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七阿哥日常(82)

永琮皱起了眉,像是有些动摇的样子,正准备说话,永瑢一阵风似的前来,托起了永琪的身子,让他不得屈膝,嘴里不住地喊道:“五哥!你这是怎么了?你的伤还没好,没力气了是不是?王旺儿,还不请太医诊治?!”

等等,永瑢原本不在靶场,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永琪的脸由苍白变得铁青,捏紧了拳头,好一会儿才艰难出声:“……六弟,我与七弟道歉呢,伤口不碍事的。”

永瑢这么一闹,营造好的氛围瞬间烟消云散,永琮的动摇也不见了。

永琪大急,顾不上什么忌讳了,当着永瑢的面流下了眼泪,哽咽道:“七弟,五哥真的知错了,帮帮我,求皇阿玛收回成命可好?”

他哭得好不凄惨,永瑢惊呆了,气呼呼地质问:“求皇阿玛收回成命,为什么要找永琮?你自己去啊!”

永琪哭道:“我犯了大错,无颜面见皇阿玛……况且,况且我欠了七弟救命之恩,前来道歉,是应有之事。”

他哭得永瑢都不好意思质问下去了。

又是伤员,又是流泪的,好不凄惨,永瑢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话语,哼哧了半天看向永琮,七弟,你可别被他骗了!

永琮挠了挠头,迟疑地问:“你当真不想当履亲王的嗣孙?不过是个名头而已,依旧住在宫里,吃穿用度还是与我们等同,皇阿玛还是你的皇阿玛……更何况,还有郡王或者亲王爵承袭,上朝议政,说不定还更有影响力呢。”

他这么一问,永琪心中一喜,七弟动摇了!

越是激动就越是要冷静,永琪轻轻摇头,抽噎了好一会儿,坚定地道:“亲王的头衔,不是我所愿的。这份荣耀,我宁可亲自挣来!”

永瑢瞪大眼睛,不是他所愿的?这是什么鬼话?

他着急地看向永琮,你信了,就是小笨蛋!

谁知道永琮这个“小笨蛋”真正的听信了。

永琮被永琪哭得颇为动容,语气隐隐软化下来,瞧着像被说服的模样,“好吧,五哥,你不愿出继给履亲王……我就最后帮你一回。”

说罢,射箭也不比了,火急火燎地叫上林宝,“走,去找皇阿玛去!”

他一转眼就跑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永瑢和惊喜万分的永琪。

永瑢跺了跺脚,呸了一声,“无耻!”

欺骗六岁的弟弟,算什么本事?!

永琪虚弱地笑了一笑,暗暗恼怒,很快恼怒就化为乌有。他这个憨货弟弟现在骂得欢,总有他后悔的那日!

*

永琮蹬蹬蹬地跑到了烟波致爽殿,这是乾隆的起居的地方,还是处理政务之处。

西暖阁摆了一张大炕,上有文房四宝。四面墙上挂满了名家书画,泛着满满的书香气息。

乾隆这几日基本呆在西暖阁批阅折子,白莲教的事情还有的磨。他处理得烦了,把那些毫无意义的请安折子和一些琐事交由太子批阅,总算减轻了些许负担。

好不容易来了兴致,想赏玩赏玩臣子们敬献的书画,乾隆念头一转,问吴书来:“太子去哪了?”

“太子爷在寝宫里批折子。”吴书来轻声回道。

永琏忙着,永琮也忙着,乾隆知道,永琮正和小伙伴们比拼射箭呢。他的心立马松弛了下来,沉寂了多年的念想蠢蠢欲动,乾隆沉声道:“拿朕的御赏印来……”

吴书来动了动唇,迟疑了一瞬,还是躬身去取印了。

自乾隆三年,年幼的太子殿下委婉提醒之后,乾隆就很少在名家书画上留下痕迹,譬如盖章,譬如赋诗。七阿哥启蒙的时候,乾隆亲自教导,他一时兴奋,按捺不住冲动,正要拿出印章呢,同样被永琮奶声奶气地教训了。

永琮说什么,乾隆就是什么,皇帝连忙“割地赔款”,保证再也不盖章了。

吴书来暗想,万岁爷这是趁两位祖宗不在,“顶风作案”啊。

正想着,小太监就急匆匆地进来向他禀报,“公公,七阿哥求见。”

吴书来手里拿着盒子,愣了一瞬,赶忙道:“求什么见!还不请进来?万岁爷吩咐过,七阿哥不需要通传的,你个小兔崽子都忘了?”

