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连珠炮似的说完，焦急地抬头看冬兵想确认她有没有记住，冬兵和她对视了一下，他还是那副西伯利亚雪原一般的表情，露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刚想再重复一遍，冬兵却直起身，走出了洗手间，还顺手带上了洗手间的门。
交叉骨站在门口，看着打开门的与往常没差的冬兵问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吗？”
冬兵身姿挺拔，表情正直：“什么都没有。”
交叉骨挥开他走进洗手间，露娜侧过头，一边洗毛巾一边表情疑惑地问：“怎么了？”
交叉骨扫了一圈洗手间，浴室的地面还没有干，空气中弥漫着水雾，他的目光掠过露娜湿漉漉的头发和刚被擦干净的镜子，闻到了空气中隐约弥漫的血腥味，对身后跟上来的研究人员说：“把她带走。”
露娜被跌跌撞撞地拉了出去，交叉骨看着她离开，转头问冬兵：“你现在的任务还要多久做完？”
冬兵连一眼都没有分给露娜的背影，想了一下说：“我打算换一个潜入方案，现在的方案虽然用时短但是暴露的可能太大了。”
冬兵不仅被九头蛇培养成了一个杀手同时也是一个战术大师，交叉骨没有直接参与他这次的任务，对他的说法也没有起什么疑心，只是道：“按照你说的来就行，这次做完又有一个很长的假期了。”
对于冬兵来讲，很长的假期无非就是被洗脑然后冰冻，冬兵没再接话，交叉骨不知怎么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抗拒的送客意思，他耸耸肩，转身离开了房间。
冬兵心不在焉地翻着那本《现代枪械大百科》，心里盘算着那串数字的意思，他的第一反应是实验室的门禁密码，九头蛇对她的研究都在一个实验室里进行，里面自然有她梦寐以求的解除对她能力抑制的试剂，那个实验室需要同时拥有研究人员的指纹和一个16位的密码才能打开，他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露娜说的数字只有10位。
或许，冬兵默默地想，她只是没有机会得到全部的密码。
还有那个中文名字，冬兵把陆文桑的发音在心里滚了几遍，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被洗脑之后还会记得一个奇怪的中文名字的。
露娜果然被带去洗脑了，被绑到椅子上的时候她暗想，这个天马行空的计划实施起来的难度太大了。首先冬兵这段时间不能被洗脑，要是他把这件事忘了就一切都完了，其次要洗过脑之后的自己相信自己是真的在这里生活了8年而不是突然魂穿过来的，当然能恢复记忆最好，最后还要指望洗过脑之后的自己能够猜想出自己的逃跑计划。
在电流刺穿她的大脑之前她闭上眼睛感慨，自己这次可真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不知是敌是友的冬兵和前世二十多岁还带着学生气的自己身上了。
露娜没多久就被带了回来，她看到冬兵的之后眼中闪过了鲜活而不加掩饰的不敢相信的神色。反倒是比平常更像一个八岁的孩子了，冬兵一边想着，一边过去把门关上，然后叫了她一声“露娜”，却不知道怎么找个借口把她带到洗手间去。
露娜被惊得七晕八素之余还感慨了一下，原来这个小女孩的英文名和她在美国上学的时候自己取的英文名一样。
冬兵迟疑了一下，动作生疏地摸了摸她满是汗珠的额角，把她拎到了洗手间。
露娜迷迷糊糊不知道冬兵想干什么，冬兵打开水龙头，在水声中，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看看你肩膀，你在洗脑之前让我告诉你WS的意思是陆文桑，不要急于逃出去，还有3245328795”
露娜突然头痛得几乎站不住，她拉开衣服，果然在肩膀那里找到了血迹还没有干涸的WS，依照着她平常的写字习惯，W的最后一笔横着飘出去一截。
那两个字母就像钥匙一样，将她刚刚被封存的记忆悉数放了出来，大量的记忆涌到她脑中，她缓缓跪在地上，忍不住想要痛呼出声，然而她刚张开嘴，冬兵就单膝跪在她面前，然后用右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她死死地咬着冬兵的手，眼泪漱漱落下。不知过了多久，她松开了冬兵，舔了舔牙间的血，泪眼朦胧地看向依旧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冬兵，露出了来到西伯利亚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发现了吗？WS其实还有winter soldier的意思。”
第23章 布鲁克林4
