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自然不可能,这是一种利用人的错误思考方式造成的错误思考结果,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
但是五条悟却在陀思妥耶夫斯基向他问出“你的能力是什么”的时候,给出了这个回答。
青年睁大了他的紫色眼睛,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却依旧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果然……你也是负责向世人咎戒的一员,是神明的使者。”
五条悟听完他的宣告,却只是表情淡淡地回答了一句:“你还是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无所谓。”
他转过头去,看向站在旁边一脸没听懂的果戈里,问道:“你明白我的咒术能力是什么了吗?”
果戈里猛地一掀自己的长披风,对着五条比了一个有些可爱的wink,兴高采烈地回答:“当然——没有!”
“不过没关系的,”银发青年对待五条悟的态度真的很不错,还不太熟练地尽量安慰了他一句,“等会儿陀思可以向我解释。”
“还是由我来说比较好,”五条悟也回了个wink回去,“毕竟按照你的异能力,当时明明可以直接探进我的身体内部,直接捏爆我的心脏——或者其他的器官吧?”
“果戈里的异能真的很强大啊,”话是这么说,五条的脸上却仍然是轻松的神色,“不愧是臭名昭著的恐怖分子呢。”
语毕,少年不等另外两个人的反应,就直接开口解释起自己的能力来:“其实我的咒术全称应该是‘无下限咒术’。”
“‘无下限咒术’的术式就是将阿基里斯和乌龟赛跑这一悖论中收敛的无穷级数变为现实。”
“简要来说,”五条悟将之前陀思妥耶夫斯基递给自己的定位器往另一只手背上一放,只见到它在双手之间猛地定住了,一动也不动,“我的术式的基本形态就是表现为收敛的无穷级数,任何靠近我的东西都会越来越慢,到最后,等到接近我到一定范围以后再也无法移动,不可能能够触及我。”
果戈里听到这里,插嘴道:“它可以用来保护你的内脏吗?”
五条悟对他一笑,却摇了摇头:“我只负责对你们讲解最基础的部分,这个得算另外的价钱。”
在拒绝回答了果戈里的问题之后,少年又接着往下补充:“只要能够有强化这一‘无下限咒术’的手段,就可以构成不存在的概念,比如说‘负的自然数’。而‘负的自然数’的作用就是我与织田作之助——就是那个拥有预测未来异能力的人——的「天|衣无缝」战斗时使用的一样,表现为‘吸引力’。”
“我能向你们提供的情报就到此为止啦,”五条悟晃了一下脑袋,笑嘻嘻地道,“费奥多尔先生,请务必要记住你现在还欠着我一个人情哦。”
陀思妥耶夫斯基却双手十指交叉,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问道:“吸引力‘苍’不是很好用吧?”
“或者说,目前你还掌握得不够熟练,”陀思妥耶夫斯基推测道,“不然的话如此强力的招式你不可能使用的频率这么低。”
“第一个可能,这和你失去的记忆有关,”青年用带着蛊惑意味的声音对五条说道,“第二个可能,难道说,你的能力是成长性的吗?”
五条悟哼笑一声:“我觉得大概是两种都有吧。”
正说到这里,少年往着窗外看去,见到遍布了半个横滨的白雾开始逐渐散去了。
这时他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事似的,朝着旁边两人问道:“你们把横滨的夜晚搅弄成一滩浑水之后还不够,竟然还打算用‘白麒麟’来把异能者们全部杀掉吗?我不认为在这种严重威胁了政府部门中异能力者生命安全的行为,异能特务科会对此坐视不理。”
“无碍,”果戈里抬起自己的披风,侧过脸笑道,“不是有我在?”
“而且明面上的主谋的确是涩泽君,我们俩还要更后一位。”陀思妥耶夫斯基回答。
异能特务科里有“死屋之鼠”埋下的钉子的事情,黑发青年并没有打算要告诉五条悟。
“涩泽君?”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白麒麟”的真名,他迅速在心里对应了一番历史上面的人名,“涩泽荣一?还是说涩泽龙彦?”
