里盼望她好,可她们的关系也只能这样而已。

沛柔这样的心绪没有持续太久,亥时已到,有焰火划亮了夜空。

昭永九年很快也要过去了,接下来是注定风起云涌的昭永十年。

在烟花绽放的时候忽然也下起了冬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众饶衣物、发上,而后化成水珠,逐渐隐于万物。

赵五娘仍站在她左边,看着夜空,眼睛一眨不眨。

齐延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右边。

齐延应当还不懂得男女事,站在她边也只是一个巧合。

她不知道该些什么,索就没有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新年过后,到了夏。皇城会经过一段很混乱的子。而后她大约很久都不会再见到齐延。

上元夜不会,端午节不会,其他人家的定亲宴上不会,新年宫宴上也不会。

再有相见,恐怕就是彼此都成年之后的事了。那时候三皇子已经归了皇后抚养,有琳子名分。

为了徐家不再覆亡,她会有很多的事做,也不会再挂念他了。

沛柔正专心注目于夜空,焰火绚烂,令她目眩神迷。城楼上风大,吹的她的脸越发红了起来,也逐渐让她觉得有些晕沉。

齐延却忽然开了口,目光中有隐隐的忧色,“贞惠公主把你和另一位伴读的酒都换成了味道差不多的金风露,你方才喝的不是给女眷们喝的玉桃酿。”

“金风露后劲很大,你还是快些下楼喝些醒酒汤吧。”

焰火绽放的声音太大,城楼上人多,她没有听清楚。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眼神都迷离起来,转过头去问他,“你方才什么?”

齐延望着她的眼睛,没有重复方才的话,只是道:“我,你已经醉了。”

齐延望着沛柔,沛柔也望着齐延。

她伸出手去,用力的捏了一把他的脸,“我喝醉了,你还不快服侍我喝醒酒汤?”

“你除了欺负我,骗我,什么也不会。你真是个混蛋,齐延,你是个混蛋……”

第140章 贤妃

昭永十年注定不会太平静。

三月下旬发了桃花汛,黄河再次决堤,更多的人流离失所。

不仅是燕京,黄河两岸的许多大城都有流民涌入,也有人浑水摸鱼,引发了不少祸事。

连年水患,今上终于下了决心要好好整顿河道,从国库里拨了钱款给地方,要求来年不再有决堤之事,黄河沿岸百姓不再受流离失所之苦。

这些事毕竟还是离沛柔这样养在深闺的娘子很遥远。

每她仍旧来往于皇宫和定国公府,除了读书,就是陪伴太妃和太夫人,偶尔有闲提笔练字而已。

新年宫宴那,她忘了自己还是女孩的体,喝多了酒,醉在了城楼上。

幸而太夫人她们也就在一旁,她才不至于出了太大的丑。

偏巧她醉了之后,赵五娘也不胜酒力,也被她的家人提前接了回去,她和她连这样的事居然也算是打了个平手。

她只记得她醉过去之前,齐延站在她旁,她仿佛还跟他了什么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了什么。

想不起来也就不想,于她而言,这毕竟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前朝忙着修筑河堤,赈济灾民,后宫里却难得有了喜事。

诞下贞静公主之后,六、七年间再无动静的许贤妃,在五月的时候被再次诊出了喜脉。

也因为这样,原本随着张皇后的兄长武宁侯成为新任的河道总督,往河南一带去监修河堤而逐渐平息下去的废后流言,又逐渐甚嚣尘上。

甚至有传言今上已经拟好了废后圣旨,只等着太后和太妃点头盖上印玺了。

后宫有这样的流言,公主们在其中,自然不会一无所觉。

每在重华宫里上课的时候,两位公主就时常是针尖对麦芒,总没有消停。

连带着她们这些做伴读的平里见面也十分尴尬。

这一下了学,沛柔照例是先往太妃的寿康宫去用膳。

等用完膳,才准备出宫回府去,许贤妃就让宫人传了旨,请沛柔往她住的昭纾宫一叙。

沛柔不解何意,笑着问传旨的红衣内侍:“不知娘娘今召我何事,姜姐可有一同被召见?”

那内侍就笑着答:“自从五姐入宫做了贞静公主的伴读,娘娘还未曾得空见过您。”

“今午后恰好无事,就想着请您去昭纾宫坐坐,并没有什么大事。”

“姜姐为公主伴读更早,娘娘是早见过的,因此只请了您一人过去。”

太妃就嗔怪道:“贤妃请你过去,你过去就是了。你这孩子,今怎么这样多话。”

沛柔腼腆地笑笑,“是我没有见识,让大人见笑了。”

又站起来和太妃行礼告辞,略整理了衣饰,跟着那红衣内侍一路往昭纾宫去。

明知道许贤妃的结局,沛柔并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所以之前都是有意避开的。

没有过交往,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将来事发,她也才好不太难过。可今是贤妃召见,她自然是不得不去的。

昭纾宫也在皇城西面,其实离寿康宫也并不太远,不过步行了片刻,就已然望见了昭纾宫的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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