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如海般的眸色中,带了只有厉泽勋才会拥有的强悍:“不要哭,我说过,任何事,不要瞒着我,告诉我怎么了。”
简珂扑进厉泽勋的怀中,倚在他的肩头抽泣:“忍东说我妈的身体状况比以前好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妈突然就没了求生欲,泽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隐忍着低声哭泣,泪水很快将厉泽勋的肩头打湿,柔软的身体一抖一抖的,厉泽勋的心都要碎了。
“不哭,乖,有我在。”厉泽勋轻拍简珂的后背,大脑迅速思考着唐月碟为什么会失去了求生欲。
如果唐月碟真的忽然断了求生欲,说明她的确在好转,也许大脑已经有意识了,简珂这样低声啜泣,也是怕妈妈听了伤心吧。
“简珂,你判断,伯母为什么会这样?”厉泽勋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或者,她知道爸爸不在了,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吧,他们一直感情很好。”
简珂抽泣着摇头,她也想不出为什么,虽然爸爸不在了,可是还有她啊,妈妈一直那么疼她!
唐月碟放弃生的念头,对简珂的第二重打击便是,她觉得妈妈也在放弃她。
忍不住,就将这委屈向厉泽勋倾诉:“泽勋,难道我不值得我妈留恋这个世界吗?以前,她那么爱我。“
“值得,所以,你妈妈才想放弃她自己,不给你增加负担。”
厉泽勋想到了什么,决定赌一把。
他轻轻推开简珂,移动轮椅回到唐月碟的床前,想了想,开口说道:“伯母,刚才才想到我太莽撞,一直没有向您介绍我自己。
我叫厉泽勋,经营着一家跨国集团,我个人的身家大概在二十亿左右,整个厉氏的资产总值,总公司加全球的子公司,在千亿左右。
我今年三十三岁,未婚,简珂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如今也是我的未婚妻,对不起,是我不够周全,这点应该早点跟您说。
我这个人以前性格很暴躁,因为工作太忙,认识简珂以前,我的眼中只有工作,认识简珂以后,我才知道了什么叫生活。
我从小就很聪明,自上学起就没有当过第二名,我的字典里,只有第一。
我会六国语言,也没有刻意学过,为了谈生意方便,随便听听也就会了。
我小时候是少年围棋国手,因为要继承家族企业,所以才放弃了围棋,我还会几种乐器,国际象棋跟中国象棋下得也不错。
嗯,还有,我这个人长得挺好看的,从小到大总有许多女孩子喜欢我,有时候从国外出差回来,走VIP通道,一些女孩子会尖叫,把我当成明星。
但我绝对不花心,这点请伯母放心,以前的我眼中没有女人,以后的我,眼中只有简珂。
嗯,说出来不怕伯母笑话,我唯一的缺点,是没什么恋爱经验,不知道怎么哄一个女孩子开心,所以只要简珂想要,就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摘给她。
说了这么多,伯母可能以为我是在吹牛,或者认为我这个人很浮夸,我要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伯母也许不信,那就请您醒过来,替简珂把把关吧。
其实我最想说的是,简珂是我未婚妻,以后我也会娶她,伯母您就是我的丈母娘,您不要担心给简珂增加负担,以我的经济实力,可以让您颐养天年。
您不要以为,我是在用钱炫耀,简珂是您的女儿,伯母最了解自己的孩子,所以您应该明白,简珂她,值得我付出一切。”
第220章 一声嫂子换辆豪车
厉泽勋对着唐月碟娓娓道来,简珂在一旁早就止住哭泣,目瞪口呆。
这位厉大少,是在向未来丈母娘汇报简历吗?又是炫富又是炫智商的,这简历若不是安在厉泽勋身上,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遭到耻笑:瞎编的吧?
