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吧。”允梦泽说完,又补充道,“我命令你。”这么说话真累。
封东岳:“谢谢,但我已经吃过了。”
允梦泽茫然地问:“吃什么了,什么时候吃的?”
封东岳:“早上起来我为自己煮了一碗面。”
“你只吃了一碗面?”允梦泽诧异不已,综合昨晚到现在封东岳的种种表现,再看看自己面前这一大桌子精致的餐点,他感觉自己看上去像个残暴又好色的奴隶主。
封东岳误会了允梦泽的意思,老老实实承认地说:“我用您冰箱里的洋葱炝锅,炒了香菇和冬笋,加水煮面的时候放了酱牛肉、菜心进去,还……打了荷包蛋。”
顿了顿,他低声补充:“两个。”
允梦泽:“……你还挺会吃的。”这碗食材丰富的面,听起来很好吃。
“贫民窟的日子很不好过,都是有什么吃什么,甚至常常吃不上饭。偶尔运气好弄到点吃的,但还想吃得满足一些,就想办法做得好吃点。”封东岳如实说。
虽然作为奴隶,给自己做饭时被允许使用的食材有限,但封东岳却利用这有限的食材做出了一碗很香很好吃的面,满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允梦泽指了指桌上的早点:“再吃点,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你不吃的话,我也不吃了,而且我还会不高兴。”
听他这么说,封东岳才坐了下来,吃了一屉虾饺、一屉烧麦、一碗咸豆花和两根油条。
允梦泽:“……”那碗面是吃到哪去了?
吃过饭后,两人收拾出门,封司机以最平稳的速度、最快捷的路线把允梦泽送到疗养院门口,下车为他开门,并一直护送他进了办公楼。
“到这里可以了,你快去上班吧。”允梦泽说着便要进去,不小心在台阶上绊了一下。
封东岳眼疾手快,及时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扶稳,随即蹲下去检查允梦泽的脚踝,紧张地问:“伤到您了吗?”
允梦泽忙说没有,让他别弄了。
封东岳站起来后,十分自责地说:“让您绊到是我的失误,请您惩罚我吧。”
说完,又要开始重复昨晚的行为。允梦泽吓了一跳,急忙按住他的手:“你要干什么!不就是绊了一下,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大白天的,附近还那么多人,快停止你的神秘行为!
封东岳认真地说:“您对我来说就是一切,我理应保护您,不让您受到任何伤害。”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没受伤。”允梦泽摆摆手说,“你快走吧,我现在要去工作了。”
“是。”封东岳正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到允梦泽身边低声说,“如果您有需要,我会立刻赶来纾解您的欲……唔!”
允梦泽无助封东岳的嘴,头疼不已地说:“快走!”
封东岳点点头,等允梦泽放下手之后,才终于走了。
允梦泽看着封东岳的车子开走,才松了口气。他转身进了大门,一抬眼便对上了一众柠檬精的视线。他们没有听到封东岳压低声音那句话,却听到了上一句。
“允医生,封先生都是用‘您’来称呼你吗?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怎么还这么客气!”
