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红了眼珠,哽咽的,良久方吐出一语:“你走后,我毒素淤面,痛痒不堪,无心做事。惠安师父整日忙着为我熬药,清理毒素,好在熬过了三个多月,渐有缓转。大哥哥,思思想你。”
终于,终于说了曾生生堵在喉咙里始终未说出口的话,时隔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才送到他的耳朵里……
萧哲只觉胸口憋闷,强烈的嫉妒心险些冲昏了那冷静的头脑,大手几次动作,恨不得冲动一次,将这二人分开。
但听思思那哽咽的声音,大手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也罢,就听一听他们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大哥哥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记你,这几年光是寻找你,就已快耗尽了我得心神。甚至出动人力物力去匈奴,鲜卑和乌洹部落。惠安师父她们平日只管唤你丫头,只怪那时怎就未问了你的姓名。”
思思推开这熟悉而陌生的身躯,绿眸惊艳而魅惑的看着眼前已成为英俊男子的海公子,心思实在复杂,然,也知晓,萧哲就在身边。
“大哥哥,怪思思,也未向你说。那时对右相齐旦一家心生厌恶,不愿提及。你,与夫君又是如何相识的?”
悄悄地,思思拉开了与海公子的距离,引渡到萧哲身上。
萧哲这才稍敛怒气,悄悄将思思拉向自己身后,看着海公子道:“坐下说话。”
返身坐下,几人一并落座。
“海公子说来与朕颇为有缘。海公子的未婚妻,正是江南太守之女。而朕在江南多半产业,也由海公子打点。”
大哥哥也快成家了?思思点首允诺,知晓,萧哲这是在提醒自己,各自的距离。
思思垂眸,这还需你来提醒么,自己心中究竟爱谁,比谁都清楚。
海公子艰难的收回落在思思身上精明的眸子,言道:“我与皇上已相识八载,算起来,与你也差不多。思思,你的眼睛,莫非仍有毒素?”
“正是,毒素郁结肝内,无法除根了。”说到此,思思眉目闪烁。这是心结,令思思忧郁百转,他们的孩儿,若自己一日毒素未清,便一日不能要的。
海公子即刻知晓思思心想,安慰道:“小豆芽,大哥哥会寻遍天下名药名医医治你这毒根。莫急。”
“我自己就是名医,却,束手无措。”
“你还会医?那,总归有个药方吧,若缺药材,我去备制。”
“倒有一法子,就是需长在崖顶,冬日生长的白色莲花,配与七环毒蛇的血加之提练,方可治愈。只是,那莲花乃生于涯顶,可望而不可及。故而弃之。”
萧哲蹙眉,刚欲言说他去寻了,却被海公子截过话头:“只要有法子,就是上天入地,大哥哥也会为你寻了。”
“大哥哥,莫废气力了,我,已断了这念头不做他想。”便是提及都有气无力,可见对此多么心如死灰,没得星点志气。
“此事,大哥哥为你寻了就是。莫要灰心。”
思思感动不已,他还是儿时那般待己,一点未变。不由得绿眸深沉,牢牢盯着海公子的眼眸,发自肺腑的,脱口而出:“大哥哥,你还是一如往昔宠我疼我……”
“你呀,还是那性子,隐忍的功夫令常人难及。却总是亏了自己,不知心疼自个。皇上,小豆芽看着坚强,实则柔弱着紧,若有人替她做了事,她是一心依赖的。只是,是大哥哥不好,既令你心生依赖,却又突然离去,害你旧毒复发。受尽折磨。大哥哥……心生愧疚,难以心安。”
思思闻言还是忍不住鼻翼泛酸,大哥哥说的没错,自己的性子实则依赖着紧,只是,害怕失去,才强打精神告诉自己,莫要依赖他人,因为,他人,随时都有可能弃她而去,她怕了……
第345章 癫狂
思思强压着几次泛起的哽咽,暗自埋怨自己,这是怎么了。怎的这般容易想哭。
海公子眼目未错,只管盯着思思,恨不得,恨不得……
“海公子,朕此次命你做这江南首富墨禅子的名号,三个月期限即将到了。朝廷会上缴无以数计的真金白银。你则以敛财的旗号做掩护。朕,要做个偷梁换柱的戏码,将这些钱转移了。而三百万两的押运一事,朕会派军队护送与你。而实则,箱子里只是些石头罢了。”
海公子聪敏慧常,即刻知晓萧哲的用意。只是三百万两因何也为假?
