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之道,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教不了你做人,我也教不了你做魔,你我之间,从来都不是师徒,更不是益友。你记住,若是时机到了,你却仍旧是个废物,那就给我去死。”
巽跋点头。
然后他在昭化注视之下,掏出了一只烧得乌漆嘛黑的炭笔。
开始乖巧在一边泥土上写字。
昭化看不到他老老实实在写什么,就见这小子神情特别严肃认真,从字形上大致能看出个名堂。
这字比划很多。
这是两个叠字。
这是两个……唧字。
昭化:“哦吼。”
……
……
“姑娘。”
唧唧径直往前走。
“……姑娘?”
唧唧没反应,被人拦住了,他抬眼一看,那方向光逆向过来,唧唧眼睛眯起,双眸间盈盈有水光,眉眼间清澈动人。
如青竹沾了露珠,司马朔不由得一怔。
眼前少女清秀绝美,天真无邪,又有种淡淡的生疏感。阳光洒在她脸上,眼眸上纤长垂顺的睫毛如鹊羽覆盖下来,她微微张开樱~唇,有点呆。
司马朔就这么笑了。
“姑娘,你被那两人骗了。”
唧唧仍旧呆,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在说自己,不由得张了张口,却又尴尬的收了口,他呼了口气,露出个生涩的笑容:“诶?”
司马朔见她更呆了,生出一股子柔情。
“这两位时常变幻模样,装成受困弟子骗取新人财物。我本意提醒,却不想姑娘速度太快。”
唧唧抿了抿唇,心里头有种被骗后狂躁想要掀桌的情绪,然而冷静了以后,他道:“无妨,万一是真的呢。不过是低级灵石,要是不经意帮了,也是好事一件。”
用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皮,勾起唇角,露出个灿若水仙的笑。
司马朔愣住了,随即转过身,红了一张脸。
而他恍惚了一刹那,心底却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声音。
“这女人真他妈好看。”
司马朔自己倒是没有察觉,他亲切同唧唧交流。
“仙子如何称呼?”
唧唧一时没反应过来,刚开口吐出来的真名憋了回去,他忆起自己见到这亮晶晶稀有特效时候露出来的名字。
“横波。”
司马朔弯了弯唇角:“横波仙子,山是眼波横,水是眉峰聚……好名字,与仙子甚配。”
他拱了拱手:“在下硕阳,幸会。”
唧唧怕生人,三两句寒暄后便下了线。
在沧海一书的时间同外界是对等的,唧唧在里头耽误了许久,回来的时候巽跋已经不在洞~穴之中了,唧唧变成了个雪貂,闻着味道找到了巽跋,他在某个洞~穴当中,手里握着根带花的藤条,起势落势倒是一派随性。
气得昭化直跳脚,过长的头发恨不得抽到巽跋脸上去。
“叫你起势如吞海,落势如潮落,你这干巴巴的小鸡翅膀展开,是求偶吗?鸡求偶都比你有气势!”
巽跋乖巧,继续老态龙钟,任凭昭化又吵又闹,他自当老僧入定,当然姿势都不如鸡翅膀。
唧唧雅然一笑。
看到巽跋认真学着,又有个暴躁的不怎么认真地教导着,唧唧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的落寞,转眼就被无穷尽生活的重任所拦住。
他今日带回来的东西倒是挺多的。
除了那一口袋药材外,还买了一个芥子,芥子当中有一定空间,可以用来存储东西,唧唧之所以可以轻松回来,而不是托着七大箱八大柜,全托了这东西的福。
他带去的灵石不多,换的东西倒是挺多,尤其是各种吃食。没想到沧海一书当中能够兑换的东西实在是多,唧唧打算下一次进入沧海一书中,买点其他的生活用品。
以前听闻万魔谷如何如何的坏,时至今日,除了蛮荒未开化,其他都挺好。只要像小仓鼠一样,什么都往家里搬,就算是万魔谷,也能有一片家的滋味。
唧唧回去打点东西了。
他换了不少面粉,又买了不少厨具。
等第二天来临后,他变回原身去了,就赶紧赶紧把家里头收拾了。新的绢花褥子,干净的床板,甚至还用上了木地板。整个小窝里头用毛绒绒毯子装饰,唧唧还放上了一个小桌子。
