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过后,助理推开门走了进来。
她已经包扎过伤口,没什么事了。
颜诗诗抬头,看见助理,微微一笑后立即站起身,道,“我们去看一下刚刚那几个医闹人员说的患者把,带上东西。”
助理才回到会诊室,还有些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况,闻言,只好拿起东西跟上已经推门往外走的颜诗诗。
两人根据病历上的地址,七拐八绕,终于找到病患的家。
迎接他们的是病患的家属,前来采访前,颜诗诗就已经亲自打过电话了。
接电话的是患者的父母,听到颜诗诗要来,当时就很受宠若惊,后面更是很有礼貌的道谢。
看到本人,颜诗诗更敢肯定自己的看法。患者父母均是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既不时髦也不土气,衣服洗的干顺妥帖,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患者父母见到颜诗诗本人时,母亲当场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道,“颜医生,没想到你真的来了,真是个好人啊,我们明明……”
这话说到一半,就被患者父亲打断了,他干咳几声,道,“咳咳咳,那个,不管怎么说,颜医生能来,我们毕家上下真的很感激。”
颜诗诗被这欢迎的态度吓了一跳,慌忙摆手客气道,“应该的,应该的。”
助理带着东西也满脸尴尬的站在门口。
毕竟,才把他们家去医闹的人搞定,这如今就到人家来,怎么看都有点不好意思的味道。
不过这病患家属似乎还不知道一件事,慌忙带着他们坐到桌前。
患者妈妈率先给坐定的两人倒上热茶,爸爸则跑进屋里找好吃的。
等患者爸爸也坐上座位后,患者妈妈才先开口,“颜医生,不知道你这次,为什么突然来了?是我们……”
患者妈妈问完这个问题就忍不住捂住了嘴,患者爸爸更是抱住了母亲的背部,安慰道,“没事,没事,颜医生来看说不定是有是什么转机了呢。”
颜诗诗望着面前两个互相扶持的身影,心中不由感慨,这什么样夫妻才能这么多年还会这么恩爱啊。
患者妈妈闻言,居然似真信了,立刻抓住颜诗诗的手臂问道,“颜医生,是真的吗?蔚儿真的能恢复正常吗?”
颜诗诗突然被抓住,吓了一跳,她跟助理对视一眼,助理眼中意味不明,颜诗诗只好转回头,尴尬的拍拍女人的手,道,“嗯…那个,我们这次来其实是想看看夏蔚的情况的,想先看看,其他,目前还没有定论。”
患者妈妈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落的光,但随即又重新燃起,道,“明白,明白,不管怎么说,颜医生能那么远来看我们,我们一家都很感激。”
说完,患者妈妈拉着爸爸站起身,弯腰向颜诗诗行礼,颜诗诗跟助理慌忙站起身,拦住两人大礼。
后道,“您二位真是太客气了,我只是先来看看罢了,您二位不用管我。”
两位家属见颜诗诗似乎真的有些尴尬,当下收敛了神色,患者妈妈也后退着走出一道。
“不管怎么说,我去叫蔚儿出来,到时候你们好好谈谈。”
望着患者妈妈离去的背影,患者爸爸忧的开口,“对不起,孩子他妈自从知道孩子得了这病后,日也担心,夜也担心,现在就变成了这样。”
颜诗诗点点,表示理解,患者爸爸依然坚持道歉。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颜诗诗无奈,只能尴尬的陪着笑,毕竟人家都这么说了,你也不好意思拒绝。
这时,患者妈妈从后边拐角的地方走回来,她低垂着头,似乎有些不高兴。
来到桌边,患者妈妈看了一眼自己男人,后跟颜诗诗对视,道,“真是对不起,我刚刚去问蔚儿了,蔚儿她……不愿见你。”
颜诗诗闻言,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第四百八十八章 究竟是什么事
她目光平淡,嘴角微扬,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切。
在来之前,颜诗诗已经看过患者的整个资料。
患者姓夏,全名夏蔚,是个十五岁的女孩子,三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就开始崩溃想要自杀,并且多次尝试,且不愿跟任何人谈话见面,据说夏蔚七八岁就开始学习画画,绘画艺术的天分极高。
夏蔚不愿意见自己,颜诗诗在来之前就已经预想过了,毕竟,本该在治疗期的患者都已经没有去继续看诊了,这抵抗心理,可以想象。
颜诗诗淡淡笑道,“没事,本来今天,我就是想来了解下情况的,夏蔚不愿意见人,我理解的。”
虽然这样说,但夏父和夏母依然没有轻松,毕竟人家医生已经亲自到家里来看诊,可是自己的女儿……
一想到这,两人的心就是一阵沉重,夏母甚至直接哭了出来。
颜诗诗见两人如此,知道再这么下去,恐怕气氛会更压抑,于是她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
“其实,这次来,我主要是想跟你们谈谈的。”
“跟我们谈谈?”此话一出,夏父夏母皆是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夏父斟酌半晌后,有些慌张的问道,“难道…是我们有什么才导致蔚儿变成现在这样?”
