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我睁大了眼睛,这场比赛似乎对于斯莱特林也挺重要,身为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他为什么不在观众席观战,反而还在这个角落——试图往一个黑乎乎的口袋里钻?
“艾莉丝?”他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滑稽,金色的头发乱得像鸡窝。我在那个不断蠕动的大口袋里瞥见了克拉布和高尔呆滞的脸,他们似乎正在因为谁踩了谁的脚互相指责。德拉科撇撇嘴,从那个黑口袋里跳了出来,站在地上先蹬了蹬自己的腿,才向我抬了抬下巴:“你在这里做什么?”
“等等,这是个袍子......你手里拿的什么?”我看见他飞速藏到背后的手。
“这不关你的事。”他向还在那个巨大黑袍子里艰难挣扎的克拉布和高尔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两个慢吞吞地从布料里爬了出来,把那堆玩意儿揉成一团向球场的方向走去。德拉科转过身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依然把手背在背后,反问我:“倒是你,从来不看魁地奇球赛的艾莉丝·斯内普小姐为什么突然有了看球赛的兴致?”
我抬起下巴,先也装模做样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微微踮起脚,学着他的语气对他说:“这不关你的事。”
他正拿空着的那只手要来捏我的鼻子,我抬起刚刚从口袋里拿出来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对着他拿着东西的手念道:“飞来飞去!”
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从他背后飞了起来,吧唧一声穿过了一个缓慢路过的幽灵砸在了一副画上。画里那个正在对着镜子仔细梳妆的女人立刻扔掉了手里的梳子怒气冲冲地对着我们骂骂咧咧,说我们耽误了她的盛大舞会。
“抱歉,玛莎夫人。”我跳起来想抢在德拉科之前抓住那个东西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女人尖声的指责里艰难回答,“但是你都梳了几百年的头发了,舞会一直都没有开始呀——”
在玛莎夫人“你胡说!你胡说!”的背景声里,我飞奔到她的画框下面,眼看着就要抓到那个东西了,似乎是面纱一样的东西。但是就在我指尖要抓到它的时候,我的腰被人直接抱住了,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黑纱从我指尖溜走,回到了得意洋洋的德拉科手上。
我拍了拍他还在我腰上的手,示意他赶紧放开我,球场那边已经爆发出了又一阵热烈欢呼,我觉得再耽误下去可能在我爬上观众席之前波特就会抓住金色飞贼。
德拉科把那个东西塞进了自己的长袍,看起来心情大好:“你居然想和霍格沃茨最优秀的找球手比赛在空中抓东西,嗯?”
这话要是叫格兰芬多们听见,又是一阵腥风血雨。我撇撇嘴:“那是因为你手长脚长跑得比我快,不然还是我抓到。”
他伸出空下来的那只手比了比我的头顶,得意地说:“我还记得一年级的时候,艾莉丝,当时你还比我高一点点。”
“别去捉弄波特。”我伸出手整理了一下德拉科歪掉的斯莱特林围巾,“你假装摄魂怪已经捉弄不了他了,相信我。”
他把眼睛眯了起来,刚刚想说什么,我们听见背后传来了异常欢快的声音:“你们两个,不去看魁地奇球赛,在球场边做什么——哎,是艾莉丝?”
斯拉格霍恩教授用他的小眼睛先是看了看德拉科还留在我腰上的手,又看了看我刚刚飞速从他围巾边撤回来、还僵硬停在半空的手。
“正打算去看呢,教授。”德拉科对斯拉格霍恩露出了灿烂的微笑,“我想让莉兹陪我,她不肯和我一起坐斯莱特林的观赛席。”
“哦,哦哦哦!”斯拉格霍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显然他明白的事情和事实存在比较大的偏差。“那你们两个过来陪我这个老家伙一起坐怎么样?正好替我来讲一讲赛场上谁是谁,我可是离开霍格沃茨有些年头了。”
“不甚荣幸。”德拉科忙不迭地说,“教授,您可能还不知道,我就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
“谁许你叫我莉兹了?”趁斯拉格霍恩在和麦格教授说话,我对德拉科嘀咕,“不许这么叫。”
“为什么?”坐到球场边,德拉科的眼睛一直仔细地追逐着球场上两个快得像风一样的模糊金红色影子(我们坐下来了十分钟,李·乔丹花了至少八分钟夸奖波特和布莱克的火弩箭,直到麦格教授大声打断了他),没有回过头来,但是听语气心情很好。
“妈妈才......这么叫。”我有些别扭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摸了个空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回宿舍之后就把那枚猫眼绿发夹给放进了抽屉深处。
秋·张追不上波特,但是她很执着地一直缠在波特身边,似乎又打断了他的一次俯冲。格兰芬多那边正在传来各种各样的嚷嚷声,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似乎伍德真的对波特吼了几句什么,因为离我比较近我听见了“——实在不行就把她从扫帚上撞下来!”
