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30)

“我不下。”

话音落下,谢潮生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座位。

检票员阿姨过来,看到他们两人时愣了愣,随后问道:“到底下不下啊?待会儿可就没机会了。”

“不下,”谢潮生说,“补票。”

林绒思绪抽空,看着谢潮生补了去县城的票,又重新转回头望着她:“你的票呢?”

林绒从书包里把票摸出来,递给他时,还有种晕晕乎乎的不真切感。

检完票,林绒依旧僵直脊背,不敢靠近他半分。

“睡吧,”谢潮生望过来,“不是没睡好吗?”

“嗯……”林绒小声应声,头往窗那边靠过去。

却没想到,玻璃没有靠到。

反而靠在一只手上。

一只温凉似没有温度,分外骨感的手。

这只手带着她的脸移动,把她的脑袋,重新按回到某个肩膀上。

林绒的心跳失了节拍,喉咙不住滚动,呼吸同样放得很轻。

她闻到谢潮生身上熟悉的味道,是清冽的木香。

她稍抬头,转眼,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以及挺直俊秀的鼻梁,薄唇拉直,桃花眸子微闭,一副任你是谁都免开尊口的模样。

林绒发现他的刘海长了一些,不知道是没时间还是懒得去理,任细碎的黑发散在额前,遮过眉毛,想必再过不久,眼睛就要被遮住了。

他看起来有点憔悴。

林绒这么想着,心里堆积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班长,”林绒斟酌着用了这个称呼,小声开口问,“你家里的事呢?”

谢潮生掀开眼睑,朝她看来,视线有了预兆地撞上。

他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什么好讨论,只懒懒地开口:“推了。”

林绒:“喔……”

林绒的目标是当个一百分女友,对于他不想过多解释的事,她决定缄口不言。

哪怕会在心里觉得,明明是先前可以推掉的事,结果却摆出架子不来陪她,还是有一点点委屈。

“以后不会了。”

谢潮生的这话多少有些意味不明,林绒没太听懂,转眼间看到他伸手去拿水,拧瓶盖喝水的动作仿佛自成一套体系,流畅到浑然天成。

林绒看着眼前锋利的喉结滚动,明明是勾人到极点的画面,此刻却调不起她半分情绪。

她的眼里,只有谢潮生喝完水后,显得水光润泽的唇。

“班、班长……”林绒的话有点结巴,“你喝的水……”

“嗯?”谢潮生应完,又喝了一口。

“……”

林绒痛下决心,用极快的速度说:“我刚刚喝过这水,你是不是忘记了?”

谢潮生望向手中的水,怔了会儿。

顷刻,他说:“没忘。”

“…………”

林绒声音变得极小:“那你……还喝。”

谢潮生:“为什么不能喝?”

这理直气壮的问话,让林绒开始怀疑自己的思维能力。

她别过头:“那你喝吧。”

过了半晌,她听到谢潮生姗姗来迟的解释:“水只买了一瓶。”

林绒这时才注意到,她面前的座位挂钩上,挂了个不大不小的袋子。

里面看样子装了一堆各种各样的零食。

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后,林绒的手马上动作,拉开袋子扒拉了几下,最后从塑料袋中——

扒拉出一个装着干冰的小袋子,里面还有……两支可爱多?

“现在吃吗?”谢潮生的问话及时传来。

林绒捏着这个小袋子,鼻头忽然有点酸,她摇摇头:“不吃。”

把小袋子塞回塑料袋,转过头,看着谢潮生不明所以的神情,她吸吸鼻子,做了一件一直很想做,却迟迟不敢做的事。

事实上,她手伸得极慢,给足了某个人反应的时间。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抱到了他的腰。

于是林绒把自己当成树袋熊,黏在了谢潮生这棵大树身上。

肆意感受着,他身上清冽的,熟悉的,能让她安心的气息。

第20章 万字章

南枝市到县城的车程足有两个小时, 在行进到一半车程时,林绒放开了谢潮生。

长相显嫩的小姑娘,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她拿出两支没有一丝融化的可爱多,分给她旁边的少年一个, 剥开包装后,还轻轻用她那支可爱多去“干了干杯”。

坐他们对面的人偏着脑袋,坐他们后面的人伸长脖子,就连前排的人都忍不住时时回头, 看到这一幕,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

年轻,真好。

林绒吃着雪糕, 撩开一点窗帘去看窗外。

看到一片又一片的田地以及小红房子, 赶紧拉谢潮生的袖子让他一起来看。

谢潮生转过头,突然听到她问:“我能不能不喊你班长了?”

