鸱鸢倒没有再去难为李三娘的意思,转头就对柴彦道:“咱们走吧……”
柴彦点头道:“好,那我这就去牵马……”
说着,柴彦就往后面的马厩去了。
鸱鸢也拿着剑跟了去。
可两人来到屋后的马厩一看,马厩里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去,咱们的马呢?”柴彦当即东张西望。
鸱鸢也是一惊,赶紧绕着屋子前后找了一圈,但一根马毛也没见着。
忽然,鸱鸢就听见屋前有人跌倒的声音,她当下便调头沿着声音追去。
绕到屋前一看,原来是李三娘正在努力的从地上爬起。
刚才趁柴彦和鸱鸢不在,李三娘就想逃走,可能是太过惊慌的缘故,一出门她就踩着了自己的裙摆摔了一跤。
“站住!”鸱鸢喝道。
李三娘被吓得浑身一震,刚站起来想跑又被自己的裙子给绊住了,噗的一下又扑在了地上,半边脸颊都沾上了黑泥。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李三娘此时双腿发软已经再也爬不起来了,自知逃脱不了的她便缩成了一团,抱着头惊恐的叫喊着。
鸱鸢气愤的拔出剑,居高临下指着李三娘,喝问道:“说!我们的马呢?”
“不要杀我……”李三娘被吓傻般,反复叫着这几个字。
就在鸱鸢拿李三娘有些无措的时候,柴彦从酒家里跑了出来。
柴彦走过来看了一眼蜷缩在地的李三娘,说道:“我刚才看过了,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肯定是他们把马弄走了!”
柴彦猜的没有错,刚才就在他二人大杀四方打得三当家四个人哭爹喊娘的时候,后厨的人包括那个憨货伙计已经见势不妙盗马跑了。
鸱鸢急道:“这可怎么办?咱们没马可怎么赶路呀……”
没有马也是能过冈的,但去耀州的路还远,步行只怕赶不上宿头。
“怕什么,咱们手里有俘虏,还怕找不回马?”
说完,柴彦就弯腰一把抓住了李三娘的后领子,然后用力一提将人拎了起来。
“啊啊啊……不要杀我,我不是山贼,求求你们不要杀我呀……”
李三娘捂着脸惊叫,恐惧让她的声音都破了。
柴彦问道:“我问你,马在哪?”
“我我我……我不知道……”李三娘声音抖的厉害。
“哈,都这时候了你还嘴硬?行!”柴彦气笑了,当即对鸱鸢道:“娘子,这老女人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借我把刀,我在她脸上画两只大乌龟!”
鸱鸢当即点头,小腿稍稍一抬,伸手便从鞋子侧边抽出了短刃。
柴彦接过短刃便用刃尖穿过手指缝抵住了李三娘的脸,随即嚷道:“手放下!”
锐利的刃尖瞬间让李三娘产生了刺痛感,一股寒意迅速蔓延到了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随着一个突如其来的激灵,李三娘尿了,裤裆里一股热潮慢慢从大腿根部流到了膝盖和小腿……
再接着,柴彦便感觉手里的李三娘身子一沉脑袋一歪,然后就没了动静。
“不是吧,这就吓晕了,真的假的?”
柴彦颇为意外,看着挺泼辣的李三娘,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呢?才稍微恐吓了两句就这样了……
鸱鸢皱着眉头,指着下面道:“大概是真晕了吧,你瞧瞧……”
柴彦赶紧低头去看,发现李三娘两只悬空的脚后跟位置正在慢慢向下滴着水珠子……
“我去,这也能吓尿?”柴彦顿时无语。
柴彦和鸱鸢都不了解李三娘的处境,李三娘之所以能在兴阳冈下安安稳稳的开酒家,最主要是跟这伙山贼的大当家有一腿。
李三娘若是被划花了脸,也就失去了容貌这个倚仗,以后任凭她再怎么舞骚弄姿,终究是一张丑八怪似的脸,大当家想必再难用正眼去瞧她了,如此一来,李三娘的下场要比死了更受折磨!
鸱鸢从柴彦手里拿回短刃,一边收好一边问:“现在怎么办?”
