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间太久了吗？
于是绿柳拔下头上的银钗狠狠的划伤了自己的手臂。“老爷，这是奴婢今日上午划伤自己手臂留下的血迹……”从怀中掏出一块沾满血迹的帕子，绿柳递到李澄的面前，“即便小姐在夜间离世，可是也只不过三四个时辰，这是奴婢今早流出的血，可是时间过了那么久，奴婢这块帕子上已经变干的血与大小姐相比还是浅了很多……”
如此对比难道还不能证明大小姐是被人下毒害死的吗？
“……”颤抖着接过手中的帕子，李澄也在脑海中忆起昨日清早在李若琪枕边看到的那些血迹。
难道她真的是被……毒死的……
想到这点，李澄不禁感觉头晕目眩，甚至无法站在原地。
可是那人又是谁？
上次是肖氏，这次又是谁？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要让她死?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颤抖着走到李若琪的棺木之前，居高临下，李澄看清了自己安静躺在棺中的女儿。
虽然面色苍白如纸，可是她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却还是那样鲜艳……
“奴婢求老爷为大小姐做主！”绿柳伏地跪在李澄的面前。既然已经知道大小姐是被人下毒害死的，那她便不能让大小姐枉死！
她一定要为大小姐报仇！
“……”看着棺中被黑色面纱遮去半张脸的李若琪，李澄想伸手摘下李若琪面上的黑纱，手却停在中途。
第853章 书信2
他这样无能的一个父亲能为她做什么？
查出究竟是谁害死了她?可是即便是查出了凶手他又能做些什么？
“老爷！”没有听到李澄的反应，绿柳再次哀求。
为什么老爷只是沉默?难道他不相信大小姐是被毒死的吗？
“这件事你都告诉过谁了？”目不转睛，李澄询问绿柳。
“只有老爷您。”绿柳看着那个扶在棺木旁边看着大小姐的男子，突然感觉他是这样的无能。
为什么对自己亲生女儿的死它都表现得如此淡定?是因为不在意吗？
也是……这么多年老爷一直从未在意过大小姐啊！
今日她竟然还对老爷抱有一线希望，实在是太可笑了……
即便告诉了他线索，他又能为大小姐做什么？
曾经大小姐总与老爷不和，她有时候还感觉是大小姐太过任性，现在看来，大小姐应该是对老爷已经失望透顶，所以才不抱有任何希望吧？
“老爷……”绿柳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
“……”这次李澄转头看向了绿柳，难不成她还有什么线索?
“老爷，这是奴婢在大小姐枕下发现的书信……”因为上面写着绿柳亲启，所以绿柳已经打开看过一遍，也正是这一封信才让绿柳从悲痛之中有时间去思考大小姐真正的死因。
书信……原来她留下了书信……
这两日李澄一个人的时候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她在病逝之前能穿好衣衫鞋袜、戴好面纱甚至梳好发髻，可是却未留下只字片语?
原来书信已经被她拿去……
转身接下绿柳双手捧着的书信，李澄一步步的打开，这一刻李澄的心中十分矛盾，他既想知道李若琪在书信中到底写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她究竟写了什么……
是因为心虚吗？李澄发觉或许的确如此吧……
绿柳，帮我把放在这封书信里的另一封书信呈给祖母。
若琪留
“那封书信在哪里？”李澄疑问。
他一定要看看那封书信里面究竟写了什么……
“可……”绿柳有些犹豫，可其实她也想知道里面的内容，虽然这有可能涉及到大小姐的隐私……
不过为了寻找毒害大小姐的凶手，绿柳还是把李若琪写给李老夫人的书信拿了出来。“这是大小姐让奴婢呈给老夫人的书信……”绿柳将另一封书信再次呈上。
这次李澄接下没有犹豫这不是给自己的书信便直接打开。
祖母，请恕孙女不孝！当您看到这封书信的时候，孙女一定已经不在人世，害祖母心伤是孙女的罪过。祖母对若琪疼爱一场，可是若琪还未能报答祖母的恩情便让祖母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在此，孙女只能再次向您请罪！
若琪命薄无福再继续祖母膝下承欢，但是孙女死而无憾。只是孙女还有一事相求，我的大丫鬟绿柳这些年照顾孙女一直尽心尽力，孙女心中感激，自知即将离开人世再也无以为报，只求祖母能将绿柳的卖身契还给绿柳，放她自由。如此，孙女再也无憾。
最后希望祖母珍重身子，这偌大的府邸还要靠您的支撑……
两封书信，竟然从未提他一个字！
没有一个字是关于他的！
李澄忍不住望着天空流下感叹的泪水。
她应该很恨他吧？
她一定在心里很恨他……
丢下手中的书信，李澄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安静躺在棺中的少女，独自离去。
好像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
拿起地上的书信，绿柳看了那封自己大小姐写给老夫人书信的内容，终于才知道自家老爷为何如此伤心，原来大小姐自始至终都未在书信里提到老爷一个字……
这算不算一种报复?
