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欢忽然掀开车帘,声音淡淡的。
“吁~”
车夫忽然拉住缰绳,停下了马车,扭头看向她,恭敬道,“娘娘,怎么了?”
他这一停,后面的几辆马车也停了下来。
谢虞欢回头看了一下二人,声音冷冷的,“车里面有些热,皇上和孟相交谈的不亦乐乎,本宫倒像是个多余的人儿。本宫去找上官贵妃说会儿话。”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拿起自己的书便下了马车。
“欢姐儿……”
段熙夜惊呼,想要拉住她,却为时已晚。
谢虞欢皱眉看着她,道,“皇上,我看这马车上不需要我了,就让孟相和您……相亲相爱吧。”
她说完,就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娘娘?”
宿离看向离他越来越近的谢虞欢,愣了一下。
“您……”
“本宫想和阿鸾说会儿话。”
她扯了扯唇,然后弓身上了马车。
“……”
宿离眯着眼,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方才他已经将上官贵妃的穴道给解开了。
上官鸾也是一脸迷惑的看着谢虞欢:“阿虞,你……怎么过来了?”
谢虞欢弯了弯唇,笑吟吟的说道:“哦,方才我发现,那辆马车上容不下我,皇上和孟相聊得旁若无人。”
“……”
“……”
谢虞欢看着呆愣的二人,淡淡道:“别傻了,出发吧,咱们不能再停了,只能等到傍晚前感到驿站。”
“是……”
宿离弱弱的答道,一直迷惑不解。
也不知道主子和皇上单独相处会怎么样……
……
段熙夜看着身边“睡”得更沉的孟朝歌,一脸愤怒。
“孟相,朕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共处一辆马车。”
段熙夜咬牙切切。
“……”
孟朝歌微微挑眉。
“孟相,既然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人,那朕就和你说几句话吧。”
段熙夜冷笑,面色凝重。
孟朝歌挑了挑眉,一脸不屑。
“……”
孟朝歌抿唇不语。
“……有关欢姐儿。”
段熙夜继续开口,直视着他。
“皇上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本相说话?”
孟朝歌淡淡开口。
“……”
段熙夜睨着他,许久才淡淡道:“欢姐儿的夫君。唯一一个能陪她一生的男人。”
他说的一本正经。
孟朝歌凤眸微眯,闪过促狭和讥讽。
夫君?唯一一个能陪她一生的男人?
小皇帝的话,真是让人觉得可笑呢。
“孟相,朕不管从前你和欢姐儿有过什么,也不管欢姐儿对你怎么样。
现在,朕可以很明确的告诉孟相你……她谢虞欢,是我倾尽一生都想要的女人。你,不配拥有她,朕,也不会让你拥有她。”
段熙夜直直地盯着他,却发现孟朝歌眼里一闪而逝的讥讽。
“呵,是吗?”
孟朝歌轻蔑的看着他,继续道:“那如果……已经……拥有过了呢?”
