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突然,说是被谋杀,尸体被肢解,一块块的扔在了这栋房子里。
那天早上,霍瞑和霍乱都看到了满屋子的尸块儿。
画面的血污狰狞和残忍恐怖让许多去现场的警察都吐了。
后来,通过搜集证据,找到了凶手。
是霍凡参与的一件金融战引起的买凶清洗。
这件事情后,很多人劝周华亭搬离这个地方,但她一直都没走,还是和霍乱两人住在那儿,过了一段日子,又把她的妹妹周卉接了过去。
霍瞑并没有那么强的心理承受力,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家。
又过了几年,他把钱全拿去办了画展,实在没法儿住豪华酒店了,只好又回了霍凡的家里。
没住几天,就惊讶的发现。
一切都不对劲儿了。
房子的很多地方都被重修了,构造奇奇怪怪的。
有一条走廊的灯还被破坏,看不见不说,还不知道从哪儿发散着一股子恶臭。
连好久不见的霍乱也变了,变得古里古怪,经常把自己打扮的像小丑一样,时不时就对着空气说话。
被家里的一切折磨的濒临疯癫的霍瞑,突然有一天,被周华亭约了出去。
她给霍瞑介绍了一个朋友,能制出安抚情绪的药物,吃了就会缓解这些乱七八糟的焦躁感。
他信了。
吃了一次就一发不可收拾,开始上瘾。
后来他搭配青叶水一起吃,效果更好,致幻效果让人惊叹。
但随之,他发现自己没有欲望了。
虽然本来就不强烈,但偶尔看片儿的时候还是有些反应的,现在,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他崩溃了。
也不敢去求助医生,只能继续依赖着那些药物。
更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得到他喜欢的那个男人,贺渡。
理智已经被摧毁,仅剩下的,只有无法控制的冲动和占有欲。
看到这里的时候,祈无病愣了一下。
这段提到了一个人。
“我没成功,还被抓进了局子,出来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他靠着墙,地上全是烟头,就那么直直的盯着我,手里的烟烧到了肉,都没动一下。
我又发抖了,每次看见他,我都感到很紧张,他像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要离他远点儿。”
“他今天又来了,问我为什么要给贺渡下药,我说我喜欢他,说完我就后悔了,这次,他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就仿佛我侮辱了他的什么人一样。
听说他是个医生,医生都这么可怕吗?我腿差点吓软了,但是兄弟们都在,只好硬撑着淋了他一身的酒,我说让他滚,他就真的走了,再也没来找过我,说实话,我松了一口气。”
祈无病捏着纸的手紧了紧,医生?
后来,霍瞑进了霍乱的房间,发现了电梯,找到了密室。
出来之后,就开始疯狂画画。
还在一个房间里拿一股发酸的刺鼻颜料在墙上画他的艺术涂鸦。
“我活的痛苦又悲哀,像是一条被放在铁板上燃烧的老鼠,不管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身体上的疼痛,我不想活了,杀了我吧。”
“我竟然又见到了那个男人,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了,没想到他成了霍乱的心理医生,每个周末都会来家里给他做心理辅导,原来他真的是医生。”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消失!他一直在盯着我!他一直在跟着我!”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杀了我吧!”
后面的整整十二页,全部都是这四个字。
杀了我吧。
祈无病把这一沓纸塞进口袋里,躺在椅背上无力的闭了闭眼睛。
很累,很困,还很臭。
早知道家里有这么个恶臭的地儿,还放着一具尸体,他也活不下去。
就很想死。
也不知道被关了有多久。
祈无病扒着那条发散气味的缝隙像是在扒一条金丝带。
这个地方空气很好,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雨声。
光亮已经全部消失了。
所有惊悚可怕的东西都被隐藏在了黑暗里。
他闻着隐隐约约从缝隙中飘散过来的雨水气味,拼命的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知不觉,就开始小声念着。
“一个闻医生,两个闻医生,三个闻医生,四个闻医生,五个闻医生……”
突然。
一个熟悉的声音像是被风送到了耳边。
“闻医生在这儿。”
祈无病猛地抬头,一下子就精神了。
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你闪开点儿,我要砸墙了。”
闻观不耐烦的声音此时此刻显得竟是如此亲切,祈无病听话的控制着轮椅往后躲,边躲边说。
“闻医生,我现在特别想做一件事。”
闻观说,“什么?”
祈无病大声,“洗澡!”
第22章
那条唯一通风的缝隙越来越大,眼前的一片黑暗像是被人撕了开来。
一道光忽地刺破了地狱的外壳。
光亮越来越大。
接着就是一阵叮了咣铛砸墙的声音,是听着就很身心舒畅的狠。
一下又一下。
直到整面墙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一个人背着光从洞里走了进来。
祈无病眨眨眼,酸涩的生理泪水被刺激出来,挡住了视线。
好不容易适应突然的光,他也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向来干干净净穿的规矩又平整的闻医生,现在简直像是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不明生物。
他的白衬衫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胳膊的位置更是出现了一大块黑糊糊的东西,看不清是什么。
鼻梁上的眼镜也不见了,少了一丝斯文多了些冷厉,脸上沾着飘荡的灰尘,但眼角的迷蒙撩人却丝毫未减。
不戴眼镜的闻医生总是这么带劲儿。
祈无病不分场合胆大包天的想。
重点是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是个带着利刃的大锤子,活像个施工队出来的工头。
横竖怎么看都不太美观。
祈无病的视觉却像是加了层滤镜,盯着闻观的脸无声的笑,“闻医生,你好帅啊。”
闻观站到祈无病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祈无病,你好臭啊。”
祈无病:“……扶我出去,我要洗澡。”
闻观弯下腰,把他的胳膊拽到自己肩上,托着他的腰站起来往洞外挪。
“周卉还有那个小姑娘……”祈无病问。
闻观淡淡地说,“送医院了。”
“霍乱和嫂子……”
“抓局子里了。”
“这么快?我在里边儿待了……”祈无病对警方办事儿的效率表示惊叹。
闻观再次打断,“六个小时。”
祈无病“啊”了一声,“怪不得这么饿。”
踏出洞口的时候,他转头看了眼那个尚还年幼的尸体娃娃,轻声说,“生日快乐。”
接着,一声不响的闻观连扶带拖的把他塞了出去。
洞外像是一个三人宽的疏通管道,冷风四处窜着,寒气缓缓从四肢开始侵入,
他往闻观身上靠了靠,突然闻到了一股子血的味道。
“闻医生,你受伤了?”
闻观“嗯”了一声,“小伤,被刀划了一下。”
祈无病放轻了压在他身上的力道,“划哪了?”
闻观说,“胳膊。”
祈无病把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垂了下来,“左胳膊还是有胳膊?”
闻观:“右。”
祈无病放心的又搭了上去,“那就好。”
闻观:“……”
看着毫不在意,但祈无病的脚步明显加快了。
药力太猛,一使劲儿就浑身疼,步子一快,他额上就渗出了冷汗。
闻观压着他,不露痕迹的放慢他的速度,“走慢点儿,太快我胳膊疼。”
祈无病无语,“你用胳膊走路?”
闻观冷声,“我用胳膊使劲儿。”
俩人都怕对方因为自己难受,速度变得忽快忽慢。
这条阴森森的通道也在此时显得格外漫长,突然,两人身后方传来了一声巨响。
像是什么东西正在被电锯锯一样。
“电锯惊魂?”祈无病转头。
闻观头也不回托着他继续走,“请的工程队,在凿那个铁门,里边儿的证据不能被破坏,所以速度很慢。”
祈无病愣了一下,“那你怎么还抄小路砸墙?你压到好多可爱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