第854章 书信3
大小姐对老爷这些年不管不顾，还有那日不分青红皂白便打大小姐的报复?
这两日一直处在巨大的悲伤之中，绿柳从未感到自己有今晚这般高兴。
即便大小姐不想报复老爷，可是今晚她替大小姐做了！
也许这辈子老爷都会处在对大小姐的内疚之中，大小姐死了，她一定要让他的后半辈子充满各种哀痛！
“绿柳姑娘，跟我去趟佛堂吧。”李澄离开了，可是又有一个丫鬟走到厅中这样告诉绿柳。
其实绿柳早就知道老夫人在大小姐的院子里留了自己的人，只是不知道老夫人将她们留下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们帮她们处理事宜，还是为了监视。
抬头，绿柳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丫鬟晴雯，想到自己从未与她有过什么交集，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便接着沉默。
不过绿柳不怕，为了报复那个也让她失望至极的老爷，她不再害怕！
即便让她去死，她都愿意！
原本如果不是因为她妒忌雪卉而去跟三小姐告密，或许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原本绿柳想一头撞死在雨轩院，也好为大小姐陪葬，不过她还要为大小姐报仇，所以不能死！
捡起地上的书信，绿柳跟着丫鬟晴雯前往佛堂，不知到了佛堂又会如何……
佛堂
“老奴拜见老夫人。”晴雯行礼。
“如何？”许杉代李老夫人询问。
“老爷刚刚去了雨轩院……”这也是晴雯被留在雨轩院的一个目的，只是与另一个白禾留下的目的不同，她是负责观察老爷，而白禾是忙着料理大小姐的后事。
“老夫人，还有一事……”
“何事？”这次是李老夫人自己与晴雯对话。
“老夫人，大小姐离世前留了书信。”晴雯刚刚没有让绿柳进来，自己先向李老夫人禀报。
“在哪里？”之前李老夫人也一直疑惑李若琪为什么没有书信留下，难道她对这个家的恨意竟有如此之大吗？
“在大小姐的贴身丫鬟绿柳那里。奴婢已经带她过来，就在门外。”
“让她进来。”李老夫人倒想知道自己孙女究竟会留下什么话。
“奴婢拜见老夫人！”绿柳胸口的伤还未全好，却还是硬撑着拜见李老夫人。
“她留下了书信?”李老夫人看着绿柳询问。
“是。”绿柳恭敬的回答。
“书信在哪里？”
“在奴婢这里。”绿柳从怀中掏出那两封刚刚在路上已经被她重新放好的书信，“老夫人……”绿柳呈上。
接下书信，李老夫人看到的自然是李若琪写给绿柳的那一封，可是那封上面并没有什么内容，再次打开李若琪写给自己的那封，李老夫人的心中有些许的波动。
可看完，李老夫人也只是沉默的放下自己的手臂。
原来她的孙女留下书信为的是自己这个贴身的大丫鬟的自由?
不过也是啊！
这个丫鬟最起码还与她有着日日相伴之宜，而他们又为她做过什么？
沉默许久，李老夫人终于再次开口，“许杉，将她的卖身契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