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嘛?我想啊,应该是皇上不忍心让德妃受苦,你想啊,女子怀孕得多辛苦,皇上定然是不舍得让她受苦。再说了,我听闻,这女子生产的时候,可是十分的凶险,差不多……差不多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要是不幸……遇到难产,那可就没命了。”
“啊?这么凶险?那云妃岂不是……?我听说云妃之前身体不好,老天保佑,云妃娘娘可一定要平平安安。”
“所以啊,皇上哪里舍得让德妃遭那份罪。况且,就算德妃没有子嗣,等她将来坐了皇后,这后宫之中,无论是哪位娘娘的孩子,不都是皇后的孩子吗?只有皇后才是这些皇子公主的嫡母。”
这二人还在那里窃窃私语,云屏和云罗听了之后,正像上前去让她们二人住嘴,就挺近云妃摆手制止,说道:“不必了。”
云屏和云罗发现,云妃起先还有些泛红的小脸此时已是一片煞白,双眼似乎十分无神暗淡,眼神空空的看着面前这一池碧波。好半天,等那两个侍弄花草的侍女都走远了,云妃才说道:“回去吧,今日出来有些久了。”
……
只不过,那两名侍女哪里是侍弄花草的,而是敏妃宫里的人。刚回去,敏妃便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那两人回答道:“娘娘放心,您交代我们的,我们都说了。”
敏妃:“那就好,可有发现她听了之后是什么反应?”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回答道:“云妃看着很平静,似乎并未受影响。奴婢们怕继续呆在那里会被别人发现,瞧出端倪,没过多久,便离开了。”
敏妃:“行了,下去吧。”
两人离开后,敏妃在心里暗自想着:梦也该醒了。
……
确实,这一次,梦算是彻底醒了。
云妃忍者疼痛,没让云屏和云罗上前扶着,就这么硬撑着自己走回了章絮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此刻,云妃正坐在窗边的斜椅上,透过窗子,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偶尔有几只小鸟从天空飞过,真好,自由自在。此时,云妃的肚子很疼,但她并没伸手去触碰它,只是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色苍白的说道:“原来,你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但你忍一忍,过一阵就好了。我知道,你刚才肯定也听见了,你现在是不是很伤心?没关系,你别害怕,娘亲会一直陪着你。我们不要被别人欺骗,我们不要再成为别人的棋子,我……我们,我们……离开……离开这里,好不……好?”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完,云妃便疼得失去了知觉,晕倒在了斜椅上。
云屏和云罗陪着云妃回来之后,便被云妃赶了出来,不让她二人进去。云罗回想起之前云妃的脸色不大好,以为是她今日乏了,所以正在屋里歇息。
此时,勤政殿里,皇帝心里很是浮躁,眼皮直跳心神不宁,总感到莫名的心慌。皇帝连着喝了好几杯茶,依旧没能缓解这种情绪。于是干脆起身,走了出去,想去御花园里透透气。
本来只是随便走走,不知不觉的,皇帝便走到了章絮宫。
难产
连着吃了好几次闭门羹,皇帝倒也不在意,只在心里想着她现在应该有八个月了,就是不知道每晚能不能睡好,最近过得怎样。
皇帝在章絮宫外徘徊了许久,成公公都有些着急了,于是上前问道:“皇上,要不进去看看?”
皇帝看了一眼成公公,眼神有些复杂,说不清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成公公自个儿在心里猜测了许久,然后说道:“不如,奴才先进去瞧瞧娘娘在不在?”
皇帝并未看成公公,只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成公公上前叩门,见到临松之后,问道:“娘娘可在宫里?”
临松见皇上在外面,于是连忙俯身行礼回答。
皇帝得知云妃此刻正在宫里,便让临松把门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守在云妃门外的云屏和云罗见皇上来了,立马俯身行礼。
皇帝见云妃屋子关着门,便小声问道:“娘娘在里面?”
云屏点点头。
皇帝:“醒着?还是睡了?”
