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只要你没事一切都值得。”垣芊芊双眼已经哭得红肿,往日娇俏的模样也不复存在。
荀一文艰难地坐起身,轻轻地拥住了她。
小溪知道要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时间,她拉着奕宸走出了洞外。
“谢谢你救了我师傅。”她伸出手想要去握奕宸的手,可害怕再次被拒绝,停在半空又缩了回来。
奕宸见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十分责怪自己,明明一点都不愿意伤害她,可却像失控一般竟然那样冷漠地拒绝她,本意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满,结果却让她成了这样,他真是懊恼自己为何非得耍脾气,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去报复。
他牵住她的手,一边将自己的法力输入她体内一边说:“你的身体怎样了?”
“我没事,你不要为我疗伤了,刚刚为了救我师傅,你已经消耗太多了,再这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不用担心。”小溪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牵得更牢了。
奕宸不语,默默地为她疗伤,小溪感到身体逐渐好转,气血开始顺畅。她低着头,轻声地说:“你还是舍不得我的是不是?你别生气了好吗?”
“傻瓜,我当然舍不得你,以后你哪儿都不许去了,只能待在我身边听到了吗?”
小溪点点头,这几日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眼泪又不听话地流了下来,奕宸捧起她的脸,轻柔地吻在她的眼上,将其拥入怀中。
当二人再次走进洞内时,垣芊芊正坐在石台上与荀一文说话,奕宸走到近前说:“你的内伤并未痊愈,我也只是暂时保住了你的命,你还需继续调养才可。”
“我知道,谢谢你出手相助。”
“师傅,我陪你回栖丰门吧,那里清净又安全,还有掌门在,你恢复得一定更快。”
荀一文沉思了一下,觉得小溪说得在理,目前他身体虚弱,在哪儿疗伤都有风险,确实回到师门是个很好的选择。
垣芊芊也点头附和道:“小溪说得对,我也陪你一起去。”
荀一文摆了摆手说:“芊芊,你还是先回到魔族吧,如今魔族一定很乱,他们需要一位新的魔尊,你去把魔族带到正途上吧。”
“我不回去,而且我法力又不强,如何当魔尊?你不让我陪你,是不是因为我是魔族的人,你不想让你的同门们知道。其实你还是介意我的身份是不是?”
“当然不是,只是栖丰门中并无女弟子,你去了那里真的不方便,也会让我分心,这样,等我彻底恢复了,我立刻去找你好不好?”
垣芊芊低着头未回答,小溪凑到她身前说:“芊芊,我师傅说得对,栖丰门特别小,根本没有你住的地方,你去了那里确实不方便,你放心吧,如果我师傅痊愈后不去找你,我就帮你把他绑到你面前好不好?”
“你还敢绑我啊?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小溪瞪了荀一文一眼,垣芊芊知道大家说得没错,只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临分别前,小溪将垣芊芊拉到一旁,犹豫地说道:“对不起芊芊,不管怎样,你的父亲是我杀的,如果你要怨我我也能理解的。”
“其实当我知道爹爹已经不在的时候,确实很难过,爹爹就算再坏,可他一直很疼我,要说一点也不恨你是不可能的,但我也明白,爹爹与魔尊作乱,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灵,就算你不出手,天族也会灭了他,我能理解你,我现在已经平静了很多,你放心吧,时间久了我可能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虽然平时垣芊芊像个只知道玩闹的小丫头,但是如今小溪才发现,其实芊芊心中很成熟,也能顾全大局,如果今日换作她,就算知道自己的父亲罪有应得,可能也无法原谅杀父仇人。
小溪拥抱了一下她,再次说了一声对不起后,便和荀一文及奕宸离开了山洞。
三人并没有直接去栖覃山,而是在小溪的要求下先回了沃安城。小溪将家中剩下的珍宝都拿了出来,装了整整一包袱,荀一文好奇地问她:“你这是要做什么?变卖家产吗?”
