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的男子听着轻笑了一声,讽笑着道:“上官公子,你莫不是不曾听闻我们大理寺的另一个雅称?”
这自三年前宋恕之上任大理寺卿一职,大理寺在流传中又名阎王殿,死人才入阎王殿,有进无出。
上官齐许也是想到了,他憔悴着一张脸有些惨白,却还是怒目而视:“说什么要查案!你们这是草芥人命!我上官齐又没有杀人放火,你们凭什么抓我?”
男子执着鞭子,似乎挑眉想了想,思虑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他回首问宋恕之:“这么说来我倒是不知道了,大人,您抓这上官公子做什么呀?抓他的理由是何?”
宋恕之放下茶杯,冲他冷厉的瞥了一眼,一脸不想理人的神情。
男子碰了壁,摸了摸鼻子。
他回首望着上官齐,清咳了一下嗓子,声音很是庄严道:“我大理寺抓人什么时候需要凭什么了?皇上特意颁旨,我大理寺查案可抓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一切先斩后奏。抓你一个小公子哥还不行了?我们宋大人高兴不行吗?”
听着这无理的强词夺理,上官齐差些一口血涌了上来,他呸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气急败坏:“你们没有王法!我爹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出去了就跟皇上说你们这些土匪暴行!”
他给气坏了,一生气激动身上的伤就疼,疼得他直冒冷汗。
“王法?”开口的是宋恕之,他声音没有半点起伏:“上官公子霸凌百姓,在长安城中为非作歹,弄得百姓怨声载道,上官公子眼中的王法又是何物?”
那旁上的男子顺连接话,一脸大悟道:“就上官公子在长安城的所作所为,这入大理寺完全不冤啊,就这些个缘由,我们大理寺不抓你才是天理难容!”
“你们这是小题大做!这些事怎轮得到你们管!明明就是想抓我而找的随意缘头!”上官齐怒瞪着宋恕之:“我警告你!宋恕之,你最好别乱来,否则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他话语一落,便又是一鞭子落下,上官齐仰头崩溃大叫:“啊!”
他本是昨天被打过一次,全身皮开肉绽,这旧伤未好,又是着着血淋淋的那伤一鞭下,那鞭子又不知是沾了什么玩意,沾肉又痒又刺痛,一鞭子下去就去了半条命。
他一直是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何曾有过这般待遇,直是想哭爹喊娘。
“不可对宋大人无礼!”那男子挥着鞭子一鞭将那刑具架劈成几半,刑具哗啦啦落了一地。
他将鞭子对着上官齐,微眯着他那双细眼:“下一鞭我就让你跟那架子一样。”
上官齐瞬间抖了一下,后怕的咽了咽口水,又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很没骨气,便微抖着声音道了一句:“放…放我出去。”
“可以放你出去。”宋恕之终于自他那扶手椅站起来,他的一双眸子藏冷冽寒星,瞧得上官齐缩了缩。
“不过有个条件,若是上官公子做到了,宋某就放了你如何?”
上官齐觉得心中不安:“什么条件?”
“宋某想请上官公子夜探良山。”宋恕之瞧着上官齐听到话神色一变。
上官齐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我不去!”
宋恕之嘴角一勾,笑了笑,似在意料之内:“看来上官公子很喜欢大理寺,想一辈子呆在这。”他对着旁边的男子昂了首:“江大人,这毕竟留着吃牢饭也是浪费,早些处理了吧。”
“宋大人,放心,小臣定好好处理,让上官走得没有痛苦。”江大人似乎已是期待已久,那语气都很兴奋。
上官齐看着眼前执鞭的江大人,脸上不掩惶惶,江单—大理寺少卿,听闻这位一脸狐狸相的江大人可不是好主,在大理寺中除了宋恕之,就他手段最残忍,最爱折磨犯人,连死人都不放过,那鞭尸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其人恶迹令人发指。
上官齐心里挣扎了许久,方诚惶诚恐,已是求饶的语气:“两位大人…良山真的不能去,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宋恕之那双深邃的眸子盯着他,浅声问道。
“冯远亭都死上边了,那能去吗?那山上有女鬼妖怪吃人心的啊!两位大人,你们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上官齐可怜巴巴,说得怨气满满。
宋恕之与江单相视一眼,心中各有想法。
江单不以为然道:“上官齐,我可不信这世上有妖怪鬼魂存在,若真说有鬼无非就是人心里的鬼,人心里有鬼,世间方有鬼。”
上官齐瞧那江单说得振振有词,他把嘴一咧,怪笑了一声:“那江大人,你去啊!”