柴彦稍稍思考后便笑了:“不怕,里面不是还几个家伙的嘛……”
“你想怎么做?”鸱鸢问。
柴彦咧嘴一笑,拎起李三娘道:“女人不经吓,男人应该经得住吧……”
酒家里,倒地的三当家正在努力的站起来,刚才他被柴彦一脚踹中了胸口,登时就背过了气去,刚才才醒过来。
三当家稍稍缓过起来,一看屋里其他三人,一个趴在地上动也不动就像死了一样,一个仰天躺着身受剑伤正低声的哀嚎着,还有一个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此刻正撅着屁股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别嚎了!”三当家此刻恨意十足,哀嚎声更是将他弄的心烦意乱。
话音刚落,门口就进来了人,正是柴彦和鸱鸢,并且柴彦的手里还拎着李三娘。
三当家原以为这对小夫妻已经走了,正琢磨着赶回去报告大当家报仇的事,可一看他们还在,顿时心头就凉了半截。
“你……你们把三娘怎么了?”
三当家发现李三娘被拎着没任何反应,那耷拉着脑袋,双手双脚垂下来的样子,宛如一个死人。
“怎么了?你说是怎么了?”柴彦晃了晃李三娘,然后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这一仍正好让缩在桌子底下的那人看个正着,登时就吓得大叫起来:“死……死了!三娘……三娘死了……”
第500章 槐树庄
桌下面的那人早就吓破了胆,李三娘不过是晕了过去,他却只是看人摔在地上不出声也不动弹,便想当然的认成了死人。
“你们……你们真把三娘给……”三当家面色惊骇。
柴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下转头看了鸱鸢一下,语气冷厉道:“没错!谁让她想跑来着,我抓住便给宰了!”
话一出口,整个酒家便安静了下来,桌子下面的人也不叫了,受伤哀嚎的那位也不嚎了,三当家的额头也全是豆大的汗珠子,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这时,鸱鸢生气的问道:“说,我们的马呢?”
“马?什么马?”三当家一下就愣住了,他并不知道店里伙计和后厨的人把马给骑跑了的事。
柴彦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对鸱鸢道:“娘子,既然他不知道,这就杀了便是,反正还有两个活口,不信他们不知道!”
“嗯!”鸱鸢马上点头赞同。
三当家大惊失色,柴彦的厉害他已经领教过了,当下想也不想就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朝柴彦一通乱拜:“大侠饶命,女侠饶命!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马在哪……”
三当家确实知道,因为那个看似憨厚的店伙计和厨子都是他们一伙的,现在柴彦夫妻的马不见了,那两个混蛋又不见被逮住,不是盗马跑了还能是如何?
“还不快说!”柴彦大吼一声,转头就冲鸱鸢眨了下眼。
三当家被吼的一哆嗦,随即招供道:“在在在……在东面的槐树庄……”
从三当家口中得知,槐树庄位于兴阳冈的东面,就是这一众山贼的老窝。
柴彦上去就给三当家来了一脚,不客气道:“起来,带路!”
三当家手臂被踢的生疼,不敢不听柴彦的话,为了活命只好站起来匆匆往外去。
“等会儿!”柴彦忽然就叫住了三当家。
鸱鸢转头一看柴彦居然是往厨房里去,便问道:“你去哪呀?”
柴彦回头道:“娘子,你稍微等会,我拿点东西,马上就来……”
话音落下,柴彦就掀开门帘进了后厨。
鸱鸢暗暗摇头,心想这人也真是的,马丢了也不着急,还有心思去干别的……
鸱鸢一回头发现三当家正贼眉鼠眼的偷看着,当下便斥道:“看什么看,头转过去!”
三当家赶紧把头转向别处,不敢再多看凶巴巴的鸱鸢一眼。
很快,柴彦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他手里托着一个比蒲扇还大的笼屉,笼屉上放的是肉包子,正在腾腾冒着热气呢。
“你……你还有心思吃呀?”鸱鸢诧异的望着柴彦,对他这个举动算是彻底服了。
柴彦拿起一个肉包子就咬了下去,边嚼边道:“娘子,刚才饭就吃了一半便打架去了,我饿呀……”
鸱鸢无语的摇了摇头,心想随便你吧……
柴彦走到鸱鸢身旁,把笼屉往前一递,问道:“娘子,再来一个吧,你刚才也没吃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