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向勉只是想再见丁姜一面,就算后来丁姜要拒绝他,随便派人将这枚玉佩归还给他,他也无怨无悔。
现在丁姜真的拿着这枚玉佩来找他,他又感觉自己当初太过分了。
自己本就不该送给她一枚玉佩“捆绑”她,更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
可是现在能再见到她,他又感觉自己等了那么多年是值得的。
“其实你不必亲自来的。”这是向勉的真心话。
“……”听到这个,丁姜倒不好意思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了。
她知道师兄一直对她很痴情,可是她的心中真的只有魏瑾泉一个人。
这么多年就像他没有忘了自己一样,她也忘不了魏瑾泉。
丁姜知道自己这样对向勉很残忍,可是没有办法,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如果可以,她也想把魏瑾泉忘掉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没办法。
即便她日日练字,日日弹琴,即便她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很满很满,只要闲下来,她还是总能想起她。
她与向勉从十四岁拜楚琳潇为师时相识,直到现在她二十六岁,已经整整十二年。
可是她与魏瑾泉从小便订婚,从小便相识,也已经二十多年的情分,又怎能说忘就忘。
“向勉,对不起。”丁姜还是把那个被手帕包裹严实的玉佩送到向勉面前。
很少很少,丁姜几乎不记得自己叫过向勉为向勉。
曾经的称呼总是“师兄。”
“……”向勉接下那个还残存温热的手帕。
这件东西终究还是又回到他的手中了。
而那声“向勉,却又被向勉印在自己的心里。
如果这辈子她能叫自己一声阿勉,该有多好?
“……”丁姜沉默转身离去。
这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
“姜儿……”
向勉的呼唤让丁姜停下脚步。
“我会一直等你。这句话永不变。”
“……”丁姜怔了一下,快步离去。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向勉这样对她许诺,而第一次说后的这十年,他的确做到了,可以后丁姜却不希望向勉再等了。
手中有了那枚金钗,丁姜心中更加不想再想这些事了。
女子离开的身影急促、决绝,向勉望着丁姜离开之后,嘴边露出一丝苦笑,却更觉自己的心冰凉。
远处,红蔷看着丁姜离开,又看着向勉停在原地伫立的背影,也感觉自己心无比疼痛。
她又放弃了,可是为什么她却感不到任何高兴?
向勉握着手中那枚被归还的玉佩,望着天际不再苦笑,可是红蔷却分明感觉他的背影又多了很多悲凉。
红蔷看着自己满身的红布,怔住。
她虽然名叫红蔷,可是却不喜欢红色。
而她又分明穿了那么多年的红衣。
天知道她穿这红衣的目的。
自从下定决心等他,她便换上了这大红的衣衫。
在红蔷看来这红衣就是嫁衣,一件穿在女子身上等待自己喜欢的男子能回头看看自己的嫁衣。
不过红蔷等了那么多年,虽然早已知道他根本不会回头,却还是不舍的脱下这火红的衣衫。
一切就再这样继续吧……
红蔷知道今天又是一个新的等待的开始……
第526章 离开
匆匆吃完午膳,丁姜便带着李若琪告辞。
虽然尹零也想让丁姜多住几日,可是他也知道那三个徒弟见面也只是互相伤心罢了,也就让丁姜带着李若琪离去。
李若琪这一走没什么,可是却令无数男子开始了相思。
白棵望着李若琪逐渐远去的马车,难受到满脸狰狞。
“偌宇,以后我一定要去你们府上做客。”这是白棵对李偌宇说的话。
其实还是想见见李若琪罢了。
“我也去。”徐康大声加入白棵。
“未见,你去吗?”白棵问郝未见。
“嗯。”郝未见点头。
不过再怎么说,那架马车还是渐渐远离他们的视线。
这一别,自然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可是白棵几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丁姜带着李若琪匆匆离开的原因。
一处,向勉正握着那枚玉佩站在高处遥看那两架逐渐远离的马车。
这么多年再能见她一面,已是不易,何必奢求太多?
