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使,你快看看,秋雨,秋雨她怎么会……”沈秋云哭的像个泪人,不住地打嗝。
顾放上前,陈太医起身朝他摇了摇头:“沈二小姐,已经断气了。”
此话一出,皇后的啜泣声更大了。
“这孩子,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要这么作贱自己啊。”到底是伺候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姑娘,太后都不忍心去看了。
事情发生到这个地步,兰妃的死因也呼之欲出,左右不过是沈秋雨杀了兰妃,却没想到事情败露如此之快,于是畏罪z-i'sa了。
但是昨天沈秋雨面对自己的审问时,咬着牙不肯松口的态度,换句话来说就是求生欲非常强,怎么会到了晚上就自我悔过要z-i'sa了。
顾放伸手拨动沈秋雨的下巴,脖子上的痕迹应该是上吊的时候勒出来,但是……
他目光闪了闪,收了手起身:“皇后娘娘,您能跟臣说说,昨晚您都跟二小姐谈什么了吗?”
沈秋云一边哽咽着,一边将昨晚从沈秋雨那里问出的真相娓娓道来。
后宫的妃嫔入宫已经有些日子了,但是君若寒却一个都没正眼瞧过,唯独赞美过兰妃做的雪参汤,这要是放在任何一个皇帝的后宫中都算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但在君若寒这儿却不是。
哪怕只是被称赞过一回,也能迅速在后宫中传遍,遭到大家的眼红。
沈秋雨自然也是听说了,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于是前天晚上便去找了兰妃,跟她讨教做汤的事。
沈秋雨的性子大家有目共睹,求人办事也依旧是个趾高气昂的样子,兰妃自然不愿搭理她,况且这个汤是她目前唯一可以用来得到皇上注意的东西了。
兰妃听闻皇上对这文太妃相当敬重,难免也在此动了心思,做好了一碗汤,要送给随安堂的文太妃。
却不想沈秋雨不依不挠,直跟着人到了冷宫附近。
兰妃受不住她的纠缠,便说了些羞辱她的话。
“说了什么话?”顾放适时打断她。
沈秋云抿了抿唇,似在犹豫。
“皇后娘娘,事关两条人命,还请您不要隐瞒。”顾放道。
“兰妃她说,秋雨这辈子都没有那个命能进后宫,让她死了这条心,还说……还说她和我同人不同命,一个能做皇后,一个只能给太后做丫头。”皇后咬着牙,仿佛对沈秋雨当时的气愤感同身受。
“秋雨那高傲的性子,怎么能听得下去这话,两人起了口角,便动起了手,秋雨冲动之下,便扯过衣带将人勒死了……”
兰妃死了,沈秋雨也懵了,她没想shā're:n的,可是眼下已经是这个局面,慌乱之后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知道冰窖就建在冷宫下方,而且这样的天气,宫中甚少食冰食,于是便起了藏尸的念头。
把尸体藏入冰窖,就算被发现,那也是明年夏天的事情了。
到时候就是想查也难。
可人算不如天算,恰恰就在那天晚上,随安堂起了火烧掉了半个冷宫,才让她做的事情败露。
得知真相的皇后大惊,于是劝沈秋雨自首,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众人不免唏嘘。
顾放点点头:“这件事既然已经清楚了,臣这就回掌鉴司,只是二小姐的尸身,希望皇上允许臣暂且带回掌鉴司查看。”
“好。”君若寒道。
“查看?”皇后不解,甚至带着质问的语气,“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你们还要查看什么?本宫的妹妹已经死了,就算是她杀了兰妃,现在也已经给她偿命了,你们还要让她死后都不能安宁吗?”
“皇后娘娘息怒,这只是掌鉴司的正常程序,按理来说出了人命是该仵作来验尸的,陈太医医术高明,可毕竟是给活人看病的。掌鉴司的卷宗里还需一份验尸详案,请娘娘理解。”顾放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带回掌鉴司去吧!”君若寒开了金口,就是皇后想阻止都不行了。
沈秋雨的尸体被抬走,太后也被人扶回了永寿宫。
顾放朝君若寒走了两步,余光瞥一眼沈秋云,嘴上道:“皇上,臣有一事跟您禀奏。”
君若寒点点头:“跟朕到书房来吧!”
