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玩的。
李端懿站起身道:“秋税后正有蹴鞠盛事,我便打听一番,等得了消息再告知楚娘子。”
楚玉也由楚辞扶着站起身,笑嘻嘻地道:“此事便全然依托李大人,一切全靠李大人了!记得对手要选好,别太强,也别太弱的啊!”
这个小无赖!
李端懿笑着摇头告辞了,留下杜振被群狼环伺。
楚玉又软坐了下去,倚着椅背无力地对他道:“对不住了杜大人,要不你还是与李大人说一声,我这庙小了些。”
杜振刚才被唐英揍了的地方隐隐作痛,强笑着道:“楚娘子说笑了,我既奉命而来,便没得如此挑三拣四的,楚娘子随意既可。”
楚玉揉了揉头,让他坐下,道:“我实是迫于无奈,若是有碍于杜大人的前途,我便是百死莫赎了。”
赵祯派过来跟踪监视她的人,想来官职不会太低,甚至有可能是他亲近的身边之人,她现在不做做样子,以后若是杜振想找她算账,那她就惨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像李端懿那么憨厚老实的。
等下还得注意邹子文,也不知他会不会猜到这就是那个灰袍人。
据说习武之人对人的骨骼体型很了解,说不定邹子文能记起来。
呃,还是让郭蒙多注意一点吧,她就不掺和了。
杜振笑着道:“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卫,楚娘子不用太过在意。”
楚玉只虚弱地一点头,让楚辞将人带去安置了。
唐英问她:“这人可靠得住?”
楚玉一反方才柔弱无力的模样,站起来对唐英道:“这庄子里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谁知道呢。”
反正她也不会做什么谋反之类的,要监视就大大方方的监视吧。
时间已到了九月初,按李端懿的说法,秋税之后桑麻队就要上场了,这队服之类的还没准备好,庄子上又要忙着修房子,怕是忙不过来,不若买了布料让队员自己做。
反正她们都会女红,有的人手艺还挺不错的。
还有啦啦队。
十来岁的小姑娘,青春洋溢活力四.射,健康活泼,若能一举惊人,此后的人生便不一样了。
也算对得起她们这些日子以来的辛苦。
再说了,不管谁输谁赢,只要有蹴鞠队敢应承,桑麻队的名声便打出去了,赢了固然好,输了她们也不吃亏。
反倒对手压力不小,赢了会被说成胜之不武,输了更会被人嘲笑。
等下还是与何大通通气吧,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给自己球员补贴不是更好?
第228章 争执
楚玉在庄子上思量着如何让桑麻队以闪亮的姿势登场时,宁巧娘已经被宁世远软禁了好些天。
不过二进的宅子,并不大,倒座房里住了小厮和婢女,嬷嬷就住在正屋的耳房里。
西厢房共有三间屋子,一进门就是堂屋,左边是堆放杂物的,右边是宁巧娘的闺房,只每间房屋都小,甚至不能装个屏风,让小丫鬟住在内室伺候。
宁巧娘半夜偷跑被宁清发现,宁世远大发雷霆后就将她软禁起来,再不许外出。
余文娴倒是回娘家求了情,看在她的份上,余母也上了门劝说过一回,却被宁世远软软地顶了回去。
吃力不讨好,余母心生不快,也让余文娴少管,余府其他人更是当不知此事,老爷子倒是没发话,别人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宁巧娘逃不出去也不沮丧,每天该吃吃,该睡睡。
宁世远自己先熬不过,来找她了。
刚一进门,就看到宁巧娘正坐在绣凳上绣花,桌面上有一张绣样,她不时停下手中的针仔细地看一下。
见宁世远闯进去,她也不看一眼,只淡淡道:“出去。”
一旁的小桃不知道是不是说的自己,正想出去,就听宁巧娘又道:“擅自闯入女兄的闺房,这是你宁世远在京城学来的规矩?”
