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完就扔的脑袋被吊在栏杆上,视觉效果非常惊人。
始作俑者欣赏了一会儿,悠哉的回去睡了。
昏天黑地彻底黑白颠倒的睡了个觉。
下午四点半,祈无病终于醒了。
感觉很好,力气恢复了不少,状态也更积极了点儿。
他收拾了一下,随便捞了一身黑色运动衣穿上了,很宽松,感觉都在漏风。
嘻哈的奇特审美祈无病也在尽力适应,终于选择不戴帽子了,他准备让自己积极向上,出门晒晒阳光,有种青春好少年的感觉。
但当他换了鞋走出门的时候,发现,是阴天。
还是刚下过雨的天气,温度有点冷冷的,地上也全是湿的,空气中弥漫着的被雨冲洗的泥土味倒是很好闻。
他想省个钱,就没打车,走到路边等了个公交。
公车上只有寥寥几人,很安静。
他靠着窗,看外面的街景。
这种天儿,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都急匆匆的,穿着各种样式的大衣。
车驶进市区的时候,人更多了,十字街角是最热闹的地方,离闻观所在的医院也不远,祈无病直接站起来,到站就下了车。
他打算在这块儿逛逛。
除了一些很热闹的大商场,还有很多条错综复杂的小商业街。
各种小市场也坐落在这儿。
天色还没有暗,所有街边的一片霓虹灯都没有亮。
这种建筑和灯光还有奇妙的氛围,倒是有点像赛博朋克的霓虹都市。
祈无病之前就在网上查了,是自己完全没有见到过的世界。
到底是死了,还是又活了,他搞不清楚。
索性不想。
沿着黑色的路走着,前面是一个像艺术区的地方。
建筑都张牙舞爪,全是废弃工厂的风格,墙壁上喷满了街头涂鸦,乱七八糟也不知道画的什么,只是色彩实在是很显眼,让人眼花缭乱的。
他两手插兜,嘴里还咬着根刚买来的棒棒糖,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只是眉眼独特的凌厉和精致引起了几个路边站着的女孩儿的注意,她们打扮的像是花蝴蝶,互相捂着嘴笑,眼神全在祈无病身上。
女孩儿们凑在一起说着悄悄话,都想找他搭个讪,还没踏出一步,这又酷又帅的少年就跑了。
是真的撒腿就跑,像是在躲什么瘟疫。
女孩们儿:“……”
祈无病倒不是为了躲她们,而是看到了一条很小只的狗。
浑身都是黑色的,毛发很光滑,只有鼻头上面有一点白色,很独特,非常罕见,感觉极其熟悉。
是他以前养的那条狗!一模一样!
他跟在那条小杜宾身后,速度很快,拼尽了浑身力气,所有劲儿都使出来了,潜力还是有的,跟的很紧,但是它却七拐八拐,拐了好几个弯儿,然后突然就消失了。
祈无病累的像个傻|逼一样扶着墙喘气,整个人虚的不行了。
这么剧烈的运动,连汗都没出,不正常到了极点。
他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背靠着一面巨大的涂鸦墙,一声都发不出来。
绝对没有认错,一定是他的狗。
连奔跑的习惯都是一样的,肯定错不了。
可是他却跟丢了。
这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没了。
祈无病很难受,也格外压抑,控制不住的负面情绪像浪潮一样奔腾而来。
他正死死的压抑着,眼前突然暗了下来。
抬起头,是一群男的。
同样一身街头装扮,头上戴着发带,有的戴着帽子,耳朵上全是洞,鼻子上也有,纹身更是所有人都露着点儿痕迹。
看他们的眼神,不像是很和善的样子。
祈无病现在没心情跟他们扯,烦得很,起身就要走。
还没迈开步子,就被拽住了胳膊。
带头儿的男生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一脸桀骜,眼里全是厌恶,“祈无病,你还敢来这儿?”
旁边的几个表情也都不怎么好,跟着质问,“你不是说再回到这儿就他妈的是狗么!”
“还真挺敢的!自己下的毒誓跟放了个屁一样!这片儿可是我们的活动区域!”
