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今日可算开了眼界!想不到啊想不到,竟被一个少年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观你棋路,老夫想评价一二。”周仁复杂而深沉的看着思思,萧笛和金戈皆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棋路变化多端,神鬼莫测,聪明绝顶,有俯视群雄之大气,还有种说不出的霸道!”
萧笛和金戈倒吸口气。他确定所言是面前的张三?
“义父言过了!义父棋路按部就班墨守成规,与您的礼教有关。礼教虽好,却有弊端。容易引人入局,不得开拓。义父输得非棋,而是思路。”
思思言毕,周围鸦雀无声,三人默契的定定看着思思出神。
若说刚才还认为思思是侥幸赢得,那么现在,他们可以确定,的确是周仁技不如人。败得理所当然,败得当仁不让!
思思轻咳几声以缓解这诡异的气氛,开口又道:“义父莫要听我胡说八道。我哪会那么多,只是听闻一位长者曾如此说辞,故而铭记在心。今日是我轻浮了。”
“非也,张三,即便你是听闻,但你的棋路的确变化多端,老夫根本就不知你下一步要如何走。你每走一步皆将我的棋子算计好,老夫必败无疑。”周仁最终下的此评论。看向张三一脸疑惑。
显然,他不信她只是一个下人。
“哎呀,想不到本王的小小侍童竟是个深藏不露的对弈高手!还真是本王的福分哪!”这话半真半假,但思思听得出,萧笛隐含的怒气!
对自己身份的怀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她却不知他嫉妒什么。
几人客气寒暄,总归是思思信守承诺,将周仁囊入手中,为萧笛拉拢官员做了进一步的改变。这样,就足矣了!
萧笛破天荒让思思与自己同乘一轿。
可是,还不如让她骑马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本王身边可容不得来历不明之人的存在。”萧笛冷冷的看着思思。但见思思淡定的脸上未见丝毫惧意,反倒更加闲适自在。心也有些捉摸不定。
“主子若不信派人去小的家乡查看便知。”思思瞥一眼萧笛。眉目间的淡然和狂傲还是被萧笛捕捉到了。
“我自会查的。”
不在言语,思思轻垂下眸子。不在看萧笛一眼。萧笛看着思思垂眸的样子,不在言语,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几眼。
突的发现,这个张三五官底子长得真是周正。那白皙的脖子以下引人遐想。只是可惜那脸灰突突,没得半点光彩。
很快便回府,却不想萧哲登门。
思思站在萧笛身后冷眼看着一身白衫举止尊贵优雅而不失男子气概的绝色男人,心头早已没了爱,只有深深的怨恨,蚕食着自己一去不复返的清朗的心。
第20章 输棋就杀了她
“二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走走走,陪三弟喝上几杯!”萧笛亲切而熟络的搂着萧哲的肩头,二人进了府门。
看不清萧哲背对的容颜,但思思能察觉到,萧哲周身散发的森冷。
入了书房,思思执起精致的茶壶从热炭上提起晃了晃,动作熟练而优雅,壶嘴划出细细的茶水伴着热气倒入杯中。哗啦啦,清脆而动听。
倒好茶水,思思缓慢将杯盏分别放于萧笛和萧哲眼前。
萧笛看了一眼思思,只觉这张三动作优雅,很是养眼。萧哲因着萧笛的目光使然,也不由得看向思思。
突觉思思的侧颜有些熟悉。以前都未仔细看这侍童。今日倒看的清楚,想不到三弟身边这个侍童气质倒是上佳。
“听闻岐山一代的农田是三弟舅母家的产业。”萧哲执起茶杯,轻吹了吹,动作颇为舒缓优雅,思思不禁微微蹙眉。
“不错,二哥怎问起此事?”萧笛也饮着思思沏泡的茶水,看向萧哲。天使般纯真的眸子划过一丝疑惑。
“三弟舅母家可是有个表哥人送绰号铁霸王雷俊?”
“不错,是有此人。怎么,难道他惹了什么祸事?”
“本王的一个弟兄叫王达,家有一妹,二八年华颇为貌美,被这个雷俊强抢了去,其妹誓死不从,便被他打死了。王达去讨要说法,又被雷俊派人将其爹娘打死,烧了房院。王达悲痛欲绝寻到本王。”
萧笛眉头紧簇,他不知这表哥雷俊如此胡作非为!
