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玺小脸蹭地红到耳根后……赶忙挣开晅旻的禁锢,小跑回床边,三两下穿好鞋子,又小跑了过来,在晅旻面前站定:“穿好了!”
她因跑动气喘吁吁,小脸蛋坨红,再配上生动的表情,甚是可爱。
晅旻又一阵暗笑,从前他觉得时间如漫漫长河,一片寂寥,不只时日无聊,就连周遭的人事也极其无聊,引不起他兴趣。寡淡了多年,自从遇见她,才觉年岁终于有了些味道。
“特地带了晚膳过来给你,都是你爱吃的,冰糖梅花丹粳粥,水晶百花蒸糕,桂花酥酪羹……过来吃?”
“嗯!”光听他点数糕点名称,她已垂涎欲滴。
见晅旻已打开保暖食簋,布好所有餐具、糕点,她便就着坐了下来,拿起一块水晶百花蒸糕搁晅旻碗里,再拿起一块张嘴便啃起来。
晅旻没理会自个碗里的,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站了起来,就着她的唇,将她咬了一半的糕点,从她嘴里抢了过来,一口吞了
云玺娇嗔地瞥他一眼,不怕真流氓,就怕认真的流氓。
她娇娇哼了一声,耍流氓,谁不会呀?于是,她每块糕点咬一半,剩下的主动塞给他,吃粥喝羹也每勺只吃一半,剩下半勺递给他,
他好看的唇,弯出了一道俊美的弧线,张嘴将她塞过来的吃食,照单全收。
第33章 心思缱绻
在云玺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的时候,他倾身从她嘴里顺利咬走。
云玺白了他一眼,这顿晚膳吃的痴痴缠缠,花了比平时用膳的时间多了许多,好在,总算吃完了。
她都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般幼稚的时候。
吃完,让绛云收拾干净了后,云玺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花茶,刚喝了一口,茶盏还未放下,他又在她的唇,偷了一记香。
“嗯,荔梨花香的味道。”说着,他又蜻蜓点水般,亲了她一口。
似乎是不甘于浅尝,他铁臂一提,她忽然被提抱起来坐在案台上,她吓得一抽气,他灵巧的吻,顺势滑入她唇齿之间,在她唇齿间辗转了起来。
云玺气笑,在他健实的胸口捶了一把,回应着他的吻。
云玺的回应,就像是点燃了烟花的火引,迅速将两人燃烧了起来,两人只顾忘我沉于情,周遭仿若时光飞旋,不知了年岁。
黄梨木桌上的琉璃彩绘烛台上的烛火欢快摇曳,偶尔啪地爆出火花,肆意舞动着寸寸流光……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了她,两人微喘着。
看着在他怀里被吻得晕乎乎的云玺,酡颜微醺,晅旻忍不住笑了:“我都还没怎么样,你便受不住了?”
云玺蹭的一下脸如火烧得更旺了,气得在他颈处咬了一口。
她微馨的气息,喷在他的颈旁耳畔,他身子猛的一僵,都顾不上她咬的位置的痛感。
他咬牙揽过她的腰,将她的腰肢往他身上轻轻一带,两人身贴身,他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丫头,玩火吗?这是要我提前洞房?”
云玺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也羞红了脸,慌忙撇下他,躲进了被窝,只露出个小眼睛。
她一连贯的动作,灵动趣致,可爱至极,他不由得笑起来,当初还英勇得很,要献身帮他解蛊毒来着,现在他还没动手,就羞得躲起来了。见他笑不可抑,她做出噤声的动作:“小声些,外头守着东宫的侍卫呢,万一到时候他们以为你是刺客,就糟了!”
晅旻摸了摸脖子上的牙印,向她走近,凑了过去,指着被她咬的位置,从善如流地小声道:“小声可以,那这里呢?这般显眼,别人问起,我说是被蚊子叮的呢,还是被调皮的旺财咬的?”
见他讨说法,云玺眨眨眼:“有何区别?若觉得不好看,我再给你咬另外一边,好对称?”
晅旻笑了笑,伸了长臂敲了敲她脑袋:“调皮!”
说着,他似变戏法一把,将一把镶紫晶镂空碎花羊脂玉步摇,插在了她的发顶。
“这什么?”她伸手想摸。
晅旻抓了抓她的小手,“路过,觉得好看,适合你,就给你买了。”
云玺闻言,笑了,晃了晃脑袋,摆多几个姿势给他看,“好看不?”
