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燎虚惊一场,抓住小橘子,揍它一顿。
钱徵转过身来,却只是打量了许燎上下,久久未说话。
“以后不给你吃那么多了,瞧你胖得都不灵活了。”许燎以为他也在尴尬着,便自顾自的和小橘子说话,企图把刚才尴尬的一幕扯过去。
“其实...”钱徵终于开口,“你不必紧张,反正你全身上下我早就看过了。”
没等许燎发作,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上一句:“不是,我赤身裸体的样子你也看过了,我意思是咱两就不用在彼此面前害羞了。”
许燎:......
钱徵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了,他这张嘴怎么在许燎面前就不灵了呢?他有点想抽自己嘴巴。
“我没紧张。”就算此时满脸绯红,许燎还是慢条斯理地回答道。
“你的...”钱徵双手插兜,用下巴指了指他下半身的方向,许燎怀疑他要搞黄色,低头一看后便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把裤子穿反了!!!
后面的事许燎不想再回忆,只知道从今天开始小橘子失去了它以往爱吃的小鱼干。
“想什么呢,过来吃饭了。”钱徵好笑地刮了下他鼻子,而后走向了用餐区。
许燎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第一天他就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而后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千万不能轻易上了钱徵的钩。
酒店的早点五花八门,许燎看到桌上不仅有牛肉三明治、卷饼、菠萝包、旁边还放了碗豆腐脑。他有点摸不清头脑,
“是你点的还是酒店送的。”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豆腐脑,嗯挺嫩滑的,还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完全没有豆腥味。
“我点的,不知道你早餐口味有没有变,西式中式都点了。”钱徵也舀了一勺豆腐脑,但他没有立即送入口,而是在许燎和豆腐脑间来回打量了几下。
许燎心里有些发毛,“你看着我干什么,吃啊。”
钱徵听到后只是诡异的笑了几下,起码在许燎看来是这样,而后才慢悠悠的把豆腐脑吞入口中。全咽下去时还微不可妙地点点头,状似无意地笑道:“嗯,够滑、够甜、够嫩。”
许燎觉得他是意有所指,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后拿过一旁的菠萝包开始啃了起来。
钱徵只是笑笑不说话,继续低头舀豆腐脑,偶尔抬头看看眼前人专心吃饭的模样,恍惚中觉得好像回到了高中那会。
那时他俩也是正对面坐着,许燎的位置靠近窗户,冬天的阳光可以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早上起来时他往往会到窗前沐浴一会阳光,伸个懒腰动动腿,再坐下来吃饭。
吃完早点后钱徵要顺路送他回律所,反倒被许燎拒绝了:“今天要开庭,我直接打车去xx区人民法院就行了。”钱徵闻言只好作罢,只是让他路上小心。
许燎面带疑惑地问他:“你怎么这么闲?按理说家大业大的应该忙得脚不沾地吧,怎么在b市这待了这么久。”
“目前我的首要任务是负责这个案子,至于其他的,我在酒店也可以办公。”钱徵彼时也换好了西装,正对着穿衣镜打领带。
许燎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那祝你好运。”
“你是不是担心我?”钱徵回过身,眉目舒展地看着许燎,“放心,等我解决好这件事就正式接管钱氏了。”
许燎暗笑自己自己多此一举,挥了挥手便走出了房门。
钱徵望着他挺拔俊逸的身影,一时有些心猿意马,但随后的电话很快就打断了他:
“嗯,好,知道了”钱徵表情严肃的和人沟通,待挂断后打开电脑开始办公,期间还差人送了猫粮进来。
差不多到约定的时间,助手和一些负责人等在门外,他们团队还要再和周孟开商量一下案件的事情。钱徵不慌不忙的安置好小橘子,再整理了下自己的着装,便跟着他们下去了。
在车上时一行人又开始讨论起集团内部的事务,上一任的总监在董事会的施压下已经被炒,还是很难看的滚出去那种。
钱徵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若不是忙着追人,他倒是想回去看看他爸的表情,估计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他在国外伺机多年,最重要的那部分已经被他收入囊中,再联合国内法务部搞这么一出,不知权力被架空得差不多的他爸还怎么护着那个蠢人。
来到律所时依然是周孟开出来迎接他们,钱徵对他的印象很不错,有能力又会来事,没有其他大律的傲气,也没有知识分子的腐朽。无论聊什么他都是乐呵的态度,笑面狐狸的外号由此而来,就算没有许燎那一层因素在,他迟早也会找上这个行业大拿。
周孟开把人领进会客室后便让饶秘书出去了,他亲自给各位斟茶倒水,一旁的刘克也是鞍前马后。
待全都坐下来品上香茶后,一行人才开始了今天的主题,依旧是围绕着案件的二审,只不过这次钱徵还多提了几个要求。
不知不觉茶盏已经冷却,刘克正想叫人进来舔热水,却见饶月荷慌里慌张地推开了会客厅的门,大声朝着周孟开喊道:“主任,许律进医院了!”