可对厉泽勋来说,只会让人觉得,时间仓促,他还有许多辉煌,来不及说呢。
厉泽勋说完,静静地看了唐月碟一会儿,才回头小心翼翼地问:“简珂,伯母也不说话,不知道,她对我满不满意。”
认认真真的样子,令脸上泪痕未干的简珂,竟忍不住“扑哧”一笑。
见她眉头舒展,厉泽勋也笑了:“你终于笑了,刚才你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那不经意间齁死人的情话,猝不及防的再次袭击简珂,一阵晕眩过后,很奇怪的,刚才沉沉压在心头的巨石,竟不知不觉间消失,简珂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啊,明明知道我妈现在还不能说话,真是调皮。”
简珂嗔怪道,走过来站到厉泽勋的身边,对着病床上的唐月碟微笑:“妈,你不要以为这个人很会吹牛,又很会花言巧语,其实他是个又刻板,又无趣,根本连吹牛都不屑的人。
因为,他确实非常优秀,也确实对我很好。
妈,你不要担心经济上的压力,我现在有了工作,收入也很不错,即使不靠泽勋,也会让你和布布过得很好。
妈,我如今有布布,有泽勋,还有一个干儿子嘉赫,还有您,其实我很满足。
如果您能醒过来,我的生活,就更完满了。”
简珂冰雪聪明,已经猜到了厉泽勋第一次如此高调的介绍自己,是想让唐月碟打消疑虑,不要以为她的存在,是给简珂增加了负担。
听到简珂这样说,厉泽勋握住她的手,脸上浮现出一个非常满足的笑容,想来简珂也是吝啬的,平常似乎没有这样夸过他。
原来,她的满足,亦因为有他的存在。
他已经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
两人在唐月碟这儿说完话,简珂的心情也变得平静,该做的她已经尽力,余下的,只能依靠命运了,她最近会随时抽时间过来陪唐月碟说话。
她要让妈妈知道,不管她长到多少岁,都还是个需要妈妈陪伴的孩子,妈妈仍是她生命中必须存在的那个人。
离开唐月碟的病房,她跟厉泽勋去探望了厉泽雪。
厉泽雪的样子一如从前,好在韩忍东回来以后,在他的控制下,厉泽雪的癫痫有所好转,不会发病发得那么频繁了。
每次来看厉泽雪,简珂都会细心地帮她擦洗脸颊,剪剪指甲,就像一位贴心的大姐姐,在简珂眼中,厉泽雪虽然一直沉睡,但那秀气的面庞,已经像亲人般熟悉。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不是真心的好,从眼神与动作中便能看出来,简珂不论做什么,都时不时地望向厉泽雪,无声的在用眼神与她交流,手上的动作也异常轻柔,仿佛怕碰痛了她一般。
厉泽勋欣慰地看着这一切,轻声跟厉泽雪说着话。
兄妹间的交流,无非是些家中琐事,厉泽勋总是怕厉泽雪有朝一日醒来,会与这个世界脱节,不管妹妹能不能听到,他的诉说,习惯成自然。
“小雪,兰希要回来了,你们俩有六、七年没见了吧,她上次给我发信息,说很想你,等她回来了,我带芳泽姑姑和兰希来看你。
兰希那小丫头,个性强,以前家里只有你爱哄着她,其实她比你还大一岁,小雪,你一直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不像我,总是把兰希惹哭。
芳泽姑姑也很惦记你,几次联系国外的医院,想让你过去治疗,但我都没有同意。
小雪,相信哥哥,哥哥一定会治好你,你要对哥哥有信心,也要对自己有信心。”
厉泽勋絮絮地说着,他今天在康复中心说的话,从厉南凛到唐月碟再到厉泽雪,大概是他平常几天的总和了。
他是一个表面冷酷坚硬,实则内心柔软而悲悯的男人,和简珂一样,看重亲情。
每次看着厉泽勋脸上是复杂心痛的表情,声音却尽量温和轻松,简珂的内心便荡漾起莫名的疼惜,此刻厉泽勋的心情,也只有她最懂得。
这边探视过厉泽雪,那边厉南凛也好了许多,厉泽勋带着爷爷回家,出了康复中心才发现,厉霆军和厉泽凯并没有走,一直等在外面。
厉霆军知道自己做错事,他不傻,刚才老爷子不让他进去探视,便是还生着气,真把老爷子惹个好歹的,他连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将失去。
赔着笑脸上前迎接,厉南凛冷哼一声,对他仍是视而不见,厉霆军给厉泽凯递了个眼神,心中十分不满。
他这个儿子,就跟个缺心眼似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这个时候还不赶紧上前讨好爷爷,给他这个爸爸加加分,还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