“我要光大师门。”小溪抱着包袱满腔的雄心壮志。
奕宸和荀一文听得是面面相觑。
离开沃安城前,小溪又将部分钱财给了崖之烟的掌柜的,嘱托他费心照料客栈,小溪也曾想过要不要将客栈卖掉,可这里毕竟有柳虞烟的心血,也有她和师兄的回忆在,她实在不舍得。路过城外树林时,小溪特意去柳虞烟的坟前上了柱香,如今算是为她报了仇,她希望柳虞烟可以得到真正的安息。
当三人终于到达栖丰门时,门中又是一片寂静,小溪心想这又是赶上了休息日,自己这师门还真是修仙门派中最轻松的一派了。
奕宸看着四下无人的栖丰门感到奇怪,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们这门派是被灭门了吗?”
结果迎来了小溪和荀一文凌厉的眼神。
偃熠依然像上次那般盘坐在蒲团上打坐,当他见到荀一文时也很震惊。
荀一文深深一拜,哑声说道:“拜见掌门,让掌门担心了。”
偃熠连忙扶起他,眼眶湿润地说:“回来就好,回来了真好。”
大家围坐在一起一直聊到傍晚,沈棣从山下回来见到荀一文后,强忍着泪水说:“师兄你以后还是勤加修炼吧,不要总让师傅和掌门担心了。”
“臭小子,还敢教训起师兄来了。”
偃熠看着众人终于团圆,心中甚是安慰。
小溪将怀中的包袱放到了桌上打开,偃熠和沈棣看着一桌子的金银珠宝惊呆了,沈棣拿起一颗硕大的珍珠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掌门,这是送给咱们栖丰门的,您就拿着这些好好的扩建一下,把咱们这里建得大一些,让咱们栖丰门成为修仙第一大派。”
“这可使不得,咱们修炼之人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
“那至少多建几间房子啊?以后门中弟子要是多起来的话,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沈棣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嫌弃咱们师门穷吗?”
“嗯,确实寒酸。”小溪诚实地点了点头。
偃熠尴尬地笑着,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沈棣甚是同意小溪所言,愉快地将包袱收好,心中想着,这回自己终于可以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了。
翌日,小溪和奕宸就离开了栖丰门,奕宸本想带她直接回妖族,却被拒绝了。
“你不跟我回去是想去哪儿呢?”
小溪犹豫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我在凡间还有一点私事未了,你先回去吧,我过几日就回去。”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放心,不会出事的。”
“那到底是为何事呢?”
“都说是私事了嘛,你放心,我去去就回。”不等奕宸再细问,小溪转身便飞走了。
一路向南,她在一个镇子停了下来,为了防止奕宸跟踪,她还特意向四周瞧了瞧,确定没有奕宸的身影后,她才放心地进了镇。
其实奕宸一路跟着她,但因为隐了身所以并未被察觉。他看见小溪在镇子中买了很多食材还有酒,之后又匆匆离开了镇子。
他是越来越好奇小溪到底要做什么,当跟着她一路到了祁晅的竹屋时,他终于气愤地转身离开了。
小溪出现在院中时,祁晅正在喂鸡,见到她是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
她将手中的食材举起来,笑嘻嘻地说:“来看你啊,当初不是说了办完事就来看你吗,还要请你吃饭的。”
“看这样子,你是要亲自为我下厨吗?”
“不是,是你来下厨。”
祁晅有点哭笑不得,他摇着头说:“这还算是请我吃饭吗?”
“算算算,这些东西可都是我花了银两买来的,当然算是请你吃饭了。而且你厨艺比我好,还是你来做才能发挥这些食物的作用。”小溪眉眼含笑地将东西放到了他手中,开始看着他做饭。
祁晅觉得很无奈,却也只能认命地走到了灶台前。
奕宸回到妖族后就将自己关在房中,他一直对祁晅就耿耿于怀,如今小溪瞒着他与祁晅私会,更是让他火冒三丈,他现在有些后悔,真不应该这么快就原谅了小溪。
齐煐见奕宸心情不好,担心地在门外问道:“王,发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