“美极了。”晅旻笑着,这步摇玉质灵透沁荧,衬得她淡雅如水、贵气逼人。
这步摇,是他母亲的嫁妆,她一直不舍得戴,当时说:要留着将来给我晅儿小媳妇的。
他十年前杀了那女人后,就潜进母亲的房间,取了这步摇。也许是因为独独不见了这个步摇,引起皇甫睿的怀疑,猜测他仍然在世,才让皇甫睿进而查到了莞迎阁。
晅旻看了看漏更,揉了揉她的发顶,“你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云玺顿生不舍,掀开被子,下了床,眸光透过烛光熠熠生辉,修长的身材搭着松散的亵衣,单薄而柔弱,只闻她低低说了一句:“那…注意安全。”
晅旻嗯了一句,他在她眉心印了一个长吻,隐身走了。
云玺心思缱绻,难以平静,在榻上翻滚了好一会才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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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卯时尚未到,云玺被绛云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被扰清梦的云玺瞪了绛云一眼又闭上了,嘴上却是很不耐烦:“昨日不是交代了你,除非天塌,没什么事不许打扰我睡美容的么?”
昨日为方便晅旻来,才这般吩咐了绛云,晅旻走了,她很晚才睡得着,这个点就被叫醒,起床气忍不住就飚了出来。
绛云颇有些为难:“小姐,是宫里来了教习嬷嬷…”
“什么?”她瞌睡虫在对她撩啊撩。
原来随太子一行而来内宫教习秦嬷嬷已率一众侍女候端着冠服珠钗在门外了,“郡主,已到时候起身,该整顿妆容了。”
一听这曾折磨了她半年的熟悉的嗓音,云玺的瞌睡虫走了一半,挣扎着爬了起来。这个教习嬷嬷,她见识过,除了心肠不算坏外,教导风格那是比容嬷嬷还容嬷嬷。
秦嬷嬷在宫中教习已逾三十年,地位算是宫里奴才中数一数二的,派她来指导云玺礼仪举止,担任郡主府的管事嬷嬷,可见太后是相当重视云玺的。
可在秦嬷嬷眼里,云玺不过是靠只懂行军打战获得军功的粗鄙武夫而封的郡主,与她教导的众多皇子公主、世家贵胄子弟,不是一个等次的,自然对待云玺态度亦有些傲慢,拿着鸡毛当令箭。
云玺困得紧,瞌睡虫正紧紧咬着她,强打精神,无奈问道:“为何要天未亮整顿妆容?”
门外的秦嬷嬷听到云玺的话,扬声答道:“郡主今时不同往日,不能再随从前的性子,古训有云,一日之计在于寅,按宫里公主皇子规矩,寅时至卯时起,洗漱完毕,晨读,辰时朝食…”
云玺一听,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头,叹道:“你确定我被诰封的是郡主,而不是公主?”
绛云赶忙上前给云玺推拿按摩太阳穴和拿肩井放松放松。
秦嬷嬷接话:“郡主说的什么话?莫要消遣奴婢了!恭请郡主起身,奴婢等人恭候着呢……”
云玺无奈翻了翻白眼,果然是宫里的人精!
当年她被迫进宫学习规矩礼仪,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半年,对她而言,皇宫不过是金碧辉煌的大牢笼,当时她就暗暗发誓,要远离皇宫,远离皇族。
孰料他爹居然讨了个郡主给她当!
“今日还有什么事情非要做的?”她非常不解地问道,赈粮也是明天。
“禀郡主,今日要举行封地交接文书。”
好吧,听着还算是挺大的一件事,云玺无奈爬了起来,示意绛云开门。她在凳子上坐着,打着哈欠,耷拉着眼皮,任绛云与一众侍女折腾,又是敷面,又是上妆…
云玺倒希望敷面能敷久些,奈何也就那么一会,便又被折腾其他的了,困得眼睛睁不开的云玺,无奈地瞥了一瞥镜子,想得知还要折腾多久,不看还好,一看那冠服与钗冠,顿时瞌睡虫跑精光!
“不行不行,忒夸张了,换掉。”那冠服抬了抬袖子都觉得沉甸甸的,就连那百花钗冠,带上一两个时辰,估计脖子得崴了!
绛云赶忙客气向秦嬷嬷提出婉拒,“郡主还不太习惯这冠服,秦嬷嬷您从旁指导指导,换件其他的隆重一些的衣裙,待将来面圣再正式穿戴,您看如何?”
秦嬷嬷不置可否,只垂首带着众侍女退到了一边,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