“你懂什么,‘您’的意思是‘你在我心上’。麻鸭,真浪漫。”
“上次我和男友去逛街,我在商场里绊了一跤,他不仅没有立刻来扶我,还站在一边哈哈哈地拿出手机拍视频……现在已经分手了。”
“封总真是极品男友,呜呜呜。”
允梦泽嘴角抽了抽,赶紧摆脱这群八卦天后,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上午十点,江予行的律师过来跟疗养院确定需要配合的各个方面。江予行动作很快,又有钱聘请最优秀的律师,短时间内已经收集齐了材料递交给法院提出诉讼。
之后相关部门过来了解江闵的情况,当然也去找了江闵的母亲,但都是分开进行的。在法院作出判决之前,江闵的母亲暂时不被允许接触江闵,而且需要接受心理健康检测评估。
没有了母亲负面的影响暗示,江闵比之前稍稍开朗了一些。但他不希望母亲因此难过,很担心问允梦泽接下来会怎样。
允梦泽如实对他说了可能的结果,以他的情况和疗养院给出的证明,不出意外的话江予行肯定能取得抚养权,而江闵的母亲最好是能够接受治疗,否则她的情况可能会导致一系列不良后果。
“但这样做,无论对你还是你的母亲都是最好的办法。”允梦泽安慰江闵,让他别想太多,这些事交给成年人去考虑就行了。
江闵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还是有点放不下心,但他很信任允梦泽。况且在之前与江予行相处的过程中,父子俩的关系十分融洽,他现在对跟父亲生活在一起充满了期待,不想再回到过去的日子里了。
正如允梦泽所说,既然母亲是生病了,自然是要治病才对。
这些日子封东岳很忙,经常开会到很晚。为了他藏在心底的野心,他必须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赚钱的伟大事业之中。不过他保证,只要允梦泽有需要,他一定会随叫随到。
但允梦泽没什么需要,也不想打扰封东岳工作,就由着他去忙事业了。
周六下午,封小唯给允梦泽发来一条微信,拍了很多张照片。允梦泽将那些照片反复看了半天,才认出是封东岳的公寓。
那是允梦泽经常去的地方,他还有那里的钥匙,但他还是花了几十秒才确认。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工作中,封东岳都是个自律且井井有条的人,不管是什么物品,从哪拿的就放回哪去,从不到处乱放。即使每周固定有人上门打扫,平时他还是习惯性地把身边的一切都整理干净整齐,生活习惯非常好。
但在封小唯发的照片里,公寓的玄关处摆了一堆鞋,好像要选美似的千姿百态,客厅的沙发被衣服裤子盖满,茶几上放着好几个饭盒和食品袋,地上左一堆文件右一堆杂物,靠近电视墙的角落里还有几个矿泉水瓶。
卧室也是乱七八糟,被子没有铺平整,床上堆放了不少衣物,厨房和洗衣间更是没眼看。允梦泽几乎要以为封东岳的公寓是被打劫,或是被流浪汉霸占了。
封小唯也是难以置信,发来的信息字里行间都透着大惊失色的意味:【允医生,我舅舅是怎么了?这还是我那个机器人舅舅吗!他最近没什么吧,是不是被你抛弃了?!!!】
后面还跟了一些列嚎啕大哭的表情,允梦泽忍不住想笑:【没有,你别担心,我们挺好的。可能他最近太忙,没时间收拾吧。】
封小唯继续吐槽:【舅舅不止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啊,他还跟我算了好几笔账,要扣掉我的零用钱——全部!你实话告诉我,我舅舅是不是破产了?帝岳集团还健在吗!】
封小唯一回家就看到满屋快餐盒,便问封东岳怎么吃这些东西。封东岳说以他们的生活条件,也只能吃得起这些了。
封小唯听后吓了一跳,赶紧上网订购了恨马仕当季新款包包的所有颜色,确认信用卡还能用这才放心。
紧接着封东岳就开始给她算账,吃喝用度衣食住行,一条条详细得很,好像债主要讨债一样。给封小唯精打细算地做了个支出收入清单之后,封东岳认为封小唯的零用钱太多了,得省着点。
这么一省,封小唯几个月的零用钱就都被省没了。
封小唯委屈不已:【我就说了一句你有那么多钱干嘛这么小气,他顿时大发雷霆,吓死我了。还说什么要不是为了我,怎么可能卖身……允医生,我舅舅卖身给谁了?】
奴隶主允梦泽陷入沉思。他回复说:【他的意思是卖身给公司和事业了。你别往心里去,你舅舅这几天心情不大好。】都卖身为奴了,心情能好吗。
封小唯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诶,你不知道他在家邋遢成什么样,穿着上大学时候洗得发白的T恤、天然破洞牛仔裤和人字拖,还不洗头不洗脸,起来就爬到天台倒在躺椅上晒太阳……我第一次见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虽然封东岳又进入了混乱期,但前几天在允梦泽家里的时候,做事也是很有条理,怎么会邋遢呢。
允梦泽倒是对封东岳邋遢的形象有些好奇,正要让封小唯偷拍一张封东岳的照片过来,钟眠通知他江予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