而再往后,一个红色的身影又在注视那个立在远处的灰色身影。
爱总是这样求之不得……
马车之中,丁姜落下眼泪。
她何不知那个人还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可是手中紧握的金钗又让她必须保持清醒。
丁姜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坚持独自一个人,不想嫁给任何人。
是为了他吗?
是吧。
执着那么多年,她还是不想就此放弃。
丁姜一直期望能再见魏瑾泉一面,可是天下之大,她又怎知他去了哪里?
也不知十年过去了,他是不是还活着。
“师傅……”李若琪安慰丁姜。
“我没事。”只是想哭一会儿,泪流过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她还是会继续等待的。
今生,她一定要再见到他的身影。
“师傅一直在等这金钗的主人?”
尔曼惊讶李若琪会这么问。
那个人一直都是小姐心中最大的伤疤。
“嗯。”丁姜点头。
告诉李若琪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已经等了十年,不怕再等十年了。
迎夏看着自己这样的小姐,心中也是沉闷,可是小姐与大皇子的事她们又能插手多少?
终究那个结都在大皇子身上罢了。
可是那个带着小姐结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现在,丁姜又带着李若琪踏上了前往西山的路程。
不过好在西山距离绝山比较近,当天傍晚她们的马车便已经驶进绝山。
这时是四月二十四日,李若琪想魏瑾其的生辰也要到了。
想起那个比自己大六岁的少年,李若琪有些惆怅。
今年她十三岁,那意味着他马上就要十九岁。
十九岁,一个大也不大的年纪,可是他已经身披战甲在战场厮杀。
很久,李若琪没有再做那种关于战场的梦境了,也再也未在梦中见过魏瑾其,那他现在又过得如何?
边关,今夜大雨。
魏瑾其正坐在军帐中看一幅地图,可是心绪却总不能集中到地图之上。
夜文说那个丫头跟着丁姜去了绝山。
绝山……
那个地方魏瑾其十分熟悉,可是他又不不是那个地方的人。
现在小丫头成了丁姜的徒弟,也就成了西山一派的弟子,以后与绝山怕是也不能少了干系……
又想起绝山上那些见到女子比看到自己父母还要激动的少年们,魏瑾其微微皱眉。
如果李若琪被他们看去了……
魏瑾其心中已经开始产生巨大的怒火。
可想到那个小丫头,他又是怎么都生气不起来的。
从怀中掏出那张已经被魏瑾其自己亲自裱起来的画像,魏瑾其又笑了。
小丫头总是那么吸引人……
而来到西山的李若琪却没有立马见到她的祖师楚琳潇,因为她这几日离开了西山去了一个地方。
不过来到西山,丁姜就像回到了自己另一个家,也在楚琳潇派人安排好的房间住下。
夜晚,回想今日之事,丁姜还是不敢直接面对。
那枚玉佩已经归还,按理说她的心中该松了一口气的,可是现在,丁姜却感觉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了。
一只白鸽从李若琪手中起飞,那是她送给李府的书信。
虽然她不喜欢那个地方,可是还是需要给芷荷传递一些消息。
而成封的信,明日将由雪卉找人送到她祖母的手中。
这样,一个新的旅程又要开始了。
明日李若琪准备穿一套月牙白的夏衫,佩带师公交给她的那枚金丝玉佩。
这里距离岚城不是很远,她总要去甘露寺看看的……
第527章 北溯篇之夜晚
四月二十八日,盛楠要与赫连泽易一同进宫参加宴会。
那日是北溯皇后四十岁的生辰,所以要大办。
这些日子,赫连泽易的身体又恢复不少,盛楠也逐渐安心,能自己支配的时间也逐渐增多了。
可是虽然盛楠现在与赫连泽易睡在一张床上,那些关于盛楠嫌弃赫连泽易的流言消散,可是又产生了新的流言——静北王妃虽然与静北王在一张床榻休息,可是却不同枕,两人一个睡床头,一个睡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