“是。”
顾放垂首跟在君若寒身后。
“皇上……”皇后在后面唤了一声。
君若寒脚步一顿:“吟香,扶皇后去休息!”
“是。”
顾放跟着君若寒到了御书房,房门刚一关上,他立马抓住眼前人的衣服:“沈秋雨不是z-i'sa的。”
君若寒一怔,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沈秋雨不是自杀的,她脖子上有两道勒痕,虽然距离非常近,但绝不是上吊能制造出来的。”
“你怀疑……”
“皇后。”
第115章 别说长胖了,头都快秃了
“昨天下午沈秋雨在面对我的询问时,表现出来的态度很抗拒,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都不肯透露,说明她求生欲非常强。况且她一直当皇后是她的敌人,又怎么会在皇后的劝说下就z-i'sa了。”顾放捏着下巴,十分不解,“而且皇后是用什么方法让沈秋雨开口,这么事无巨细跟她坦白了杀兰妃的事情经过。”
“这么说起来,皇后似乎昨晚从沈秋雨那儿回来之后便有些跟以前不一样了。”君若寒想起昨晚沈秋云挽留自己的样子。
“如何不一样?”顾放凑近他一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后者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没什么。”
“你是不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顾放眼睛一眯,这家伙难道没扛住美人的诱惑?
君若寒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怎么可能。”
顾放挑眉,见他也不像是个会被美色迷惑的凡夫俗子,暂且信他一回。
说回正事:“那就好。方才我说要把沈秋雨的尸体带回掌鉴司,皇后的反应也很奇怪,分明是对我们要再验尸有些紧张。”
“可是据我对皇后的了解,她应该不会做出这等惊世骇俗的事来,况且那个人还是她的亲妹妹。”君若寒道。
“为了爱情,什么都有可能啊!”顾放摇头叹息。
“那她最该杀的人应该是你,你最好小心一些。”君若寒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打趣道。
“你这么说,好像也是啊!”顾放还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喜欢你也不是什么好事,时时刻刻还得有生命危险。”
完了又忍不住感慨:“人人为你争得头破血流,现在还闹出了两条人命,你说你是不是红颜祸水啊?”
“红颜祸水是这样用的?”君若寒目光在他身上游移了一圈,最后落到他那被腰封勒成一把的小腰上,“都从奉县回来快一个月了,怎么还没长胖。”
说起这个,顾放就对他有意见了:“你还说,江陵不回来,他的活儿都我干,月俸还就那一点儿,我能长胖吗?别说长胖了,头都快秃了。”
说起江陵,君若寒这才想起来那晚本来说好第二天让他复职的,结果又出了这许多事,便搁置了。
经过仵作验尸,不出顾放所料,沈秋雨脖子上确实是两条勒痕。
一道是致命勒痕,另一道则是死后被挂上房梁才勒出来的。
“这个凶手当真无法无天,在宫中就敢如此嚣张。”唐龙拍案而起,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凶手给就地正法了。
“副总司别激动,这件案子疑点太多,而且牵涉到的人……”顾放没有说出他怀疑皇后的事,只道,“您若信得过我,这件案子就交给我如何?”
“交给你?”唐龙那模样有点儿难以言说,不知是想嘲笑他还是想打击他。
“交给我,我到掌鉴司这么久了,就没好好办过一个正事。”顾放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不好意思了。
“给个期限。”掌鉴司办事一向讲求效率,他若是拖上一两个月都查不出凶手,掌鉴司岂不是要让人笑话了。
“半个月。”顾放想了一下,说了个还算保险的时间。
唐龙一听,眼皮一耷拉,朝一旁的庄舟道:“这个案子交给你,十天办完。”
“我七天,七天。”顾放不等庄舟说话,马上改口。
“七天?”唐龙看他。
“七天。”
“行吧,七天你若抓不到凶手,以后掌鉴司里处理公文的事就由你一手包办。”唐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