谢潮生稍一怔。

林绒又说:“大家都喊你班长,我也喊你班长,一点都不特殊。”

谢潮生嘴角不易察觉地上扬,旋即恢复平整, 问她:“那喊什么?”

林绒这下确实没有想到,能代替班长的更好称呼。

谢潮生?

太生硬。

潮生?

不太对。

生生?

更不对了……

男朋友?

这个成天挂嘴边喊她大概会被当成傻子。

“算了, 还是喊班长吧。”林绒咬了一口雪糕,含糊不清地说。

谢潮生垂下眼睑,应得好听:“嗯。”

-

下车后,林绒走在前头, 先看到在出站口外等她的尤意。

她人还没喊,尤意神情变了,点了一根烟, 深吸一口,冷笑不说话。

等人到了跟前,他懒懒望向后边的谢潮生,拖腔带调地问:“怎么,蹦个极,还兴带护花使者啊?”

林绒正从书包里掏出伞,小心撑开,想把她和谢潮生给遮住,免得待会毒辣辣的太阳晒到。

听了尤意的话,毫不客气地回:“你有说过不能带人吗?”

尤意干笑:“确实没有。”

林绒:“这不就得了?又不碍你事。”

尤意还没回嘴,后方的谢潮生把手里提着没吃完的零食,放进林绒小书包里拿出伞后空出的位置,再给她拉上拉链,从她手里接过了伞。

伞被谢潮生举在两人头顶,林绒自然而然往他身边靠,地上的影子更是亲密交织,仿佛谁都融入不进去。

尤意看得恼火。

“你俩到底是来蹦极,还是来秀恩爱?”

林绒极力装作是不经意间,牵起了谢潮生的小拇指和无名指。

接着望向尤意,有了底气,皮了一把:“不能两样都有吗?”

尤意咬牙,气到发笑:“行,那你别怪我告诉你爸妈。”

林绒:“你要抢我爸的位置。”[なつめ獨]

“……”

尤意:“林绒,你别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

林绒:“你要抢我爸的位置。”

“…………”

-

最终,尤意闷着气,跟在一股腻歪劲的两人后头,上了旅游车。

从县城里到蹦极的山里头路程不算远,半小时左右就到了。

下了车,远远就能看到蹦极台,还能听到人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绒心里没怎么怵,她仰头去看谢潮生,发现他的神色也很平静。

她忍不住问:“班长,你蹦过吗?”

谢潮生:“没有。”

林绒:“那你怎么不怕?”

谢潮生反问:“你呢?”

林绒哪好意思说,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他的脸,哪还能想进其他的事。

三人往蹦极台靠近,现在正在等待的是几个青少年,年龄看样子比他们小一点,应该是成群结队来的。

其中有个男孩子不敢跳,被个穿粉裙子的女生出其不意吼一声,腿脚发软摔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山谷。

剩下的几个人哈哈大笑,尤其是粉裙子的女生跟身旁人打趣:“你看他,怂得要死,就这样,还追人呢,谁看得上他啊?”

林绒一直往前迈着步,直到阳光突然直射到自己皮肤上,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回过头,看到谢潮生举着她那把小花太阳伞,动作定格,神情定格,有身后秀丽的山峰景色作为映衬,一身黑白的他像是被嵌入了油画中。

林绒没往前跨回伞下,而是迟疑地问:“班长?”

谢潮生仿佛从梦中被惊醒,视线从前方落回她脸上,向前跨一步的同时,把伞朝她斜过来。

上一篇:上热搜下一篇:我会得到你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