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现在的时机不对,不是时候将夜素绾对他所做的那些个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夜荼靡倒还真是忽然有些好奇,玉长河若是知晓了夜素绾其实并不是如他所想那般,对自己无比仁慈善良,尽了一个母亲职责的陪在自己身边良久,反而却是做起了堪比仇人还要恶毒的事情,在知晓自己是因故逃跑之后,领着一群人大肆追寻上来,挖走了她的内丹,刺穿了她的琵琶骨,废了她的一身武功,还差点折了她的性命……
他还能不能如此恬不知耻的试图用夜素绾的名字,让自己看在夜素绾的份儿上,莫要再责怪了国公府对她的一再苛责?
看着如此厚颜无耻的玉长河,夜素绾实在是有些忍耐不住想要直接就对人动了手,不过她心中却也是知晓,夜素绾只会在那九州四国会鼎的盛会之上出现,至于现在这区区的乞巧盛宴之上,她若是说了出来,也不过只是平白惹了旁人猜忌罢了,并不见得信以为真。
而且如此言论倘若是兀自发酵了出去,极有可能还会发酵到整个九州,平白打草惊蛇,惹得了夜素绾提前知晓有了警觉。
更何况,现在就这么一个区区南诏帝都的国公府,夜荼靡倒还真不至于就放在眼中。
为了一个玉长河,一个玉衡,便是打算动用了自己准备了已久的一张牌,倒属实是有些不太至于。
不过,对着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倘若是让夜荼靡当真就是就着他们的话迎合着回应了去,那也绝对是极不可能的。
“呵呵,”夜荼靡并没有去深思旁人听到自己对玉长河的这番称呼之后会是怎么一番反应,她的唇角挑着几分凛然的弧度,眉眼皆是透着几分嘲弄,漫不经心的讽刺笑道。
“本郡主倒是不知玉国公竟是对我失踪之后这流落在外七年时间的事情如此清楚啊,可国公爷若当真是连本郡主这时间是与谁在一起的事儿都这般清楚了,也一如国公爷你所说一般,对我这个嫡亲的女儿如此疼爱有加,又是为何不曾将本郡主早些寻回了国公府呢?”
绕一圈话来说,夜荼靡这话明摆着就是在指责玉长河的戏太多了,他连这七年时间夜荼靡到底流落在何地都不知晓,偏生却是试图用这七年时间的所谓恩情来威逼了她,未免也太过可笑了一些。
果不其然,夜荼靡此言一出,方才紫霞殿上那些个隐有动容之色的人便是隐约清醒了几分,终于是意识到了玉长河刚刚那番话之间的诸多漏洞所在了。
第355章
不过所夜荼靡此时此刻心中也是没了再和玉长河父子二人多做纠缠的打算,说到底,夜荼靡之所以会愿意和沈沐辞一起出席了这所谓的乞巧盛宴,无非也就是为了一个九州四国会鼎盛会的名额罢了,倒也不是特意来和玉长河父子二人做了一些没什么意义的口头辩论的。
而且事情追究起来,夜荼靡真正的仇人还是在于夜素绾和那所谓的夜家大族罢了,与夜素绾还有夜家大族两者相比起来,玉长河和玉衡二人至多也不过只是两个完全都不够上得了台面的小喽啰罢了,倒还真不至于让得夜荼靡在他们父子二人身上浪费了多少时间。
而且待在此处久了,也属实是有些扫兴的紧,还不如索性拿到了那九洲四国会鼎的名额,就早些离开了的好。
夜荼靡心中如是想着,便是在一句反驳了玉长河之后,就懒得再和他过多争辩了什么东西说了,反而是下意识的转过头,难得一次主动至极的朝着沈沐辞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张美艳容颜之上,头一次带了几分微妙之意。
略微了收拾了几分心情,夜荼靡语气温润的对着沈沐辞道:“殿下,荼靡瞧着此处多数人似乎都不太乐意我得了这个出席的名额,既是如此,荼靡也该不为难殿下了,而那九洲四国会鼎的盛事儿,荼靡既是无缘参与,今儿似乎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荼靡身子有些不适,这就先行退下了,还望殿下莫要责怪。”
好一番以退为进的做法,听得沈沐辞身边的一鹤唇角很是抽搐了不少。
如今这乞巧盛宴可是设在了皇宫紫霞殿上,可不等同于寻常一般的宴会,夜荼靡却仍旧是有这番胆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得不说当真是有些太过狂妄了一些。
而且任谁都听的出来,夜荼靡虽然语气温润,看上去没什么责怪之意,可事实上谁都能够听出她的一番言外之意,这是在表明倘若沈沐辞不能替他争取到九洲四国会鼎的名额,那夜荼靡对这所谓的乞巧盛宴便是半点兴趣也没有的,当下便是准备撂挑子走人就是了。
这才是实打实的以退为进啊!