巽跋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看着温暖喜庆的大红被,又看着白乎乎柔软的地面,看到纤细如弱柳的少年起身束发,白~皙纤长的脖颈散发着温玉的光泽,已经露在发间晶莹剔透淡海棠色的耳~垂,让人产生一种想要咬一口的冲动。
他胡乱收折自己的心情,慌忙移开眼,却又格外缓慢移回来。少年唧唧已经束好了发,他肩头那条闭眼的蛇仿佛位置动了一点。
银白蛇身从肩侧移到了手臂,巽跋微微注意到,蛇身上出现了一些花纹。
一个惊慌失措的念头猛然从他脑海间闪过,巽跋还没有抓~住,忽然见唧唧向着自己走来。
少年清瘦模样,他束起头发,显出一丝英气,模样更好看了。
他力气不大,得双手才能抱起巽跋,巽跋靠在他怀里,登时红了一张脸。如今他视力已经完全恢复,靠着朝思暮想的神奇力量,巽跋眼瞳重生。靠在唧唧身上,清雅的味道不断充斥鼻腔,他精致美丽的脸颊那样近,只要一抬头,便能咬上那娇艳的唇~瓣。
巽跋匆匆挣扎,他双手能动,推着唧唧的瘦弱身躯。
“别闹。”唧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将巽跋松散的头发束在一起。他根本不擅长这个,给自己束发的时候不过胡乱一拢,替巽跋束发时候,倒有了一些紧张不安。
头一回嘛。
生疏正常。
以至于巽跋头发被活生生扯下来一大把。
唧唧:“……”
巽跋:“……”
好在有了血的教训,唧唧终于给他绑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大辫子。绑头发的那根发绳是极为讲究的,银白色掺了肃穆淡色绕城一股,在后头挂了个小铃铛。
有点异域神秘的感觉。
巽跋很喜欢。
稍微摇动一下脑袋,就会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就好像他一直存在于这声音里头一样。
干净。
唧唧也很满意。于是开始脱他的衣服。巽跋原身上是一件破破烂烂的下人袍子,经历了无数次磋磨,已经烂得能够当都裆裤了。唧唧半抱着巽跋,把他的袍子往下扒。
巽跋抵死不从。
唧唧:“乖啊,你这衣服烂得没法穿了。”
哄孩子一样。
巽跋咬着嘴巴,委委屈屈不敢反抗。
可是,身子这东西能随便看吗?身子,不应当是夫妻之间……
还没等巽跋想清楚“伦理道德”“应该不应该”,就被唧唧剐了干净。
巽跋也想不清楚了。
唧唧红了脸。他还是头一回这么近的看一个人的身体,算不上白~皙,双~腿上缠绕着古怪的花纹,那物件已然不小……毕竟为了衬托男主的厉害,活生生创造了一个更厉害的反派,这反派精悍粗~壮,男主原先似乎不怎么地,全靠吸食了反派的魔气壮-阳。
自从吸食了原文巽跋的魔气精元,男主一下子拥有了二十厘米的惊天巨物。
而现在可见一斑。
巽跋不小。
着实不小。
唧唧倒吸一口凉气,迅速帮他上药,绑上一层白纱布,然后才套上衣服和裤子。这衣服是外头修士流行的,又轻又薄,上头还绣着精致的云纹。
是件黑色云纹的,特别衬托巽跋的气质。
唧唧之所以买这个,主要是原文里曾经对巽跋描述一番:
白云间恍然露出个黑云纹的影子,黑发过膝编成一缕长辫,长辫以银色铃铛收尾,动摇间夺人心魄。
那时候唧唧就觉得,这男人真帅。
换完衣服,两人都出了一层汗。
巽跋眼神复杂地看着唧唧,唧唧看不懂他眼神中的信息,只当巽跋害羞。
巽跋:“你……看光了。”
“嗯?啊,你不也看了吗?这种事情不用在意啦,大家都是男人。”
巽跋:“……”
唧唧进小厨房揉面。
巽跋在他身后,死死地看着他。就像是要把这个人模样全部镌刻下来,深深揉入眼瞳之中。
自从变成了雪貂以后,唧唧身体坚实了不少,可能是断了毒宗药的关系,他体魄已经不再是以前那种走两步就断气的状态。虽然力气并不如修士,却也渐渐同正常人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