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红颜灼+番外(127)

作者:花叶青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慕容若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只是笑得快要哭出来了,说道:“即墨,请千万不要离开我。”

即墨愣了愣,倏尔笑了笑,笃定地点了点头,这是慕容若,她第一次对自己说请这个字,如果是她的请求的话,他一定会拼了性命都去努力实现的。

两人相携着走进了坤宁宫。

外面天寒地冻,坤宁宫里却别有一番风景,数不清的红梅白梅粉梅凌寒开放,靠着墙的地方还种着诸多的竹子,黄绿色的叶子在冷风里还透着生机。

扫撒的老宫女抱着扫帚在阳光照射的台阶上睡得安详。

慕容若和即墨脚步很轻,两人走进了殿内。

桌边坐着一个披散着一头白发的男人,面前是一副黑白棋局,身姿修长挺立,白皙的手指按在黑色的棋子上,似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手上的动作稍有凝滞,将黑子放了下来,转过头来。

和慕容若四目相对,慕容若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原本那些澎湃的情绪陡然间如燕落沙洲,停了下来,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却是与自己流淌着同种血脉的父亲,林清城。

她嗫嚅着,终究还是无话可说。

男人穿着一身薄凉的青色衣袍,眉眼与慕容若却是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冷淡了些,没了棱角。岁月似乎格外地优待他,眉眼寂静清欢,如同山间的泉水,依稀可见当年名冠京城的风姿。

林清城沙哑着嗓子,说道:“你是慕容若吗?”看向慕容若的目光无波无澜,像是个陌生人。

慕容若没有想到他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忍住了内心的失落,拽着即墨的手,向前了两步,说道:“我是慕容若,这是我要嫁的人,他叫即墨,是当朝的国师。我带来给你看看。”

林清城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即墨的身上,陡然间身体僵硬住了,“即家人吗?”

即墨答道:“正是即家人。家父是前镇国将军,即致。”

林清城手指抖了抖,掩饰般地拂了拂袖子,却不防把桌子上的棋子拂落在了地上。

慕容若弯腰,将那几粒棋子捡了起来,重新放到了棋局上原来的位置。

林清城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说道:“你父亲母亲近来可还好吗?”

空气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片刻后,即墨回答道:“十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林清城闻言赶忙背过身去,眼泪滑了下来,晶莹剔透的泪珠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

慕容若和即墨对视了一眼,即墨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慕容若的父亲,与自己的父母到底有什么纠葛。

林清城语调还是那样的冷淡疏离,可是地上的泪水却昭示着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的那样平静。“即家的男子都很优秀,对恋人也很忠诚,把女儿交给你,我也放心。我不是个称职的父亲,对于你们的婚事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身在皇家,许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惟愿相惜。你们走吧。”

慕容若犹豫地说道:“结婚当日,你可来?”

父女间无半分的温情,说话也带着拘谨和客气。

林清城说道:“若是陛下的命令,自当遵循。”

即墨看着慕容若有些沮丧,皱巴巴的小脸,对林清城说道:“我和若若的婚礼,在国师府举办,到时候,你可以来看看我父母的牌位。”他惯来善于揣度人心,最能戳中人心,击中要点的事情,往往能一眼看穿。

果然,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林清城说道:“那就叨扰了。”十分客气。

慕容若的脸色稍霁,对即墨露出了笑容。

像来时一般,慕容若拉着即墨的手,两人出了坤宁宫。那个扫撒的老太婆见着有人来了,忙拿起了扫帚扫了起来,神色莫名地瞥了一眼慕容若,又慌忙收回了目光,条纹遍布的脸上闪过仓皇的神色。

出了坤宁宫,慕容若松了口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即墨问道:“见上一面后,是不是就没有难过了。”

慕容若点了点头,释然地笑了,“我原本想啊,小时候也没人护着我,就特别想要个父亲护着自家,甚至还有点难过,有点生气。但是见了面以后才明白,都无所谓了。本来就是没什么感情的陌生人,又能奢望多少啊,而且,以后不是还有你吗。”

