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得他想,又一黑衣人五指化爪,内力贯十指,直攻下盘,步步紧逼。
江单连飞旋而上,飞上了桌子,随着黑衣人一声怒吼,一掌落下那桌子,桌子瞬间成了碎木,江单已飞身上了圣像,看着那桌子蹙了眉。
这些黑衣人不仅身形坚硬如石,还似不知痛,就跟一个没有知觉的傀儡一般。
两个黑衣人随着上了圣像,对他左右夹击,这蔓延着的可怕杀气,让江单打起了十分警惕。
实际上他更擅鞭,这折扇拿着顺手,却不是一件杀人好武器,不过早上走得急忘带了,只得勉强应敌,当下他脚下生风,飒沓如流星,折扇袭面,黑衣人双手横挡,他便借力腾地翻跟而过,顺势借着巧力脚朝黑衣人背心一踢,黑衣人失了重心,一下砸落向那圣像的底座。
下一刻,突起“轰轰隆”的声音,江单只觉得脚下震动得厉害,连翻身下地,一瞧竟是圣像后面开了一个门。
宋恕之刚脱了身,落地在江单身旁,冷声问:“怎么了?”
“圣像下有东西。”
是什么东西他是未看到,那群黑衣人便将他们团团围住,扭歪着头,姿势颇为渗人,在朝他们靠近。
两人瞬间分开,比起合作杀敌,两人更适合单行利落得些。
只是这些人刀剑不入,打趴下又爬了起来,实在烦人得很。
江单的折扇含内劲带针深入他们的斗篷中,带出的只是丝丝黑血,人却无恙,他躲闪不及,手臂上被划了五道血痕。
他将折扇脱手,飞扇打旋着直击几个命门,黑衣人却没感觉般,气得江单吐了句脏话,而折扇一着手便在他手中飞转,他抬起一脚踢飞了一人。
余光便瞧见宋恕之身后欲偷袭的黑衣人,他眸一凝,飞扇脱手而去,没有意外的正中那黑衣人背心,黑衣人身影与脚下踉跄了一下,银光落刃,那剑穿喉而过。
黑衣人倒下,露出背后面色冷寒的宋恕之,见了血的宋恕之身上总比平日里更是寒气渗人,那双黑眸与赤唇冷艳得让人心生胆颤。
他回首望了江单一眼,又很快被到眼前的黑衣人拉回了视线。
他运剑左击右抨,锋不可挡,将黑衣人一一逼退。
黑衣人见势,连变换了阵法,两两相攻,出手速度极快,力其可击石,身影形如鬼魅,只有一道道虚影恍惚而过,剑锋落下,却没有打中,只将他的剑击得颤了颤在低鸣。
宋恕之心中一凛,皱紧了眉头,凝聚心神,他静下心听那吹入这庙里微若的风里凌厉狂吟,又那刺耳的万鸣声,鬼哭狼嚎似要穿破耳膜。
再凌眸一抬时,他已看出黑衣人显露出的破绽,腿下一点,整个身腾空而起,瞬息间对着一黑衣人当空劈下。
那黑衣人身形明显一顿,空气中很快有那淡淡的血腥气在散开,而宋恕之的剑刃有血滑过,滴落在地。
黑衣人的身影晃了晃终是倒下。
剩下的黑衣人虎视眈眈得盯着宋恕之,那肃杀气息更甚,宋恕之瞥了一眼剑刃上的血,那血不是鲜红的,是黑得发紫。
“江单!天灵盖。”
刚挨了一爪的江单闻言,猛的抬头,晓得意思,他一掌落下那刚被宋恕之一剑穿喉此时正摇摇晃晃爬起来的黑衣人头顶。
他只觉得手下忽有腾腾热气升起,那黑衣人倒下,一动不动了,死绝了。
果真如此!