“二哥,真有此事?我即刻命人调查此事,若是真的,我定然为二哥的兄弟讨个公道!”萧笛义愤填膺,看得出,他气的不轻。
“如此,甚好。”
思思闻言,也颇为气恼,好好的一家人生生被这畜生害死,此人该杀!
萧哲眉眼扫过思思,但见眸中戾气,心中不免一笑,想不到三弟身边的人倒颇为正义。
“三弟方才可是去的周仁家?”萧哲突的问道。
萧笛和思思一愣。他怎知晓。突然有种被人监视了的感觉,颇为不舒服。
“二哥怎知。”萧笛虽然微笑,但眼角一抹凌厉却稍纵即逝。
“你们进周大人府中时,我正好路过。”
如此!
“是啊,周大人为人耿直,三弟颇为欣赏。你不知周大人是个棋痴,可偏偏解不开一局棋,还是张三解了那局棋。”
萧哲诧异,看向思思,有些不可置信道:“三弟可说的是你的侍童?”
萧笛回头道:“不错,正是啊!”
“据我所知,天下间,下棋高手如云,而二哥我只佩服一人。”萧哲目光深沉,透过门外,不知在看什么。
“哦?是何人?依我看,何人也不及我的这个小侍童。”萧笛豪情万丈,似孩子,斗着气。
“三弟如此一说,二哥我还真想见识一下,不如让他与本王对弈一局。”萧哲也来了兴致。他不知,有何人能对的过军师!
思思眉头愈发紧皱急忙谦虚恭让道:“小的不敢在王爷面前造次。”
“张三,今日你一定要赢了二哥,否则就罚你一月薪水,外加洗一月的茅房!”萧笛似寻到有趣之事,也好似笃定了,思思必胜。
“若他赢了,三弟,二哥就要带走他,让他住在我府中,与我切磋棋意,他若输了……本王就杀了他。”
思思诧异,什么,输了就杀了自己?思思只觉又是一腔热血灌头,忍无可忍。实在忍不住愤怒的看向萧笛!
“那不行,为何输了就杀,赢了你就带走?三弟不允。如此不如不下这棋!”萧笛愤怒叫到,这是何道理,真是欺人太甚。他的人,难道任人宰割?
“三弟莫急。他若输了,说明他的棋路不过雕虫小技,骗你们罢了。你若缺茶童,二哥送你一个。”萧哲微笑着,在讨论一个人该否存活。
何其残忍,何其无情!
若换做一人,岂非死的冤枉?
“既如此,小的就让二殿下输得心服口服!”思思冷清说道,隐约间一抹怒气升腾!
萧哲唇边含笑,很好,他就是刻意如此激怒与他。不然,如何知道这个小小侍童如何拿下周仁那样的好官。其实,若他真输了,他也不会杀了他。
萧笛心头不舍,并且气的不轻,但依旧命人摆上棋盘。
此棋盘,关乎存亡,此棋盘,关乎去留。
思思深深的看了萧哲一眼,执起黑子让萧哲先落,她随后落下。不肖片刻,棋盘上黑白子已经落了大半。
见萧哲此棋,思思笑了!
他还真是没少学自己的套路。居然模仿的惟妙惟肖。可惜,今日并非往日,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杀局!
果然,伴随思思的攻势萧哲眉目愈发紧锁,一如周仁,动作越来越慢,额头逐渐冒着白气,隐约浅显细小汗珠儿生成,不知是热,还是思考疲累。
思思依旧淡若清风,时不时的抬眸看向萧哲。萧哲,不错,你苦苦寻觅的军师诸葛尘就是我,齐思思!
以前的对弈有我的爱,有我的忍让,有我的缠绵。
往事如风而化,因你的绝情这一切,都变了。现如今,你我只剩杀招!
萧哲汉白衣衫如流云浮在天际,落入尘埃,挥手间自带一股幽香,思思被此香气晕染的有些痴然。曾经的深爱之人,为何如今只剩下搏杀?
低头看去,她与他招招凌厉,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吞噬,就会满盘皆输。
果然,不到一炷香,思思完胜萧哲!
萧哲不可置信的看着思思,觉此人深不可测,那眸中依旧淡如春风,唇边一抹含笑略有讽意,张狂而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