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工具人(79)

作者:乔南de茶香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二哥站在岸边,亲自接我。

他笑得很开心,朝我伸出手:“尚香,终于回家了。”

他说得平淡,就好像这七年只是喝盏茶的工夫。

众人面前,不好给他难看的,我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回应他。回到住所后,二哥屏退众人,对我说:“若你还想嫁给凌统,孤为你们赐婚。这些年,玉荷在他身侧守着,为的就是凌统不娶其他女子。”

“用玉荷去监视他?”我的本意并不是如此,只是为了当初能让玉荷不被责罚。可如今,我觉得二哥真真正正地变得面目可憎了。

“玉荷与你自小长大,才不会变心背叛逆。”二哥说得云淡风轻,我却没有了与他再谈论下去的勇气。

“我不想嫁人了,就这样吧。”他以为我在耍脾气,就自我缓和道:“也好,你才回来,就嫁了人,名声上也不好。就再等等,凌统立了功,孤就为他升军职,也好与你相配。”

我不想继续再与他说下去,只是笑着说:“我有些累了,想歇会。”

二哥亲自扶我到榻边,笑着说道:“好好休息。”

我没再嫁人,即使对方是我自小就喜欢着爱慕着的凌统凌公绩。

我安安静静地住在铁瓮城,不像以前在吴县时那么豪放,那么不羁。

有时候能见到凌统,但我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候的炽热,我也能做到平静地与他相视,就像乔陌一样。

他还是娶了妻,有了儿子。见到我时叫我郡主,然后行礼。

我会在晚上梦见他,梦见我刚刚十五岁时,在他面前跳舞。

也会梦见我们一起看傩戏,去见练武的场景。

那时他穿着蓝色的衣服,衬得面如白玉。

后来二哥见我确实没有嫁人的心思,也就召回玉荷了。

毕竟待了七年,还是了解凌统的。她说,凌统在这几年,最爱吃鱼。

“乱说什么,第一次见面我就请他吃鱼,他吃得可痛苦了。”

玉荷看着我,忽然哂笑:“郡主真的不明白吗?”

然后她轻轻说:“因为郡主说喜欢吃鱼啊。”

我没再说话,象征性地笑一笑,然后继续看书。心中其实已经在不停翻涌着情绪。

为时已晚,为时已晚。

吕蒙白衣渡江,奇袭荆州,关羽被斩。

刘备愤然起兵,二哥匆忙命人备战。孙桓自告奋勇,却狼狈而归。二哥决心背水一战,将江东能叫得上名字的将领都派去了。

其中也有凌统。

我整日里坐立不安,索性住到江边的寺庙里去祈求祷告。

我觉得我将毕生的虔诚都献给了佛祖,但它可能觉得我临时抱佛脚,不肯听我的祷告。

凌统战死。

我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素白的衣服,上一次穿,还是母亲去世的时候。

江水滔滔,我什么也没想,只是纵身一跃。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再见君时妾十五,且为君作霓裳舞。

身行影亦随,岂可一独存?

凌统,我来陪你了。

直道相思了无益

番外直道相思了无益

皖城的人都知道,在陌路坊能买到最特别的酒。

陌路坊的酒随着时令不同制成,随着岁月流逝,酒的种类也不同。春天的酒叫“不故颜色改”,听说是折了玉兰花入酒;夏季的叫“燕燕于飞”,一个让人听起来就不知所以的名字,一干士子听了都嗤笑老板娘附庸风雅:《燕燕》的故事明明就应是暮春三月,放到夏天来,可见是盲目无知了;秋季叫“木落”,喝的人都默默猜测酒里是否有落叶;冬季的更难以揣摩了,叫“经年事”,酒中带着梅花的香气。大家记不住的,都叫它梅花酿。这是陌路坊新奇的酒买的酒,平日里老板娘酿些玫瑰醉,桃花醉这一类寻常酒肆里面的酒。但比起酒肆里千年不变的浊酒,陌路坊的不只强上多少倍。

酒坊里只见老板娘一人,打杂的伙计都只是在最忙的时候才会请一两个。这就又加深了大家对这个老板娘的猜测。但是却不敢有人在其门前叫嚣。以前偶有酒徒轻浮闹事,老板娘只是不在意地笑一笑,柔声叮嘱道:“客人自重。”不知趣的酒徒以为这是在挑逗情趣,便更加大胆地上手。