“皇上,三百万两,也做假?”海公子实在不知,索性问道。
思思微微一笑接过话头:“夫君可是猜到,有人打劫?”
萧哲点首,二目如电,射向房内烛火跳跃的黄白灯芯,深沉的凝聚着无法言说的力量,幽幽一语若深潭反鲤,点奏出翻滚浪花:“朕这次要一并肃清超纲,非我们的人,一概弃之。”
房内几人互相对视,眼前这男人的话,他们知晓,即将就会引导一场无声的战争,不见硝烟却异常诡异的局面。而这局面里,将有大批人从此过着翻天地覆的日子,不得安生了……
……
思思与萧哲回返皇宫时,已是三更。
这次思思未跳墙头,翻宫门。省了运气鹤飞的功夫,改走地下,成了地鼠,穿梭在狭窄的地道。用思思的话说,这叫规规矩矩。
因何叫规规矩矩,魅问了不下三遍。思思无奈只得回复,就是手脚都不得展开,一名规规矩矩。
魅乖乖点首,哦了一声。还以为娘娘会说的什么高深莫测的事嘞……
行走倒非长,很快从一处枯井攀飞而出。
而跳出井口那一刻,令思思想起登基大典那一日,从井下掏出的数具女子尸首,那散发着恶臭的尸骨,脊梁骨无端溢出一股凉气,好在,身边有萧哲,穆建峰,和魅。
桑梓被留在海公子身边继续保护着墨禅子,应了她的请求,待此事过后,她便留在思思身边做事。
出了井口,几人沿路而行,在宫门拐角处遇见了韩飞。
与其说遇见,不若说有意接应。
韩飞领着他们几人复又入了一间空闲的宫房,复又入了地道,一路摸黑,终于到了皇上寝宫。
摈退了所有人萧哲与思思解下衣裳,双双躺在床榻,终于在折腾了大半夜后,万物归于平静。
这寝宫,萧哲该有两个多月未曾踏足了。如今躺在这里,依旧觉得是睡在别人的床榻……
只是一片漆黑的房内,便是在富贵,也不如身边躺着她来的踏实。
呼吸逐渐平稳,然,二人却困意皆无。
萧哲英俊的眸子半睁半阖,身边的她,该是不会这么快就睡了吧。
黑暗中摸索着,寻到一只玉手,柔软滑腻,触感舒适便在心里留下一串涟漪。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有时令他捉摸不定。
“你和海公子,曾经情投意合,两小无猜过……为夫,嫉妒了。”
终于忍不住,萧哲泛着酸的冒出一语。
“就像我嫉妒你与落蓉一般。我懂。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不可与当下同日而语。”
“说的极是。你与为夫实说,你心中,可还有你的大哥哥?”
身子侧了,在黑暗中搜寻着思思的玉容,想要看清那神色,想要知道的更多。
“曾经的人,无法忘记。可,时光无法倒流,我便是想回去,也迟了。现在,只想将你放在心里,容不下别人。”
这话,他萧哲爱听。他也相信,他的思思,所言为实。索性将思思搂在怀里,两头相抵。真想好生恩爱几番。
“你还有何秘密瞒着我。可否今日一并说了?省的日后我对你心生猜忌,在让人钻了空子。”
“桑梓与魅她们不相识,乃为夫刻意而为。用人之道,你要相信为夫,不可能让下面的人连成一片。为夫的秘密,如今已悉数相告,夫人,莫要生气了。”
“我不生气,就是有些个委屈。我在你面前已无秘密可言,而你,总是出其不意的令我大长见识。该佩服你深藏不露,还是佩服你狡猾多端。”
萧哲大手游走,开始不安分着,呼吸亦逐渐沉重。思思对这在熟悉不过,想要挣脱却发现已然来不及了。
“佩服为夫,当是。”
一语毕,容不得思思言语便将其压在身下,一吻堵住了她的心声,这黎明将至,时间宝贵,不行着鸳鸯戏水,岂非浪费这大好时光。
思思就知道萧哲这厮会使美男计,也知晓她,最是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