宁世远一肚子的火被强行打断,只转过身出去,背对着门口道:“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宁巧娘敷衍地道:“这花边不好绣,还几针,你等一下罢。”
宁世远便在堂屋的坐榻上坐着。
有仆从上了茶,等茶水快冷了,宁巧娘才不疾不徐一步一摇地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又吩咐小桃去厨房里拿些吃食什么的过来。
很是悠哉。
宁世远本来已经下去的火气被她激发起来,冷着对她道:“怎么?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宁巧娘回敬道:“那你准备拿我怎么样?送出去?宁世远,你少做你的春秋大梦,想来你是在京城的好日子过多了,忘记了以前的宁巧娘是什么性格!”
泼辣虽算不上,却也能让人骂一句蛮不讲理。
“怕是你也忘了,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宁巧娘了!你真以为你在京城出了事,婆婆和母亲能及时赶来救你?鞭长莫及,不用我教你罢?”
宁巧娘拍拍手,很是欣慰的样子:“若去岁你的学问有这么好,那武进士名单上肯定也有你的大名!”
那是宁世远心头的一根刺,如今被宁巧娘故意提及,更是难受,努力将火气压下去后道:“你在京城就是无根的浮萍,莫说送你做妾,就是送你去新瓦,你也只能乖乖地去!”
新瓦是一座楼,汴梁城里艺伎最好最多的楼,声名在外,连宁巧娘都略有耳闻。
这时候的艺伎名声其实很好,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大多才貌俱备,并不从事XX交易,在大宋官民心中都倍受推崇。
而且挣得也多!
但是是贱籍。
宁巧娘看疯子一样地看着宁世远:“你好歹也是一名朝廷官员,若你有一个做艺伎的女兄,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很好听?又有哪个长官能重用你?”
“我俩个女兄,一个是江宁府陆氏的儿媳,一个早已葬身于几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又哪里来的女兄?不过是与其有几分相似罢了,难道真有人能以此来攻讦我不成?”
这便是不承认宁巧娘的身份。
宁巧娘无奈地笑着点点头:“很好,真好,可你真以为这些事情你能做得无懈可击?不说婆婆与外翁,就我这些天来接触的人,难道就无人可知?陆府可就在牛行街不远!”
“你现在叫周宁,不叫宁巧娘!外翁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他会为了一个已经沦落的庶出外孙女与我算账?收起你那愚蠢可笑的想法好吗?我在余府寄人篱下这么久,他们一家是些什么人难道我不清楚?说的好听叫清高,说的难听就是自视甚高看不起人!你以为你所谓的外翁有多能耐?国子监祭酒!桃李满天下!多好的名声,可是呢?那又怎么样?那又怎么样?!”
宁世远想起以前在余府受到的冷眼,更是直接站起来在宁巧娘面前踱步。
不说外翁及长辈,就是表兄表弟都对他都是冷言冷语,偶尔他还会被那小孩子骂几句,也没人与他说一句好话,只道是小孩不懂事,让他不与人计较,还是后来陆知安成亲,他受邀参加喜宴,才让人稍微看好一些。
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宁巧娘并不知道宁世远在余府经历了什么,但也知道,当初宁世远一人独闯京城,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
他年轻气盛,又没经历过挫折,稍被人冷落便受不了,想要出人头地。
这没错,错的是手段!
宁巧娘冷哼一声:“既让他们看不起,那便多加努力!以邪道入手,他们就能高看你一眼?如今你将我送出去,余府会擎带着你?这样翻脸无情之辈,他们巴不得离你远一点!”
宁世远喊道:“那我应该怎么办?大宋禁军四十万,我不过是其中一个小小御马直的骑兵,什么人都能来踩我一脚,什么好事都轮不到我,我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宁巧娘对宁世远越来越失望,无意再谈,站起身就想离开。
宁世远想上去拉她,被她兔子般跳开,警戒地问他:“你又想做什么?”
宁世远双手举起,示意不再碰她,又往后退一步坐在坐榻上:“你若是不愿,那我不勉强,我知你性子烈,做妾也确实委屈你了,只你年龄亦不小了,总是应当考虑一下婚事的。”
这也是他太着急了,若是能静下心来好好谋划,宁巧娘嫁的人能更好也说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