“青春啊。”斯拉格霍恩懒洋洋地在阳光下半眯着自己的双眼,头顶稀疏的几根头发在金灿灿的光芒下显得有些滑稽,他看着赛场上不断穿梭来去的影子感叹道,“感觉就像在昨天似的,看看球场,看看教室,我刚刚还以为那是詹姆·波特飞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变,是吧麦格?”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显然因为周遭嘈杂斯拉格霍恩没有听见。麦格教授专注于打断每一次乔丹对火弩箭的倾情无偿广告,只用嘴角抿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来回应斯拉格霍恩。
“你们这些孩子感受不到,在我们看来,几乎都不需要问你们的名字,就能在你们身上找到父母亲的影子。”斯拉格霍恩对我说,“啊,虽然我总是对邓布利多说我老了,但是重新回到霍格沃茨,看着你想到十几年前你的母亲也是同样的姿态神情站在那里,觉得好像时间都没有流逝似的。”
“对您而言像一场循环吗,教授?”我轻轻地问,“我看起来真的和妈妈一模一样吗?”
“哦,当然不是一模一样,”他对我眨眨眼。
我低下头去:“嗯。”
“不不不,艾莉丝。”他亲切地对我说,“谁都不会和自己的双亲一模一样,万物如果只是遵循不变的循环,那还有什么意义呢?这就像魔药一样——魔药是分解与融合的艺术,让不同的物质结合创造出新的作品和力量,你应该很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我在你身上能同时看见你的父亲和母亲的痕迹,孩子,这才是生命的意义,他们把自己最好的部分都留给了你。”
格兰芬多观众席那边突然爆发出了尖叫,一个金红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向下俯冲,秋·张虽然紧紧的跟着他,但是被他短暂的一瞬间停顿给骗住了,就在她犹豫的那个瞬间,波特以极快的反应时间重新向下加速,在我终于能看清他身上格兰芬多的标志时,霍琦夫人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在一秒钟的沉默之后格兰芬多们开始大声呐喊:“GO GO 格兰芬多!”拉文克劳的队员们也开始逐渐降落地面,友好的鼓掌向格兰芬多祝贺。
秋·张笑着和波特握了握手,她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看的姑娘。
“不过有的东西确实,哈哈哈哈哈哈。”斯拉格霍恩看见被扛起来的波特向我这边挥舞了几下手里的金色飞贼之后笑起来,“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么叫人左右为难,是吧艾莉丝?”
第10章 猫头鹰的信
“我庄严宣誓我不干好事。”波特用魔杖敲了敲一块看起来皱巴巴的、扔地上也不会显眼的羊皮纸。我抱着他刚刚递给我的隐形衣一脸警惕地环视着整个格兰芬多休息室,赢得魁地奇的喜悦使得格兰芬多们欢欣鼓舞了两天,终于在天气回暖的同时大家也迟钝地意识到了期末考试也已经只差临门一脚——看起来今年也不会出现斯莱特林的蛇怪来让校长取消期末考试了。
“放轻松,艾莉丝。”也许我看起来就像抱着一只随时就要爆炸的坩埚,波特铺开羊皮纸之后对我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们今天晚上起码要违反五条校规。”我有些忧虑地说。
波特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低头好奇地看着无数墨点正在那张平平无奇的羊皮纸上蔓延开来,它们就像有生命一样在纸上平滑地流动,然后组成细细的边框花纹——等等,不是花纹,那一小格一大格,还有小墨点边如蚊子腿一样的花体字——我看见了波特魔杖尖指着的一个小方块里,两个墨点旁飘着“哈利·波特”和“艾莉丝·斯内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