“程哥,我看他得被揍一顿才行。”
站在最后面的少年倒是没出声,但也是最冷漠的,眼神儿都没给一个。
祈无病很无语,非常无语。
他不懂狗到底做错了什么,上一个祈无病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把自己赌成狗?
他很疲惫的点头,相当敷衍,“嗯,我是狗。”
“你他妈!就故意来挑事儿的吧!”万没想到,这都承认了,他们反而更愤怒了。
带头那个叫“程哥”的也是一脸无法忍受的义愤,上来就揪住了祈无病的衣领把他摁在了墙上。
程齐挥起拳头,就要锤上他的脸,就听祈无病张了张嘴,非常淡定的说了一句,“你们饿不饿?”
程齐愣了一下,拳头僵在了半空,“……什么?”
“如果饿的话,我请你们吃饭吧,刚路过一家店,应该是新开的,有新户牛肉果丁。”祈无病慢悠悠的说。
这几个人全愣住了。
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一般这种情况,祈无病肯定就还手了啊!上来就打了!嘴里还要吐各种脏话骂娘!还会很卑鄙的暗算!抠人眼睛什么的!怎么现在……
程齐的力道松了点儿,不掩怀疑的问,“你犯了什么病?你想干什么?想引我们去哪?”
祈无病抬手移开了他的胳膊,优雅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松垮的冲锋衣真没什么好整理的,看起来就很装逼。
他嘴角浮上一丝挑衅的笑意,说,“怎么,不敢跟我去?”
“你他妈开什么玩笑!”
“去就去!”
“谁怕谁孙子!”
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抬眼看向了祈无病,他眼神晦暗,长的挺好就是有点邪气。
他拨开几个人站到了前面,开了金口。
“既然你提出来了,那就去最贵的吧。”
祈无病:“……”
第7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到了那家新开的餐厅。
离得并不远,人也不是很多,他们直接坐在了靠窗的一角,祈无病坐在里面,被堵的严严实实,防止他逃跑,正对面就坐着那个看着有些反派模样的少年。
他的眼神还是盯着祈无病,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看不懂的难题,眼底全是探究。
程齐碰了碰他,“禧堂,点哪些吃啊?要不你点?”
俨然是个隐藏头目的少年很不要脸的接过了菜单,非常敢的每个都点了最贵的,语气自然的像是在吃路边小摊儿。
旁边的几个尚有良心的痞子都没敢说话,满眼佩服的看着他。
祈无病脸上表情不变,手已经快抠出了血。
心疼钱,毕竟数目不低,也不知道叛逆小祈攒了多久,替他心疼。
十分钟过去了。
佘禧堂点了得有二十几个菜,终于他妈的良心发现住了嘴。
几个人看似和平的坐着开始面面相觑。
还好点了几瓶酒,这几个男孩儿都开始借酒缓尴尬,拿着杯子倒着喝。
这个时候,祈无病慢悠悠的拉开了拉链,从里面的一个小挎包里掏出了一个水杯,里面泡着各种不知名的药材。
乱七八糟的不知道都是什么。
接着这个浑身写满了酷的少年开始捧着杯子喝,喝的不慌不忙。
养生老大爷似的。
离得最近的佘禧堂隐隐约约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有点熟悉,也有点不太确定。
他皱了皱眉,没出声。
程齐没忍住,说了一句,“……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
祈无病挑眉看他,“活着就挺刺激的。”
“……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像个人?”程齐更加疑惑的问他。
祈无病被这句话问的噎了一下,“其实这才是我的本质,以前那都是伪装。”他先下手为强,占据高地,“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念在我年少不懂事儿,就原谅我吧,咱们继续当好兄弟。”
毕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许久的老油条了,少年脸面那都是个屁,能屈能伸才是最重要的。
几个人的表情已经空白了。
佘禧堂倒还算淡定,只是一句话都没说,怀疑全在眼神里。
等饭菜上来,色香味确实堪称一绝,在美食的诱惑下,以前的祈无病渐渐被美化了,大家品着嘴里的美味,对现在改变后的祈无病表示出了一点点善意和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