那方宋恕之斜影飘忽,剑光粼粼,那长剑直接穿脑而过,又击下一人。
余下的几个黑衣人见势,警惕着纷纷开始后退。
“说,你们是什么人?”江单伺机问道。
几个黑衣人相视,没有言语,一鼓作气便冲了上来,似要鱼死网破。
宋恕之剑法之精湛,出剑剑意如惊雷疾电,蹑影追风,划出一剑随那漂亮弧度便如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强大的剑意荡开来,空气压力突增,还未上前,下一刻几个黑衣人便被掀翻在地,半天动弹不得。
察觉不对劲时,江单上前一看,发现几人皆没了气息。
他望了一眼宋恕之:“都自尽了。”
宋恕之行到一旁看着躺在地上的黑衣人,手下剑一转一挑,那黑衣人的面纱便被划开,露出的是一张青紫色僵硬的脸,唇色发黑。
他又用剑挑开了衣服,衣服下露出的胸膛皆是青紫色发黑,剑尖抵着那胸膛时,只觉坚硬如石。
宋恕之扫了一圈,用脚踢了踢黑衣人的手,用剑挑开了手套,只见那五指异长,指骨颇为扭曲,那更像野兽的爪子,不似人的手。
江单吃惊,连将旁下几具尸体扒了面纱和衣衫,皆是是身子坚硬如石,全身青紫青筋爆凸,瞧着十分恶心。
他又掀开开了那黑衣人的眼皮,血红一片。
这些人全都异常。
江单略为心惊:“这些都是什么人,竟都如此模样?”
宋恕之收了剑,望了他一眼,面色冷漠:“本官不知。”
江单:……
他也就问问,没指望他真知道,他倒是答得诚实。
躺地的黑衣人死绝了,瞧不出其他问题。
宋恕之便行了那圣像后面,圣像后面开了一个小门,那空间并不大,只一个普通小柜子那么大。
那设了一个小小灵堂,有香炉,香炉上的香燃得只剩小小一截,牌位上刻着:吾妻顾家小女上官顾氏。
江单行了过来一瞧,咦,这倒是给他胡言说中了,藏了一个牌位。
他感叹:“上官齐也就这胆子了。”
宋恕之看着那牌位,伸手便将其拿过,牌位很干净,该是常有人用心擦拭,宋恕之没有犹豫的就将牌位就往怀里塞。
江单望得吃惊:“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那上官齐纵纨绔了些,但藏了人家妻子的牌位总是不太妥当,虽也不知那顾家小女何时成了那上官齐的妻子。
宋恕之冷笑一声:“拿了送给上官连城。”
“送给瑾瑜王?”江单不解:“这瑾王爷与这顾家小女有何干系?”
干系?那可是干系大着了,他就是想着那上官连城看到这牌位的心情便觉得愉悦,宋恕之没有详细与江单,只是道了一句:“瑾瑜王会喜欢的。”
江单可不信,这宋恕之从不做无谓之事,特别是对那瑾瑜王爷。
第69章
宋恕之乐于此,江单也说不得什么。
只是没一会,整个庙里起了一阵又一阵淡淡的气味,宋恕之鼻子极是敏感,那临踏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
“宋大人?”江单问:“怎么了?”
宋恕之没有回答,只是行回了庙里,绕着圣像行了一圈,走走停停,似在追寻着什么,好一会他行到各个黑衣人尸体旁边蹲下,鼻子掩了掩。
他望了一眼江单:“这些人死了全都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江单行了过去,鼻子嗅了嗅,皱眉:“没有啊。”
他语一落,宋恕之便抬手一把将他头按下,猛地往那尸体的胸膛一下,江单反应未及,便得一个踉跄,入目是那让人恶心想吐的青紫色胸膛,最后还一股淡淡的味道入鼻。
江单咬牙:“宋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宋恕之声音很淡:“江大人闻到了吗?”
“闻到了!”江单几乎气急败坏。
宋恕之方放开了他,瞧着江单面色不大好看,他皱了眉似在解释:“江大人说的闻不到。”
噢,他说他是在帮忙。
江单扭了扭脖子,甚为无奈的挤出个笑容:“宋大人,下官还以为你终于忍不住对我动手了。”
宋恕之垂眸看尸体:“江大人可放心,本官尚还忍得。”说着又望了江单一眼:“若有一日忍不住了也会提前说一声,给江大人一个还手的准备。”
江单听着,依着宋恕之所言还真是忍他许久了…也有了终有一日打他的打算。
还是莫给自己添堵了,江单连转了话头:“这是青令竹的味道。”说着他很是疑惑:“这些尸体怎会在死后飘出青令竹的味道?”
宋恕之不解:“青令竹?”
“是青令竹的味道。”江单点了头,又想起今早那上官连城给他的那壶桑椹酒:“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今日早瑾瑜王给我送了一壶酒,那酒里有青令竹的味道。”
宋恕之思虑了一番,又问:“长安城何处有青令竹?”
江单迟疑了一下:“城郊西北方向,至长盘峰脚下有一处万竹林,那竹便是青令竹子,方圆几百里也就那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