沈沐辞似乎也是被夜荼靡这难得一见的乖巧温顺隐约惊诧了些许,如今听着她以退为进的说法,心中也是隐约生出了几分笑意。
不过这等笑意很快便是在沈沐辞的目光转向紫霞殿众人的时候,极为迅速的淡漠了下去。
“多数人不愿意你得了这九洲四国会鼎出席的名额?”跟着夜荼靡的话反问了一句,沈沐辞琉璃色的凤眸一一从在场所有人的身上掠过,漆黑色的瞳眸带着几分寒凉冷意,然后便是漫不经心的是嗤笑了一声道:“妩宁郡主何出此言,本宫既然是早就已经下定决心会替你拿到了这个名额,那便是说什么都会替你办到的,至于你说的多数人不愿意你得了这个出席名额的事儿……”
拉长了语调,沈沐辞的话隐约停顿了几分,再开口的时候,他那狭长的凤眸已经微微眯成了一道极为危险的弧度,言语中的寒凉威逼之意也是再也毫无半分掩饰。
“今儿本宫便是要看看,到底你口中这所谓的多数不愿意之人,是哪些人物,竟是胆敢和本宫作了对”。
此言一出,紫霞殿中当真是对夜荼靡得了那名额之事有些不太满意的人霎时便是变了脸色,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又带着显而易见的畏惧之色。
沈沐辞的目光便是恰恰是从这些人的脸上掠过,似笑非笑的冷凝笑道:“怎么?你们当真还真是如妩宁郡主所说一般,对她要得了这九洲四国会鼎出席名额的事儿诸多不满吗?”
那些个人陡然和沈沐辞目光撞上,几乎是整颗心都差点被吓唬的跳了出来。
现如今沈沐辞如此一问,她们哪怕是心中再如何不满,却又哪里还敢当着沈沐辞的面亲口说了出来。
在沈沐辞那灼灼目光的逼视之下,一群人下意识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手也止不住的摆动摇晃着,开口极力否认道:“没有的事!殿下你可是万万别误会了我等啊,我等绝对是此事毫无任何怨言的!”
“我们也对此事毫无怨言!殿下也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们!”整个紫霞殿上,还当真是没有谁胆敢平白惹了沈沐辞的恼怒的,所以另外的人也是极力附和道,更甚至还有人生怕沈沐辞会动怒,又开始极为卖力的追捧起夜荼靡来了。
“是啊,妩宁郡主本就生得一副九州之上绝顶美艳的容貌,出席了这所谓的九州四国会鼎的宴会,也是实属应该,定然是会让得整个九州都惊艳无端的,我等对此事儿乐见其成都来不及,又如何还会有什么怨言呢!”
还有几个稍微机灵的人,心中觉得些许对沈沐辞说这些言语不一定有用,便是极为机灵的将目标转到了夜荼靡的身上,恭恭敬敬点头哈腰的追捧着夜荼靡道:“就是啊!武陵郡主你也误会了,咋们整个紫霞殿上,绝对是没有人会不乐意见着郡主你得了那九洲四国会鼎的名额的,更何况这出席的名额不是有四个那么多吗?郡主不过才占据一席,又算不得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郡主方才那般想法,属实是有些多心了啊!”
夜荼靡眼瞧着那些个心中分明是恨极了自己的好命,却又是迫于沈沐辞的一番威严,不得不极力追捧自己的人,心中也是觉得有那么些许好笑。
不过她面上倒是不显,依旧是镇定自若的站坐在位置之上,就等着沈沐辞这般的反应。
等着沈沐辞的目光终于是环绕完了大半个紫霞殿,惹得不少人都齐声附和着不会对夜荼靡拿走了那所谓的九洲四国会鼎出席的名额有什么不满之后,他终于才隐约挑了挑眉梢,散去了面颊上的几分阴翳沉凉,恢复了几分正常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