云屏摇摇头。
皇帝:“怎么回事?她在里面多久了?”
云屏:“娘娘回来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让我们进去,已经在里面一个时辰了,没有任何动静。应该是娘娘觉得今日有些乏了,所以躺下歇息了。”
皇帝看了看那两扇紧闭的门,然后低声说道:“把门打开,我进去看看。”
云屏看了看云罗,然后看了看皇上,面上有些为难:“这……”
皇帝:“怎么……”
成公公见了,立马上前放低声音说道:“你俩悄悄的,轻轻的,赶紧的把门打开。皇上就进去看看,娘娘不会知道的。快!”
云屏和云罗看了看对方,然后回答道:“是。”
说完,便转过身去,把门轻轻的推开了。
屋子里很安静,还有轻轻的微风吹进来,引得屋里的纱幔随风轻舞。
皇帝放低了脚步声,轻轻的走了进来。
以为云妃正躺床上歇息,于是便轻轻的走了过去。
微风吹得纱幔飘扬,皇帝一时间看不清床上是何情形,等走近了,才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皇帝有些着急,在屋里四处找寻着云妃的身影,转身之际,才看到云妃正躺在不远处的斜椅上。
皇帝看见云妃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见此刻窗户打开,担心云妃受了凉,便准备上前替她把窗户关上。可没走几步,皇帝便闻到了风里的血腥之气。
皇帝对这本就十分敏感,立马上前,正准备查看云妃是否无恙,就发现了云妃身下的一滩血迹。
鲜血染红了云妃的衣裙,顺着她的双腿正慢慢的无声的流到地上,云妃此时脸上已是血色全无。
屋外的成公公只听见皇上进去后不及,便大声喊到:“太医,快去传太医,快!”
成公公听出了皇上声音里的着急和紧张,刚踏进屋里,见看见皇帝抱着满身是血的云妃从斜椅上起来,然后慌慌张张的放到床上。
完了完了,出事了。
成公公连忙跑去将太医院的宋太医叫来,顺带着,还叫上了今日当值的其它太医。
情况紧急,多叫些太医过来,总是没错。
宋太医见成公公这一脸着急,便问道:“成公公这么着急,可是出了大事?”
成公公:“哎呀,是云妃娘娘出事了。快,宋太医你们赶紧去章絮宫,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宋太医一听是云妃出了事,于是立马吩咐身边的两个小医官,说道:“你们二人,按照我之前的交代,去把人带到章絮宫,赶紧的。”
“是,师傅。”
……
等到成公公带着一众太医赶来只是,屋子里的血腥之气已是越来越浓,之间皇帝正紧握着云妃的手,脸上写满了着急和担忧。
云屏和云罗则守在一边。
皇帝见到宋太医,立马说道:“快,云妃刚才流了好多血,赶紧替她止血。”
宋太医上前,看了看云妃,然后给云妃把了把脉,回复到:“皇上,这血怕是止不住了。娘娘这是早产,如今之计,唯有……唯有让娘娘把这孩子生下来。”
皇帝:“早产?这才八个月,怎么就早产了?”
宋太医:“许是娘娘不小心撞到了肚子,或是在哪里摔了一跤,这都是有可能引发早产的。”
皇帝顿时看向一旁的云屏和云罗,问道:“娘娘今日可曾不小心撞到过肚子,或是在哪里不小心跌倒过?”
云屏和云罗一个劲儿的摇头,回答道:“娘娘近日都好好的。”
皇帝听了,看向宋太医:“那怎么会突然就早产了?”
宋太医看向云屏和云罗,问道:“娘娘最近饮食和情绪如何?”
云罗:“娘娘最近饮食还和平日里一样,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
云屏:“娘娘……近来……情绪很是……低落。”
宋太医:“那看来便是情绪所致。”
这边,张太医和其他太医诊过脉之后,纷纷得出的结论是:赶紧想办法接生,娘娘如今失血过多,再耽误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皇帝:“那便按照各位太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