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热搜+番外(90)

初稿出来后,他们开了次碰头会,俞槐存对设计方案很满意,并且给出了许多意见。宁平山当时很高兴,他觉得这个委托人是个有脑子的家伙,不像那些什么都不懂还爱瞎指挥的甲方。会后他把这个想法和聂师兄说过,聂师兄当时笑着点点头赞同了他关于俞槐存的评价。

二稿、三稿出的很快,这其中聂维霖给了许多帮助。

交稿日当天,宁平山原本想约在聂维霖的办公室,但聂师兄说这是他主持的项目,理应在他的办公室里交稿。

所有的程序都很顺利,俞槐存表现得十分满意,在签字确认的最后一刻,他将自己的随行人员支了出去。

俞槐存拿出了另一份图纸,笑着递给了聂维霖。

第 77 章

余槐存是个什么样的人?宁平山花了20年的时间才摸清楚,但20年前的他只以为他是个有钱又有那么一些想法的富家公子。

有钱,有想法,这两个标签都没什么问题,可除了这些余槐存还是个想要在一众婚生、私生兄弟姐妹之中脱颖而出接父亲班的不得势的儿子。他的性格之中势必会有某些不可见人的部分。

余槐存是兄弟姊妹之中十分不出彩的那一个,尽管他确实聪明,但都是父亲的孩子,谁又真的是个蠢蛋呢?40多岁了手底下既没钱也没人,压根看不到出路。他只能奋力一搏。

余氏早教中心计划让他在董事会抬起了头,看到企划书后的父亲也甚是满意。这个项目不光立足本市,最终目标是推广到全国。母亲私下里告诉他,父亲当着她的面夸了他好几次。

余槐存知道一生一次的机会就在这里了。

宁平山给的设计图纸他看得很仔细,甚至可以说非常仔细。他自己多次前往国外实地勘察类似项目,并根据考察结果结合宁平山的图纸给出自己的意见。设计稿日趋完善,三稿出来之后,余槐存志得意满,信心满满地在董事会上向父亲和各位董事汇报了项目进展及设计进度。

他没想到迎面泼给他的是一盆凉水。所有的人都在议论这个项目前期投入太大,建筑预算是否太过夸张,进而怀疑他在这其中扮演的角色。

余槐存忍着怒火望向父亲,父亲眼神之中也满是疑惑与不赞同。

他知道事情到了需要转变的时候,他找了些人修改宁平山的设计稿,当然,这些都是背着设计院进行的。他向父亲报出了建筑预算,一个低到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预算,父亲很满意,比当初看到企划书之时还要满意。

至此余槐存愈加明白一个道理,在父亲眼中优秀的定义是用最少的钱做最多的事,进而赚取最多的财富。

商人嘛,唯利是图。后来他自己也是如此。

随着另一份图纸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摞纸币,整整齐齐密封好了的20万。

宁平山当时就傻眼了,他没能立马反应过来。来设计院之后他一路从底层做起,他的成绩不赖,但一直没单独接过如此大的项目。

职场潜规则他自然知道,但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交稿日当天,对方拿出另一份图纸要他们盖章,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宁平山很愤怒,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余槐存笑得十分自信,说报酬的事儿可以再谈。余槐存需要设计院盖章认定的图纸。

聂维霖一直保持着沉默,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既没有太过愤怒也没有太过无所谓,他看上去只是像类似这样的事情见过了许许多多次。迎着宁平山冒着火的目光他接过图纸,坐到办公桌后,一页页从头看起。

宁平山心内大震,他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聂师兄是这样的人?难道聂师兄可以为了那点酬劳随意妥协?20万,不算多,可确实也不算少,何况余槐存说过这个价码还可以再谈。宁平山在心内疯狂地做着斗争,他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盖章的,哪怕最后丢了这份工作。

办公室很安静,只有聂维霖轻轻翻动纸页的声音。余槐存点了根烟,翘着脚靠坐在沙发上,偶尔看一眼聂维霖,有时候又看看宁平山。他的姿态闲适,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一向明白如何用钱财收买他人,如果对方不动心,那只是说明价码还不够有诱惑力。他有足够的耐心又有足够的资本。余槐存从来没担心过聂维霖会不同意。

