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封尘……”
不要离开我。
第104章 季无锋的右臂废了
梦里，封尘在火光中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最后，不见了踪影。
季无锋拼命地向前，却只看见天空中，坠落下来的无法阻拦的飞机……
仿佛流星，坠落下来，将他眼中所有的光亮全部碎的干净。
“封尘……”
“封尘！”
季无锋满头大汗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梦见了，梦见了上一世封尘临死前的场景。
他在飞机上，会不会很害怕？飞机开的那么快，坠毁的样子一定很吓人……
他是不是写了遗嘱，然后一个人缩在凳子上，将自己抱成团，等待着死亡？
可是那么危险的时候，自己却不在他身边……
他在做什么呢？
他拉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对封尘说，他结婚了。他将他们彼此定情的铁戒指扔到窗外，将封尘的所有期待和希望粉碎掉。
不能，不能订婚……
季无锋不想再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他不想封尘再像上一世那样，听到自己订婚的消息后伤心。
他还没有厌恶自己，他还没有爱上别人，所以自己不可以让他那么伤心。
季无锋伸手，摸到自己脸上的凉意，用袖子擦了擦。
冷静下来之后后背的疼痛像是觉醒了般阵阵传来，疼的季无锋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疼……
李叔和医生去找季老爷子了，所以现在屋里只有他自己，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像是有人用火烧着一样的疼，只要轻轻动一下，就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皮肉一样的疼。
床边有一杯水，季无锋想要拿起水杯去喝水，可是手十分艰难地碰到水杯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将那水杯拿起来。
曾经一只手提的动一箱水的他，现在连拿一个杯子都困难，手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
季无锋咬牙，眼中闪过一抹懊恼，他拼命地想要拿起那杯水，终于，他拿了起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水还没有拿到自己的嘴边，手就因为没有力气再握住杯子，让其从掌心中掉落了。
瓷杯掉在地上，碎成一片片的碎瓷片，发出“咔嚓”的响声。
里面的水从其中流了出来，晕染了地面。
季无锋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水杯，又看了看自己的掌心，眼里划过一抹无措。
掉落的杯子，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般，让他惧怕。
季老爷子那边，李叔带着医生跟老爷子说明了情况，可是老爷子听完以后，却只是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想要将季无锋送到医院的想法。
“不是还死不了么？给他用最好的药，在他服气之前，别想出去。”
李叔心中有些焦急，医生在那边还解释着，“四少伤的很重，如果不去医院的话，很有可能没办法好起来。”
“都是他自己的选择。”老爷子不松口，“怎么，你们也想和他受同样的待遇？”
面对老爷子的质问，医生却没有退缩，而是继续道，“虽然四少在家里也可以保命，但是他的胳膊，未必能保住。”
“什么意思？”
“鞭子伤到了他胳膊上的筋骨，如果不手术，他的右臂可能从此以后，就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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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季无锋废了就废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李叔和季老爷子几乎异口同声。
医生轻轻沉吟了一瞬，道，“在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四少的胳膊刚才被鞭子抽到了，伤到了筋骨，需要手术。”
老爷子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建议，立刻带四少去医院进行手术。”
“在家里进行手术。”季老爷子不松口。
医生闻言摇摇头，“设备不够。”
“老爷，四少伤的是右臂，如果废了……”
“废了就废了。”老爷子声音低沉，“他今天敢和我叫板，就说明从来没有把我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
“他不娶？好啊，觉得季家是累赘？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季老爷子越说越激动，最后剧烈咳嗽起来。
“爷爷！”从外面刚刚回家的季无琊听到季老爷子的咳嗽声，连忙放下手中的物品，来到季老爷子面前，十分孝顺地到季老爷子的身边，端茶倒水一气呵成。
季老爷子被孝顺的很快不咳嗽了。
“咳咳，老李，你去安排，在家里手术。”季老爷子命令。
李叔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无力，却终究只是应道——“是。”
医生也跟着李叔去准备手术的事宜了。
季无琊听到“手术”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微微变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里，茶水泛起淡淡的涟漪。
“爷爷，发生了什么？什么手术？”季无琊一脸疑问。
季老爷子摆摆手，似乎不愿意多说的样子，“我累了。”
“那我扶您回屋里休息吧。”
“嗯。”季老爷子撑着拐杖，季无琊伸出手，可是老爷子却无视掉了，直接往楼上走。
季无琊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间，随后又露出往常一样温润的笑容。
只是那面容之下隐藏着的隐忍扭曲，背对着他的季老爷子看不见。
房屋里，季无锋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放到地面上那破碎的瓷片上。
他的手，怎么了？
就算是发烧，也不应该这么没有力气。
季无锋敏锐地感觉到不同寻常，可是又不能确定。
李叔敲门而入，看见的就是季无锋对着地面上的瓷片发呆的场景。
他想到刚才老爷子的话，心里也不好受。
可他还是打起精神来，微笑着询问道，“四少，您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季无锋轻轻地“嗯”了一声。
白粥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一看就是玩玩准备好的，散发着有人的香气。
季无锋伸手想拿托盘上的小勺子，李叔却下意识地阻止了他。
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告诉四少关于手臂的事情。
李叔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在季无锋的嘴边。
季无锋冷冷地看着李叔，头轻轻偏了偏。
“我的右手，怎么了？”
李叔拿着粥碗的手僵硬了一瞬。
“四少，您就是身体太虚弱了……”
“不用骗我，发烧不可能虚弱到水杯都拿不稳。”
看着李叔沉默下去的模样，季无锋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他盯着自己颤抖的右手，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只有一个讯息——渐冻症。
第106章 幸福填满心尖
上辈子，他的手也是像现在这样，渐渐失去力气。
季无锋心中涌现出的，是巨大的绝望。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自己开始有症状显示的时候，大概是十年之后，重生而来，他也曾经抱着侥幸的心理在想，会不会这一世上天眷恋，自己不会得病？
可事实却残酷地告诉他，那些都不过是他的幻想罢了。
季无锋手抖得厉害，李叔以为他是疼的，忙上前扶住季无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真相告诉他。
“四少的右臂被鞭子伤到了筋骨，需要手术才能好。”
季无锋微微一怔。
李叔以为他是接受不了这么巨大的打击，安慰道，“不过四少您不用担心，虽然您现在不能出去手术，但是刚才我已经找老爷说明了情况，老爷命令我安排在家里进行手术。”
季无锋的目光无神了一瞬，然后缓缓地抬起头，声音晦涩难听——“我，只是伤到了筋骨？”
“是。”李叔有些奇怪，心道该不会是受到的打击太大，接受不了，选择自我逃避了吧！
伤到了筋骨这可不是什么小伤啊！
可是季无锋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却绽放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是渐冻症。
他还不用死……
他还有剩余的生命，可以守护着封尘。
想到这里，季无锋就感觉自己刚刚冰冻了的心被温暖填满，整个人也不难受了，似乎后背上的伤口也没有那么疼了。
“谢谢你，李叔。”季无锋对李叔发自内心地感谢。
李叔听到这一句道谢，手里的勺子差点掉了。
四少该不会是烧傻了吧！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知道什么叫做右臂可能以后都用不了么？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