钱徵当即站了起来。
第64章
周孟开给刘克使眼色,叫他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其余人则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老板。
“我们所的秘书刚入职不久,一点小事就大吵大嚷。”周孟开面上依然挂着二两笑地给在座的解释,却发现钱徵还是蹙眉站着,“钱总不妨坐下来,我们继续刚才的讨论。”
“简宁,讨论完做个报告给我,我有事先出去一趟。”钱徵快速吩咐了助手一遍,而后略带歉意说道:“抱歉周律,改天我再上门找您单独讨论。”说完便疾步走出会客厅。
刘克打听到事情原委后便打算驾车去医院一趟,熟知钱大老板在后面叫住了他,问能不能把他捎上?刘克哪敢有意见,将人请上车后便驶离了律所,路上还得小心着红灯。
“听说只是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等红灯间隙他朝后座看了一眼,见钱徵一直抿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缓和气氛。
直到听见细微的一声叹气时,他才又继续道:“重伤的是他客户,也是他师姐,估计他这会心里也是不好过。”
“嗯。”钱徵依然绷着一张脸目视前方。
待他们赶到手术室时,门口正有一位老阿姨在嚎哭,旁边她的老伴一边抹泪一边安慰她。许燎头上裹着纱布,满身泥土,呆坐在椅子上低垂着脑袋毫无反应。
钱徵心里一紧,放慢脚步走到人面前,再轻轻在他旁边坐下,细声问道:“还好吗?”
许燎抬起头看他,猝不及防地落下一大滴眼泪,想开口却动了好几次嘴唇也没能把话说出来。只是吸了几下鼻子,又无力地把头垂下,陷入了之前的状态。
钱徵的心都揪成一块儿了,从兜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眼泪,还有侧脸上的一些血迹。
在一旁沉默的刘克环顾了下四周,而后上前问道:“许律,具体情况你方便说说么?”所里的人个个等着他的消息,一方面确认许燎人身安全情况,一方面恨不得立马把肇事凶手送上法庭,最好往死刑判。
“我-”许燎颤抖着说出第一个字,却无法再继续下去。刚才警察过来时他已经做了一遍笔录,医生问诊时也问了一些受伤细节,他每回忆一次就仿佛重新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这下正痛苦难当。
期间护士出来说病人失血量过大,随时有休克风险,原先准备的血袋也不够了,现在正前往血库调血,让家属做好准备。
赵母几乎要晕厥过去,赵父把人牢牢抱住,颤颤巍巍的开口问能否抽他们的血应急先,他们一家子都是o型血。
“不行的,亲人间不能相互献血。”许是见多了悲欢离合的场面,护士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冷静的公事公办模样。
“抽我的!”许燎一个箭步上前,扒开自己的衣袖向护士展示道:“我也是o型血,跟病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没有任何传染性疾病,可以先抽我的。”他几乎是哭出来的。
护士迟疑地看了他头上的伤口,许燎立马着急解释:“我脑袋只是破了个小口,并没有流什么血。”
“抽我的吧。”钱徵上前抚摸许燎的后背,沉着冷静地看着护士:“我也是o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