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清穿之皇长子(258)

作者:因果定律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皇上问话必须回答,张英心中叹气,最后道:“臣以为,太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敬畏君父乃是人臣之礼,但法理之外尚有人情,以陈鹏年的为人,臣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有意轻慢天子。”

康熙没表态,又问:“直郡王,你以为呢?”

“回禀汗阿玛,无论如何,御用之物脏污,陈鹏年起码是失察。”

胤禔道:“但儿臣记得,当年汗阿玛点评两汉律法,说其时动辄夷三族,实在是律法过苛。还说汉文帝能够从善如流,听张释之劝谏,不愧为明君。所以,儿臣以为陈鹏年有罪,然则罪不至死。”

“朕过去给你们讲史记说的话。”康熙脸上的笑容一闪而过,看向了太子,“胤礽,直郡王是你的兄长,张英是你的老师,他们都觉得陈鹏年罪不至死,现在你以为如何?”

胤礽见过比今天更多的人,比今天更紧张的场面,但他从未像今日一般,感受到了众人目光中有如实体的压力。他咬着牙不肯说话,康熙就这么看着他,室内气氛僵硬,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动弹一下。

“皇上!”

曹寅走了出来,跪在厅中,不住的开始磕头:“陈鹏年为人古板,但实在是个清官能吏,他今次确实有罪,但求皇上看在他多年为朝廷安抚百姓,勤勉为官的份儿上,留他一条性命!”

三织造都跪下了,李煦看曹寅头上已经磕出了血,担心他御前失仪,拉了一下他的衣服。曹寅扭头瞪了李煦一眼,继续叩头不止。成德与张英也跪在旁边,为陈鹏年讨一条生路。

胤礽还是不说话,康熙轻叹一声:“子清这是做什么!朕也没有说要杀陈鹏年,难道还有人能替朕做主不成?”

李煦和孙文成赶紧将曹寅扶起来,康熙也起身道:“叫太医过来给他瞧瞧,免得回去吓着孩子,随朕出去的时候也不体面。你们也先散了罢,直郡王留下,朕有话要问。”

胤礽眉毛一挑,看胤禔也是一脸迷惑,胤礽直直的朝胤禔走过去,最后兄弟俩擦肩而过。众人退下,只有父子俩一坐一站,康熙扔给他一本折子,问道:“这是他们审问陈鹏年的上奏,你看看,然后告诉朕,你对陈鹏年这案子怎么看,对噶礼怎么看。”

胤禔接过折子,赶紧翻开看了一遍,是噶礼、桑额、张鹏翮三人同审的记录。

他读的很快,看过之后双手将折子放回去,就道:“儿臣以为,噶礼其实有些犯众怒。陈鹏年有罪,但儿臣今日也听说,噶礼是不满陈鹏年顶撞他,有意报复。”

“他作为两江总督,能有这种流言,可见二人确有不睦。看这本折子,噶礼在审问的时候对陈鹏年步步紧逼,半点余地都不留,一心要致他于死地,也难怪曹寅、张伯行都一力为陈鹏年说话。”

“你觉得他心胸狭窄?”康熙道:“那么,他不堪为两江总督吗?”

胤禔摇头:“回汗阿玛话,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噶礼并无越轨之举,陈鹏年这件事,也是有理有据,他就任两江总督以来,两江一切如常。总督是封疆大吏,不能因为流言、或是他弹劾某人引发众怒而随意处置,那样做的话,将朝廷制度置于何地。”

“你觉得太子方才说的如何?”康熙抛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棘手,胤禔却不能不答。

“儿臣以为,太子所言还是有道理的。”胤禔硬着头皮道:“朝廷律法制度不能因为市井之言而妄改,朝令夕改,朝廷还有何权威。”

“那么,朕要留陈鹏年一命,你说该怎么办?”