“……”
马车内顿时一片死寂。
段熙夜的脸色愈发阴沉苍白。
“……”
他咬紧牙关,死死攥着手心,若非现在顾全大局,他真的应该会一拳打死他。
孟朝歌的话是摆明了想要告诉他,他和欢姐儿已经……
这个男人,骨子里都透着恶劣。
“孟相的话,朕就当作没有说过,朕也不懂孟相的意思……”
他轻笑两声,避开了视线。
等到皇城的那群人来了之后,孟朝歌离死期就真的不远了……
“本相的话,皇上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孟朝歌淡淡开口。
然后掀开马车的床帘,视线落到外面,他皱眉思虑一番,又合上了帘子,声音清冷,对着车夫道。
“前面的有俩个路口,原本要走的那条路舍弃掉,走另外一条,可以多绕一段路。”
“孟相,咱们……为什么要绕开啊,那这样的话,咱们原来找好的驿站也就……不能去了,这样今晚还得再找……”
车夫说道。
“你不用管太多。只需听着即可,按本相的话,绕开原本定好的那条路。”
孟朝歌冷冷道。
想必那条路上,现在应该有人在等着他们了。
绕其道而行,才是现在要做的。
第362章 只要他说一些她想听的话,她就会死心踏地
车夫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原本定好的那条路是前往江淮最近的道路,如果绕道走,指不定要走多少冤枉路。
段熙夜睨着他,冷声道:“要你走你就走,那么多事做甚!!!!!你是奴才还是主子。”
车夫连连点头,“是奴才的错。”
“……”
孟朝歌眉心微动,淡淡开口,“可以多赶一会儿路,等天黑透的时候再找客栈即可。”
说罢,他继续悠然自得的坐着。
段熙夜扭头看向他,挑眉一笑,继续道,“不知孟相酒量如何,等今夜到了客栈,朕想和孟相把酒‘言欢’,做一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原本想着孟相一介文臣,不适合动武,就改成了喝酒,而且,孟相成亲那日,朕没有好好的和孟相喝几杯,心里有些不好受呢。”
“……”
孟朝歌凤眸半眯,看起来更加幽深难懂。
他抬眼盯着段熙夜,声音清冷:“那就要令皇上失望了,本相没有酒瘾。男人因为女人喝酒较量,本相还没有那么闲。
是你的,任凭别人怎么抢只要你自己有本事,就没人抢的走。
不是你的,你想留也留不住。况且,还从没有人敢从本相手里抢夺猎物。
更何况,这只猎物心心念念的是本相。你,算不上什么。”
段熙夜面色微变,冷眸幽深。
“孟朝歌。”
他怒道。
这里不是皇宫,对于孟朝歌这种奸诈的老狐狸他也不必瞒什么。而且,他想,孟朝歌说不定根本就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怒了?”
孟朝歌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讥讽。
他眯着双眸审视着段熙夜,冷冷一笑。
面前的这个少年的确不是传闻中窝囊残暴无能的傀儡皇帝,他的心狠手辣和他那个父皇一样……不管是手段还是对女人……都让人厌恶。
……
呵。
不对,还有一个上官叙……他们三个真是绝了。
孟朝歌勾唇轻笑。
“孟相,若非欢姐儿对你……你觉得单凭你和朕同处一辆马车,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段熙夜斜睨着他。
孟朝歌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皇上是指你自己还是皇城出来的那些人?”
小皇帝还是年幼无知,真当他什么都不会?
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光是死里逃生……他总归是比段熙夜年长了几岁。
“孟相以为呢?”
段熙夜冷笑。
“哦……皇上这么厉害,不知谢贵妃知道不知道?还有皇上一直隐瞒的事,谢贵妃应该也不知道吧。”
孟朝歌挑了挑眉。
“……”
段熙夜脸色大变,难看至极。
某些事情,孟朝歌果然还是知道的。
“不管她知道不知道,朕与她的情意终归是不变的。她,只能是朕的皇后。我的妻子。”
不管以后他还会不会是北朝的帝王,她谢虞欢的丈夫只会是他段熙夜。
“……究竟会是是谁的皇后现在谁都不知道,以后的事,皇上还是莫要说的太早。”
孟朝歌声音清冷。
“……”
段熙夜闻言,蓦地攥紧手心,这应该是孟朝歌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他的欲望。
孟朝歌再次闭上眼,声音低沉沙哑。
“但本相知道的是,只要本相现在对某个人说出一些她想听到的话,她对本相可能就是……死心塌地……总好过,试图想要离开你。”
……
宿离在马车上一动不动,身边坐了两个皇贵妃,关键还是绝世大美人,更是连呼吸都有些害怕。
上官鸾掀开车帘看了看愈发暗沉的天色,轻叹一声。
“好好的,怎么就绕路了?”
她低喃道。
闻言,谢虞欢握着书卷的手僵了僵,抿唇不语。
“娘娘,您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
宿离看向她,低声问道。
“天色不早了,而且我看天阴沉的厉害,怕是又要下雪了。我们又绕了道走,原本定好的客栈也要舍弃了,咱们今日已经行了一日了,若不尽快找到客栈,我怕到时候路更不好走了,咱们的马车可能会走的更慢,耽误的日子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