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机场时,我看见了正东张西望的元元。她一看见我就扑了过来:“安安,你到底怎么了?没头没脑地发我一条信息说要回去了,还不一定多久,一定发生了什么对不对?”
我安抚她:“我回去休息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的,我说过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元元含着眼泪看着我:“别嘴硬了,安安。我太了解你了,你这么鸵鸟,你的家是你最后的避风港,每次你要回家休息一段时间都是因为你在外面痛苦得待不下去了,这次又是为什么?你以为一句想休息休息就能骗过我吗?”
我拉着元元的手,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什么都骗不过她。
我把头靠在她肩上:“元元,是,我很痛苦。我回去是想平静一下,然后看看齐冉。我想他了,我有很多话要跟他说,我还欠他这么多年很多解释。给我时间,等我回来慢慢跟你说,好吗?”
元元擦了擦泪水:“你想怎样都行。安安,要我陪你吗?”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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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回家
元元依依不舍地跟我告别,我换取登机牌进去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元元还站在原地看着我。
我不敢再看下去,赶紧扭头往里走。
元元陪着我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我经历的快乐与痛苦她都知道,她经历的快乐和痛苦我也都知道。如果说,上天在爱情这一课上迄今为止没有善待我们,那么,或许可以聊以慰藉的是,它起码给了我们一个最可靠的朋友,友情可以成为我们在心碎时最后的依靠。
如此想来,这么多年的波折之下,还算有点值得安慰自己的。
我找到了自己座位坐下。果然是头等舱,这是以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这大概就是凌少奶奶的待遇吧。
我关上手机,看向窗外。机舱里有笑容可人的空乘走过来轻声跟我们打招呼,还有旅客陆陆续续地走进走出,大家都怀着不同的目的奔向远方,或许是出差,或许是探亲,或许是旅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有我,从坐到座位上那一刻开始就闭上眼睛,用毯子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不去理会周边的一切。
如果此刻我面前有一面镜子,那么镜子里的脸一定是挂满了忧伤和愁苦。
飞机开始滑动,随着飞机一起腾空飞起而又失重的是我的心。我睁开眼睛,看向窗外,看着地面上的建筑越来越小,心里空落落得无处安放。北京,我当初怀着多少的期待来到这里,我今天就带着多少的失落离开这里。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回来,更无法预知我会以什么样的心情回来。
当初是为了逃避过往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可没有想到,在北京,现实给了我更大的打击,我不仅没有逃开我想逃避的一切,反而越陷越深。
我叹了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飞机缓缓降落的时候,我正盖着毯子睡得迷迷糊糊。空乘员轻轻唤我:“这位小姐,我们已经降落了。”
我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到了?”
空乘微笑着点头。
我赶紧收拾了一下东西,打开手机,拿起包往下走。
站在取行李处等箱子的时候,手机接二连三地响起,全是信息。我打开屏幕,一个一个看完删掉。有小墨的,嘱咐我到了以后报平安的,有小欣的,给我提示目的地天气情况的,有元元的,温情脉脉地跟我说要坚强,她永远在我身后陪着我的。
我静静地看着,直到最后一条,是时沐晨,还是用他的旧手机号发的。他的信息很简单,很符合他的性格,只有三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还好吗?”
我锁上手机塞进包里,没有回复。
取了箱子,我走到门口,打了一辆车。
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总说有时间就回来看看爸爸妈妈,但其实根本做不到。我看着车窗外飞驰过的景象,只觉得熟悉又陌生,但是眼前的一切和熟悉的湿润的气候给了我强大的安全感。
耳边熟悉的口音和眼前和北京截然不同的街道布景,时时处处都在提醒着我,这里才是我的家。
我终于回家了,带着满心的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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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家人
当我拖着箱子敲响家门的时候,正是午后。与北京不同,小城的生活节奏很慢,这里的人们工作地方离家都不会太远,所以人们都会在中午回家做个饭,吃完饭,再悠哉悠哉地午休一会儿,然后再慢悠悠地去上班,与永远都在匆忙奔波的大北京相比,着实要悠闲很多。
所以,当我到家里的时候,爸爸妈妈正刚刚午休起床,当听见我的敲门声开门的时候,他们脸上的表情是震惊又迷糊的,我甚至在那一瞬间相信他们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挤出一个笑容:“干嘛啊,见了我像见了鬼一样。”
爸爸最先回过神来,接过我手里的箱子。妈妈往我身后张望了一下,把我拉进门:“怎么都没有说一声就突然回来了,你一个人吗?小凌呢?”
我边换鞋边笑着说:“我最近工作完成一个大任务,然后先休息一段时间,所以就趁空回来看看你们,顺带休息休息。小墨那么忙,当然没有时间陪我回来了,他还要向你们表示愧疚呢,你看,这是他为你们准备的礼物,请你们笑纳。”
妈妈笑了:“嫁了人真是见外了,回来还带礼物了。”
我笑着搂上妈妈的肩膀:“我说了不是我准备的礼物,这是小墨准备的,他就是外人啊,我永远是内人,内人,懂伐?”
妈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你也不早说,我和你爸爸可没有请假,我们下午还要上班,你好好自己在家先待着吧。要不明天我们请假在家陪你?”
我瞪大了眼睛:“拜托妈妈,我都几岁了,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还是怎么啊?我说了,我可能要在家住一段时间,你们有多少假啊,先告诉我让我看看够不够你们陪我的。”
爸爸走过来拍拍妈妈的肩膀:“行啦,安安都多大了,咱们别管她了,她爱干嘛就干嘛吧,咱们陪着她搞不好还嫌烦呢。”
我赶紧举起双手:“爸爸说出了我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啊。”
妈妈瞪了我一眼:“那你爱干嘛就干嘛吧,我们上班去了,不管你了啊。”
我“嗯”了一声,拿着包往自己房间走,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回头说:“晚饭要管我的啊,尤其是今天我刚回来,烧点我最爱吃的好吃的菜啊,给我接风一下啊。”
爸爸笑了:“知道了,给你做排骨。”
我笑着进了自己房间,爸爸妈妈换好衣服和鞋,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外走上班去了。
我坐在自己的书桌前,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心情一点一点沉寂下来,刚才努力掩饰的悲伤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忍不住就想掉落。
从我回到这个小城开始,我的回忆就一直没有停过,路边的每栋楼每棵树都提醒着我在这里成长的点点滴滴,也提醒着我我和齐冉在这里度过的所有回忆。这里是我们共同的故乡,如今,他已经永远回不来了,而我回来了,却再也找不到他。
在记忆恢复之后的那晚,我曾连夜赶回来。那次匆匆往返,还来不及感受太多,这次心情随着脚步一起慢下来,我才发现自己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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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亲人
放下东西,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我打算先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妈妈并没有给我收拾房间,所以我的东西都被堆了起来。我翻出了被子,把床铺好,然后把房间里收起来的各种摆件一样一样拿出来擦干净摆放整齐,然后把我的洗漱用品端端正正地摆在卫生间里。
干活干起来就不觉得还有时间和心思去想别的了,我一鼓作气索性把家里里里外外全部擦了一遍,打扫整齐。顺带把厨房还好好收拾了一下,从油烟机开始到锅碗瓢盆,所有的东西都擦得闪闪发光。
傍晚时分,当爸爸提着菜到家时,我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擦着头发。
爸爸一进门就惊讶地忘了把菜拿进厨房,他顿了顿,没说什么,只是对我说了声“去拿吹风机吹干头发,小心着凉。”然后就钻进厨房开始做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