胤禔心道老爷子这是消遣我呢,他无奈道:“汗阿玛,您是天子,法外开恩,自然可以留陈鹏年一命。这是您的恩典,又有谁敢置喙。”

康熙笑的一脸褶子,扶着胤禔的胳膊站起来,笑道:“好了,算你答的不错。去罢,瞧瞧皇孙们,好好休息。朕也乏了。”

这一晚在织造府里发生的事情,就像一阵风拂过水面,只留下些许涟漪。

八贝勒胤禩虽然不在场,但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前晚

那么大的动静,织造曹寅的头上还包着呢。胤禩从太监的嘴里听了个七七八八,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懊悔,怎么自己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汗阿玛,您别总把内务府那种琐碎差事扔给儿子,您瞧瞧,我也是能参与军国大事的。胤禩转着圈,他该怎么办呢?若是在汗阿玛跟前提起这件事,那就太刻意了。

自己还是该多拉拢些人,不只是什么太监,也不是阿灵阿那种,而是汗阿玛的近臣,贴心人。大学士暂且别想了,成容若那是直郡王的表哥,自己也没法沾手。

三织造……胤禩掂量着,三织造是皇上的贴心近臣,但自己不能都拉拢,他还没那么大胃口。哪一个呢?

首选自然是曹寅,可胤禩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这位是汗阿玛留在江南的干将,他要是敢伸手,汗阿玛听到一点风声,那就糟糕了。

孙文成也不错,但汗阿玛曾经说过他啰嗦,说他只有忠心可取,办事平平。那就只有李煦了,说起来,他还是宫中王庶妃的亲戚,起码能看出,这人的手挺长。

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胤禩不想找君子,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君子。他想好了,就是李煦。

第197章 :废储:挑明

在众人的努力, 主要是康熙不想杀陈鹏年的前提下,陈鹏年只是被免职,旋即被康熙下令,调他往武英殿修书。

合着武英殿要成为“戴罪立功人员”的集合地了, 胤禔如此感慨道。

春风拂面的江宁城里, 胤禔正带着几个孩子满街闲逛, 主要是江宁城中有名的名胜、街道、遗址, 让他们瞧瞧六朝旧都的风采。

“不是说江南女子都被养在深闺, 不出来见人的吗?”苏日格穿着方便骑马的袍子, 跟在阿玛身边好奇的问出各种问题, 像十万个为什么。

必须再次说明, 这会旗人的男女装束还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差别。连朝服都同样是袍褂组成, 日常穿着也没有进入日后的繁复华丽。

直郡王指着她们的衣服:“因为她们不是所谓大家子,在乱七八糟的瞎讲究排场和踏踏实实过日子之间,选后者才是正确的。”

“这里不止有主持店面, 操劳家事的女人,也有在织布场干活的女人, 都是讨生活,谁还讲究那么多。”胤禔告诉苏日格和弘晗, “你们玛法当年提到前朝末年的时候说过, 叫我们应当快意于无垠天地之间, 断不可效法汉人自作聪明,闭锁于狭隘之室。”

“阿玛把这话告诉你们, 这次带你们出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叫你们看看天下有多大, 各式各样的人事物都会有。要切记,永远不要自己困住自己, 将自己的心智陷于囹圄,是最愚蠢的事情。”

“你们不是那些百姓,他们每日要操心的是吃饱饭,他们没有选择,但你们有。”

教导自己的孩子,也让胤禔自己心中一宽,纵然现在孩子们可选择的余地不多,但将来,他会给他们空间和时间,让他们在这世上寻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阿玛,为什么玛法那么说,还让我们读汉人的书呢?还要好好读。”

父子四人已经来到了紫金山下,弘晗就问道:“而且,儿子觉得去练习骑射、学习满语蒙语,真的能保持关外旧俗吗?”

孩子的思路都是大人引导的,胤禔引导孩子们向某个方向深入思考,他们自然会提出自己的看法。但在解释这个问题之前,直郡王很严肃的告诉他的孩子们“千万记得有些家里讨论的问题不要和别人讨论。”

“书是给人读的,但能读出什么结果,也要看各人缘法。你玛法说的是前朝末年,等你再大些,有机会可以看看那会的档案记载,一定别有滋味。至于保持旧俗,那很难。”

直郡王回答的直截了当,他没有多说给孩子们灌输太多的信息,只是告诉弘晗“你想想,八旗到底是什么?不管是汉人、旗人,边地与这富庶的鱼米之乡,他们的利益一致吗?而世有禄米的家族,与贫贱之家,他们的利益又相同吗?”

“所以到最后,那些所谓的旧俗到底是什么?旧俗又是怎么来的呢,如果是过去没有的,为什么非要将某些东西确立为旧俗。你不妨记住这个问题,将来读书多了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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