陀思妥耶夫斯基好心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是涩泽龙彦君。”
没人问涩泽荣一是谁,五条悟自然也就没解释。
他在房间里慢悠悠地散着步,声音也缓了下来:“涩泽君这是快要被中也君打败了吧?没关系吗?”
“那边的事情说到底已经成了定局,这是我和太宰君的约定,”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耐心似乎快要告罄了,或者说,他让自己看起来变得不耐烦了些,“更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邀请你加入‘天人五衰’组织这件事,你究竟怎么看,五条悟君?”
五条悟转过身来,表情真挚地看向了黑发青年,回答道:“目前的话,对我来说,情报是最重要的东西。”
陀思妥耶夫斯基听到这个回答,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弧度不大的微笑来。
而站在一旁的果戈里,更是带着复杂的心绪笑出了声。
*
武装侦探社由于特殊的立场,并没有受到涩泽龙彦异能力的波及。
江户川乱步难得的没有准时在夜晚九点的时候入睡,而是待在了侦探社,靠着唯一一座招待客人用的沙发将就了一晚。
这对娇生惯养的名侦探来说可是十四岁以后的初次糟糕待遇。他在闹铃响了之后怒气冲冲地望着窗户外面已经开始散去雾气的、逐渐天光微亮的城市,嘴上开始抱怨个不停起来:“要不是五条那个白痴给出来的甜品报酬太多,乱步大人我才不会接下来这个委托!”
说到这里,他走到与谢野晶子所在的医务室门前,拖长了声音问道:“与谢野小姐——你这边有没有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被侦探吵醒了的医生才打折哈欠推开了门,把一只翻盖手机递给了他:“喏。怎么了吗,乱步先生,难道说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与谢野晶子也就只会在江户川乱步面前脾气这么好了。
江户川乱步不太耐烦地回答道:“是五条那家伙下的委托啦。因为之前说好了要帮忙,所以只好接下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撬开了手机的后壳,把里面与谢野的电话卡拿出来,又把一只空白的电话卡插了进去。
少年被不停打着哈欠的与谢野晶子传染了,没忍住也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他把电话卡还给女子后,晃了晃手上的手机,表示自己要出去打电话。
与谢野半点不介意地点了点头。
她站在门前,听到不远处隐隐传来的江户川乱步的声音,好像提到了“绫辻行人”、“黑手”还有“五条悟”之类的话。
青年女性又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有些干燥的眼睛,直接关上门准备回去接着睡觉了。
反正乱步先生肯定可以处理好的。
这是侦探社全员对于他们唯一一名侦探无条件的信任。
几分钟之后,江户川乱步在重新把电话卡取出来,将其掰成几瓣以后,轻轻叹了口气,把临时借来的手机放回到了与谢野晶子的办公桌上。
“太麻烦了,必须得要多一倍的和果子才行。”
他走了几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以后,终于有些撑不住似的,抵着下巴打起了盹。
*
在这之前半个小时,异能特务科中的某处。
“杀人侦探”绫辻行人突然说明了自己有特殊的要求,让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人们下来以后,才对他们说道:“我有事情想给种田长官说。”
与上次与五条悟见面的时候一样,个子中等偏上的少年依旧穿着棕色的外套,内搭同色系的马甲和白色衬衫,头上还顶着一顶猎鹿帽。不过和之前有所不同的是,绫辻行人现在手里正拿着一个戴了单边眼罩的少女玩偶,明明应该是可爱的人偶脸蛋上,因为朦胧的夜色,显出了几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诡谲来。
不等对面的几个人拒绝,绫辻行人又补充道:“是事关横滨生死存亡的大事,与最近发生的地下战争的幕后黑手有关。我想,异能特务科也不需要一只外来的、喜欢在横滨偷窃食物不说,还将食堂搅得一团糟的老鼠吧?”
这下负责监视绫辻行人的几人才意识到了他好像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给种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