小太监诺诺应是,又急急忙忙地冲出去了。

吴书来一时间忘记了手中的盒子,笑眯眯地进了西暖阁。

“万岁爷,七阿哥来了……”

话音刚落,永琮迈着小短腿进来,左瞅瞅,右瞅瞅,软软地叫了声“皇阿玛”。

乾隆满是笑意,朝永琮招了招手,“哟,朕的巴图鲁来了。快过来,皇阿玛刚刚得了一副好画——”

说到“画”字,乾隆面色一僵,吴书来也是面色一僵,缓缓地看向手中的木盒。

永琮心道有情况,狐疑地打量了吴书来一眼,凑上前捧过盒子,打开一看:“……”

“皇阿玛,你又要盖章!”永琮控诉的小眼神飘去,大声指责道。

乾隆“呃”了一声,掩饰住不自在,“皇阿玛这是把玩,不是盖章。”

永琮才不管他的“狡辩”,催促吴书来把印章放回原处。吴书来偷偷看了乾隆一眼,乾隆瞪他,还不遵照七阿哥的指示?

吴书来苦哈哈地出去了,永琮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哼,还不是被小爷抓包了吧?

他爬到了乾隆的怀里,“皇阿玛,我是来给五哥求情哒。”

求情?

乾隆的笑一下子落了回去,眼神沉了沉,捏了捏他的脸,“永琪和你说了什么?”

永琮半分没说谎,老老实实道:“五哥说,不愿当履亲王的嗣孙。”

乾隆没有半分意外地笑了笑,“他打得什么主意,我能不知晓?”

又轻轻拍了拍永琮的屁股,冷哼一声,“他没来,你倒是来求情了。他许了你什么好处?圣谕不容更改……”

永琮摇了摇头,掰着手指道:“皇阿玛,您错了。五哥打的什么主意,您还真的不知晓。”

乾隆噎了一噎,被永琮吊起了实实在在的好奇心,“说。”

“五哥说,他不贪图郡王亲王的荣耀,把他出继给履亲王,不好,不好。”永琮认认真真地道,“出继宗室贝勒就尽够了,他的爵位,得自己挣回来!”

乾隆:“…………”

作者有话要说:永琮:我阅读理解满分!

第76章 回京

乾隆愣了一瞬, 随即哈哈大笑,揉了揉永琮的脑袋:“你说的,倒也不错。”

他知道, 永琮是厌烦永琪的这一套说辞,不愿被他缠上罢了。

“只是朕已拟好了旨意, 就等回京颁布……”乾隆缓缓道,“不会更改,也不容更改。永琮,你五哥他还是没明白, 皇命难为……更何况,朕的用意,他也未完全参透。”

他把永琪出继给履亲王, 他的十二叔, 有好几层意思在里边。一是断绝了永琪的念头,防止他与太子相争,继续陷害兄弟;二是体恤,想要给十二叔一脉留下香火;三么,就要提到皇家与宗室的关系了。

康熙年间九龙夺嫡, 四爷千辛万苦登上皇位,奈何朝中反对者甚多, 跳得最欢的不仅仅有八爷和九爷,还有他的同母弟弟十四爷。

大权在握之后,四爷不顾兄弟之谊清算总账,圈禁的圈禁, 削爵的削爵,甚至三爷诚亲王、五爷恒亲王也被排斥在权力中心外,郁郁而终。

除了身患腿疾的七爷、明哲保身的十二爷和圣眷优渥的十三爷, 年长的哥哥们没有几个落到了好下场。什么“阿其那”,什么“塞思黑”,八爷九爷宗室除名……圣旨出来的时候,全天下都震动了。

年纪小的那几位,像十六、十七和二十一等皇阿哥,出生的时机好,被排斥在夺嫡的漩涡外头,故而得到了毫不吝啬的重用。

说一千道一万,因为四爷的手段酷烈,宗室与皇家的关系一度紧张;且八爷与宗室交好,他落得了那般的下场,有数不尽的黄带子和红带子叫屈。

虽说叫屈的最后都成了鹌鹑,皇帝与宗室的裂痕已经形成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雍正十三年,皇帝病重之时,召宝亲王弘历至榻前,殷殷叮嘱:“朕这一生,唯有你十三叔真心相待。他走之前,握住朕的手说‘四哥,十四弟被关了那么多年,也尽够了……兄弟之间,何苦如此?’……朕把后事交由你,能放的,都放出来吧;不能放的,也对他们好些……终归是你的亲叔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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