露娜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紧紧抱着巴基的腰将脸埋在他怀里，她直起身看着一脸担忧的巴基问：“过去了多久？”
巴基皱眉道：“距离我读出你的纹身吗？半分钟？你刚刚突然就扑进来一脸痛苦的样子，发生了什么吗？”
露娜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可是我觉得像是过了20年。”
巴基敏锐地感觉到露娜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她眼中那种清澈的学生气消失了，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他看不清的情感，就仿佛…时间的河流在刚刚一瞬间包裹住她，没有催老她的容颜，却沧桑了她的内心。
露娜环住巴基的脖子，凑近他深吸了一口气。真好啊，这种年轻的、充满朝气的、干净的气味，她不由得想起她第一次见到冬兵的时候，他身上那种冰冷的、生铁般的血腥气。
巴基轻轻抚摸着她脑后的头发：“是头疼吗？”
露娜抬起头，看着巴基温和的眼睛，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说：“我爱你。”
巴基一下子愣住了，露娜说了一遍还不够，她把这几个单词在心里反复滚了几圈之后，觉得自己心情突然就轻松了起来，那些过往像是云雾一般远去了，只余下她和她面前的人。她又笑眯眯地说了一遍：“我爱你，巴基。”
穿越了错综交织的时间爱你，跨越了西伯利亚到布鲁克林爱你，见过了未来的你更加爱你。
她手指摩挲着巴基的耳朵，眼中光芒闪烁：“你有听见我在说什么吗，我说我…”
她话音未落，就被巴基以一个吻堵了回去，不同于以往的小心翼翼，巴基这次的吻霸道而绵长，露娜刚开始还想着配合他一下，后来就只剩下七晕八素不知身在何方了。
巴基一点一点地亲吻她，从脖子一路向下，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地方，露娜痒得笑了两声，屈起膝盖在他身下磨了磨。巴基倒吸一口冷气，抬起她的腿在她屁股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响声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明显，露娜怕被巴基的父母听到，登时身体一软，讨好地用脚在他的腰上蹭了蹭。巴基含住她的耳朵，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原来你喜欢这种？”
露娜瞪大眼睛想否认，却被巴基骤然加速的攻势弄得没了力气反驳，她一只手抓着巴基的后背，一只手抓着床单，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在狂风骤雨的海上航行的小船，很快就要被淹死在海里了。
在被风浪卷到顶端的瞬间，她手上灰光骤现，只听得一声巨响，露娜觉得自己身体突然降下了一截。
两人都没有顾及这个意外，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露娜摊在床上，巴基才探出头向下看了一眼，然后表情复杂地看向半死不活的露娜：“床塌了。”
露娜：…？？？
楼下的主卧，巴基的父亲睡着睡着突然听到一声巨响，感觉自己的床都被震了一下，他坐起来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巴基的母亲睡眼惺忪地把他拉回床上：“别管了，他们年轻人体力好。”
露娜和巴基不着寸缕地站在床边，看着床脚已然化作碎片散落在床板下面。露娜只看一眼就明白了这是谁的杰作，她脸色不变地看着巴基说：“你还真是厉害。”
巴基蹲下摸了摸那些碎片，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这不科学。”
露娜在他身后心虚地偷笑，却被回过头的巴基抓了个正着，露娜的笑容僵在脸上，和尴尬混合成了一个奇妙的表情。
巴基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她一下，把刚才那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你还真是厉害。”
露娜拙劣地转移话题道：“我想洗澡。”
巴基看着她站都站不稳的样子，一把抱起她走进了浴室，露娜在挑洗发水的时候突然问道：“你是第一次吧？听说男人第一次都会…”
巴基从后面环住她，在她耳边用一种危险的语调低声说：“巴基哥哥今天交给你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质疑男人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