即墨搂住了慕容若的肩膀,怜惜地把她往着自己怀里带了带,怎么就觉得,养的小狐狸,变成了小兔子了。柔声说道:“好,以后我护着你。把你护得牢牢地,叫谁也欺负不了你。”

慕容若顿时矫情了起来,有点扭捏,以前是个威风八面的将军,后来是个权倾朝野的奸臣,独孤信没说过要护着她,晏秋白也没说过,他们都觉得她是足以独当一面的人,可是只有即墨,他说要护着她,叫任何人欺负不了她。

她踮起了脚尖,贴在了即墨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一言为定。”

第286章 执笔绘桃花

正值年假之时,君王不必早朝,积聚的事情也早在年前就处理完毕,慕容若三天两头地往国师府跑,有时候就直接宿在了国师府。明晃晃,不藏不躲,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礼部尚书去国师府拜访,特地去寻女帝,要个说法。

慕容若正给即墨画丹青,刚刚画个轮廓,还没来得及填充颜色,就被急匆匆,气喘吁吁的礼部尚书给吓着了,连忙放下笔,问道:“顾寒山,出什么事情了。”

即墨闻言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整理好了衣摆,从软榻上起身,看向了顾寒山。

顾寒山现在见到女帝和国师这朝廷权利两大巨头就觉得头痛不已,二话不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慕容若最烦的就是这类似于耍泼无赖的行径,稍用了点内力,一巴掌就要往桌子上拍。

即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慕容若看了一眼桌上的白玉砚,一排子的狼毫毛笔,还有自己那一副未成形的画作,最重要的是一盘子即墨刚刚给她剥好的无花果。

慕容若拿起了两颗无花果,塞到嘴里嚼了嚼,没了怒气,说道:“说吧,顾爱卿这新年不在家呆着陪着妻子儿女,过来找朕做什么。”

顾寒山伸出手来,打算抱住慕容若的脚,被慕容若躲了开来,讪讪地说道:“陛下,您和国师大人到底是何打算啊,现在市井里都说尚书府得罪了陛下,说您是厌弃了顾瑾年,转而倾慕上了国师大人。虽说顾瑾年就是国师的一个化名,臣为陛下的幸福,即便是蒙上了不好的名声也没关系,可是,陛下啊,您起码给臣一句准话,您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啊,这婚事,是就此作罢了,还是如何啊?”

慕容若被顾寒山这呼天抢地的气势给吓着了,略加思忖,说道:“暂且先瞒着吧,等到瞒不住了,到时候时机成熟了,朕觉得可以同其他大臣讲了,你再指出国师就是顾瑾年,顾瑾年就是国师,在此之前,就委屈顾卿家了。”

顾寒山有些懵,陛下这意思,是不打算为他撑腰,还要他继续帮着隐瞒,顿时身板也弯了,脸色也萎靡了起来。

慕容若拍了拍顾寒山的肩膀,安慰地说道:“顾爱卿学识渊博,从容谦恭,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能格外提拔。”

顾寒山闻言大为震动,心中的欢欣鼓舞丝毫不亚于刚刚中举的少年郎,慷慨激昂地说道:“臣一定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臣虽不比管仲,晏婴,却也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慕容若了然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要有这样的抱负才行。”

顾寒山刚想问一句,到底陛下要给他升官做什么,还没来得及问,就被慕容若伸出手打断了。

慕容若说道:“无事的话,顾卿家就打道回府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顾寒山站起了身,拱了拱手,余光瞥了一眼慕容若还未完成的画作,又跟来时一般急匆匆地离开了。

屋外的清风和烈酒被顾寒山这风风火火的架势给唬住了,两人紧靠着门侧身站着。

即墨又躺到了那软榻上,看着慕容若若持笔为他描绘丹青,有些困乏了,便两眼一阖,打算浅眠一个时辰。不曾想,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了。

即墨恍然抬起头,看到屋内烛影摇晃,自己的身上披着一条薄被,慕容若已经不见了踪迹,便明白了,她现在已经回了宫。

书房里似乎还残余着她的气息,温暖而熨帖,像是她已经在这里很久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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