夏母也是焦急的符合,“对对对,颜医生,是不是我们有什么问题啊,如果有麻烦您指出来,我们改,就是千万别让我女儿再这样了…”
颜诗诗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还未解释的简单的话,就能引的父母两人有如此大的反应。
唉,看来,这两位的精神状态也很焦虑呢,估计再过段时间,恐怕要去看诊的就不止他们女儿了。
颜诗诗微微一笑,摆手淡声道,“不是,两位误会了,我来跟你们聊聊,主要是想要你们说说关于夏蔚在得抑郁症前后的事情经过。”
夏父夏母一愣,两人又互相对视一眼,夏父率先反应过来,他支吾着站直身,道句,“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夏母也停止哭泣,皱眉回想当时的情形,她的语气有些郁闷,“其实,当时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突然间蔚儿就变成了这样。”
颜诗诗皱眉,“突然?”
夏母点头,脑中回想起几年前的那一夜,眼神变得飘忽不定。
“我记得,三年前的那一夜,跟往常一样,我在家做饭,孩子她爸下了班后去接闺女,啊,我记得那天还下着雨,当时老夏没带伞,还是我叮嘱上的,后来我在家里等了一段时间,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却怎么都不见他们回来。”
说到这里,夏母停顿了一下,她看了夏父一眼,夏父冲她点点头,算是回应她的话,你没记错,当年确实是这样。
夏母闻言神色一松,又接着道,“后来我左等右等,却怎么都不见他们回来,最后菜都凉了,却也只见老夏一个人的身影,我当时心理一咯噔,忙问老夏怎么回事,老夏说他没找到女儿,我们当时只以为蔚儿可能是去同学家玩了,所以都没怎么到处找,那天晚上,直到半夜,蔚儿才回来,我们当时问她去哪里了,她不说话,死活不肯开口,我和老夏当时担心半夜,气的急了,就打了她,没想到之后,她就死活不肯出房门和说话,渐渐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说完,夏母的眼泪又流了出来,这一次她哭的声泪俱下,涕液横流
。
“是我活该啊,居然动手打了她,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的错啊!都怪我啊!”
颜诗诗见此没有阻止,这是这位女人在发泄心中的痛苦,她这么久以来日夜担心的折磨,愧疚的鞭挞,已经在她心头挤压了太久,她需要这样放肆的发泄。
一旁夏父搂住夏母的肩膀,想要安慰,但谁知,两人才相拥了一会,夏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只不过男人的眼泪是钢水,轻易不流泪,所以夏父只能咬着牙齿忍着道。
“那天也是我脾气上来了,没忍住动手打了她,当时我去学校接她,左等右等,都没见到人,后来又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实在没找到才回家的,我当时打电话问过她的老师,知道她是正常下课的,我以为她贪玩去同学家野,忘了时间才回来晚的,所以当时特别生气,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情绪,还打了她,我这个父亲,不称职啊!”
眼泪从夏父眼中落下,曾经这个八尺的男儿,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双鬓斑白,变成了为子女操碎了心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