惹来江单冷眼又一鞭子:“那我上良山前定先将上官公子好好处置了,免得占了我大理寺牢底的地。”
第34章
瑾瑜王遇袭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便陆续续有那朝廷官员来探望慰问。
皇上也连派了几位太医上府,奇珍药材送了又送。
昭王与昭王妃一早便出了门,美名其曰:“为郡王上寺庙求愿保平安。”
那上门来探望的便皆吃了闭门羹,近黄昏的时候,便来了一位硬闯的不速之客。
打伤了几个小护卫,叫嚣着:“本公主要见你们瑾瑜王!谁拦便杀谁。”
年近知命的管家迟迟而来,漠着脸:“这位姑娘,你若再伤我王府中人,我等便不客气了。”
穆兰执着锋利的短剑指着他:“我要见瑾瑜王!你滚进去将人叫出来,不然我便杀尽你王府人。”
“放肆!”白辞自转角处拐了出来,便听得一番无理之言。
他不掩怒色:“无知女辈!竟敢擅闯昭王府!还出言不逊,其罪可诸!”
穆兰昂着头,依是冷傲:“你算什么东西?与本公主如此说话!我乃南燕国公主穆兰,要见瑾瑜王!”
虽是她身在异国,此时正被人包围着,她仍是唯我独尊的模样。
白辞冷笑一声,不屑:“这里是长安,我等不识得什么南燕公主,若要说南燕,南燕不安好心,意图刺杀我家王爷,其心必异!你若真是南燕公主,今日不仅擅闯我王府打伤我王府中人,还提剑对我王府出言不逊,这真是当我昭王府好欺负?”白辞说着怒喊一声:“莫管家!”
莫管家受了指令点了头,手一挥,便有两个灰衣劲装男子从不知名的何处冒了出来。
“大胆!”穆兰脸色微变,提着剑后退了一步,她冷瞪着一双异色眼睛,声音迟疑了一下怒斥道:“谁人敢动本公主!”
没人应她,一道劲力从她身后袭来,她一闪躲开了去,下一刻,那闪着银光的利剑破风而来击中她的手腕,手中的短剑应声而落。
穆兰心中一阵恐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几把利剑架在了脖子上。
她铁青着脸,几乎咬牙切齿:“你们这群无知的下人,本公主要杀了你们!”
语落时,几把利剑又往她的脖子贴近了几分,穆兰甚至能感觉到剑尖已经划破她的肌肤,她僵住了身子只能怒目圆睁。
白辞道:“将人绑了关牢房,等大王爷回来处置。”
“是,白公子。”
管家刚应声,便有那下人匆匆来报:“王爷醒了,说要见见这位姑娘。”
穆兰面不掩惊喜,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白辞,语气十分骄横:“还不放开本公主!你们这些狗奴才!”
白辞咬着牙,好一会才朝那几个护卫一颔首,那几个护卫才收回了剑,为前的护卫方收回剑,穆兰抬脚便朝他狠狠迎腹一脚,将人踢倒在地。
其他护卫连后退了一步,白辞忿然作色,刚一动身便被身边的管家拉住:“白公子!”
管家摇了摇头。
穆兰挑衅的望了他一眼,又扫了一圈四周的护卫,眼里满是傲岸,语气极是轻蔑“下贱东西。”
几个护卫愤愤不平,又纷纷敢怒不敢言,白辞直眉怒目,抓着剑的手指节在泛白。
旁上的下人在道:“公主,请随我来。”
穆兰拾起了地上的短剑,才一脸自满的跟着下人的身后走去。
白辞咬着牙望了望那个被穆兰踢了一脚的护卫,字自牙间一个个的蹦出来:“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这所谓的南燕公主确确实实与疯狗一般,也不知从哪来的傲慢与自满,一个异国公主便敢如此嚣张自大,莫不是傻子?
——
院子的两株梅花树只有几朵稀零的梅花在孤寂的绽放,地上落了不少花瓣,被风得满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