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窗外夕阳西下。

聂维霖终于翻完了最后一卷图纸,揉了揉疲劳的眼睛之后将图纸搬到余槐存的面前。他站着,余槐存坐着,聂维霖笑容之中透着疲惫。

事实上宁平山有些紧张,具体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余槐存斜着眼看了聂维霖很久才伸手将图纸接过。

聂维霖对他摇摇头,依旧十分平静地说道:“你的这些设计稿大致结构没什么问题但实在很粗劣,和我们院里设计的方案完全两样,我不可能给你盖章。这样粗糙的设计绝不可以挂上我们设计院的名号。”

宁平山松了口气。

余槐存没多做纠缠,二话没说在交接表上签上字,抱起宁平山的设计图纸就走。而那些他带来的图纸他甚至都没再看一眼。

余槐存走了之后宁平山和聂维霖讨论过他今天搞这一出的用意,宁平山很不放心,总觉得他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当时聂师兄正打开窗户试图驱散屋内的烟味,他转头笑着看他,余辉在他年轻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边:“管他有什么打算,我们只负责出设计稿,其他的随他折腾。”

聂师兄一直是个阳光开朗性格积极多数时候属于浪漫主义的人,宁平山一直知道,否则他也不可能从泥泞中一路走到今天。

宁平山讲到这里,眼睛之中的神色充满着思念,夏时看在眼中心中酸涩。他口中的爸爸妈妈,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从没听爸爸妈妈说过这些,不,是她从来没有过机会听爸爸妈妈告诉她这些。

这期间她看了好几次哥哥,哥哥听得很认真,眉头深皱。哥哥或许也并不比她了解得更多。毕竟那时候哥哥也不过是个孩子。

“如果你们给出的设计稿没有问题,并且全盘否定了余槐存的那份设计,那楼为什么会塌?”林常一针见血地问道。

没有设计院盖章的图纸,没有任何建筑公司胆敢私自开工。结合他们之前调查到的线索,大楼整体质检不合格,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宁平山摇摇头,站起身走到窗口。

楼下的光景一览无余,晴日,阳光正烈,光照到的地方纤毫毕现。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压根不愿意回想那之后的时光。

设计稿交出之后宁平山休了短假,陪着妻子孩子好好玩了几天。休假归来之后又立马投入了另一项工作。

但他们并没有将余氏早教中心项目抛之脑后,反而愈加投入了些关注。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从建筑奠基破土动工开始,余槐存一直与他们保持着联系,并且时长拍摄一些项目进度照片让人送来设计院给他们。这期间他请聂维霖和宁平山吃过饭,酒过三巡余槐存话里话外流露出的都是对那次不欢而散的懊悔,并且向他们一再解释当时自己不过是鬼迷心窍,还好受了他们的敲打,及时悔悟。

聂维霖和宁平山事后都觉得他态度诚恳,设计稿的事情也就没再放在心上。

项目进展迅速,很快到了最终的验收阶段。项目验收时,设计院派出的代表是别的组的同事,当时聂维霖和宁平山手里都有紧急的项目实在抽不出空。

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事实上宁平山早已将这个项目抛诸脑后。他有太多的项目要做,他有许多职业目标想要达成。

余氏早教中心剪彩仪式邀请函是直接发到设计院的,宁平山和聂维霖都有,上面清楚明白地介绍道邀请他们及家人,尤其希望他们可以携带子女前去体验。

原本剪彩当天妻子和儿子准备给小姨子送行,但宁平山十分想要向儿子展示一下自己的设计。前一天晚上他没花多大的力气便说服了儿子,那个时候儿子总是十分崇拜他,对他说的话奉为圭臬。

这件事最终成了他一生的痛,不愿提起也不敢提起。

剪彩安排在上午10点10分,他们到的早了一些。远远地他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聂师兄、今之师姐和他们的儿女。他原本想要过去打个招呼的,妻子遇到了熟人正好拉他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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