结果只是被老板娘摔出门外去,还痛得嗷嗷大叫。

一来二去,大家买酒时都低眉顺眼了许多,更有胆小者,使唤旁人去买酒,再不敢自己去。

“今日有葡萄酒。”看了陌路坊的牌子,爱酒之人都奔走相告。大家买过多次后都明白了,老板娘的葡萄酒好喝,但有一人说老板娘今日心情奇差,舀酒的时候洒出来好一部分,他才出声,老板娘就狠狠剜他一眼。将手中的木勺砸进酒中,发狠似的:“不卖了,出去!”盛怒之下他也不敢多言,匆匆忙忙地走了。待走出十步余后才觉得气闷:我又没做错什么。

有好心人提醒他道:“今日是七月初五,去年也是今天,老板娘将一个登徒子打得几乎给没命了。”

是以没有人愿意触霉头,想喝的人让妻子去买,这是男人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乔陌早早地收了摊关了门,就往山上去。今日是兄长的忌日。她在云纨墓旁又新起了一座衣冠冢,用以纪念兄长。

“我来看你们了。”

她将酒依次到在墓前,向他们介绍说:“这酒卖的不错,给你们也尝尝。”

“我在皖城过得很好,记得刚开始当暗卫的时候,就是在皖城。这里的街道,吃食,店铺,对我来说都是异常的熟悉。”乔陌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像是回到了家。”

她望着兄长坟墓的方向,“那年夏天,和谢夫人一起赏过荷花,所以我用了夏天的荷花来酿酒纪念她。再用包含她名字的燕燕一篇,做了这酒的名字,哥你尝尝,如何?”

风摇曳着坟上的野草,乔陌笑道:“就当你说好了。”

她又给云纨到了一点经年事,“你啊,就因为冬日里的一场屠杀而一直郁郁寡欢,内心郁结。所以这冬天的酒给你喝。”

她蹲的有些累,就靠着云纨的墓,“曾经我在蝶言墓前发问,她的死是否有蹊跷。如果是,就吹一地落叶,那天风还是挺大的。可是你猜如何?竟然没有一片落叶。”

她又到了些酒,“看来蝶言是希望我好好活着,不被那些杀戮困扰。”

“可是我怎么能心安理得呢?我下不去手为你们报仇,但也不愿踩着你们的尸骨和他相伴,只好逃走了。”她征求意见似的看着这两座坟,“我是不是很没用?”

说话好像很费神,乔陌说了这么一会,觉得浑身疲乏得紧。

“我走了哦,今天太累了。”连东西都不想收拾了直接抽身离去。她没注意到,远处有道人影画下了她的画像,尽可能地记录下言语。

而这些东西,都在几天之后呈上了孙权的案几。

不过中年,却已经两鬓生白,他欣慰地看着带有乔陌画像的木板,一遍遍地抚摸。

既然不愿见面,那么就许他这样偷偷地关心她吧。

互相不打扰,但是知道她近来安好。

他就心满意足了。

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番外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伺候孙权的近身内监,有着同样的要求,:一,习武;二,叫阿莫。

大家都不明所以,私下猜想阿莫是否有什么特殊含义。还是吴王对莫姓之人颇有好感。

云素听闻后只是一笑,这算什么?死后追忆?

乔陌从来都不需要死后哀荣,她要的,只是在世时候的珍惜。

孙权不让云素跟着孙登,只说云纨葬在皖城,就许她去皖城守陵,也同意让曾经云纨抚养长大的止戈一起去。

云素以为又是一出兔死狗烹的大戏,到没想到孙权是真的把柔情和内疚留给了乔陌。

三人在皖城相见,喜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如今你也算是过上了寻常日子,归于平淡了。”

“是啊,这曾是你姐姐的愿望。”

大家对于铁瓮城的一切都闭口不言,也对吴侯的这个安排视若罔顾。

曾经所有,就留在建安十四年吧。

止戈早就过了娶妻的年纪,一味痴迷于治病救人。乔陌和云素也拿他没有办法。

偶尔云素会打趣他:“同样的年纪,可都抱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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