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当下就抓着敏妃不放了。
可敏妃,压根就注意不到他,满心满眼都是对琬琰的怨恨,还有自己脸上的疼痛。
她也没受过这样子的屈辱!
“做人千万不要太嚣张了,夫人,今日你给我的这些巴掌,我定会讨回来,一个有夫之妇也想坐皇后之位,成为烈国皇后,你想都别想!”敏妃狠狠说道,也顾不上八皇子了,整个人跟被猛兽追逐一样迅速的跑出了殿外。
而八皇子,则是在琬琰的命令下关进了偏殿,吵闹隐隐传来,但琬琰却都视而不见。
阿张后背被烫伤了一片,好在神医迅速的提了药箱过来为阿张诊治。
“如何了?”琬琰问道,面上流露出几分关切来。
殿中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她十分的想问神医一些事情的,但却没有办法问出口。
神医摸了一把胡子,“烫伤得不算太严重,抹几日的烫伤膏,静养几日便好了。”
神医出品的烫伤膏,只要不是烫熟了肉,几日内必定好全了。
琬琰放下心来,才对阿张道,“阿张,多谢你了。”
要不是阿张舍力相护,那滚烫的茶水,如今烫伤的必定是她的脸了。
阿张笑了笑,“夫人不必客气,阿张既然是您的人了,那就该努力保护好您才是。”
琬琰抿了抿唇,感动极了。
等神医离开后,她才重新回到床榻上,装作有些不适的模样背对着宫女,手展开,便露出了个小纸包。
这是方才神医交给她的,大概是让她见机行事,这纸包里头,琬琰闻出了淡淡 的砒霜味。
她必须找个时机假死,虽说不知道她假死以后,神医会有什么安排,但她相信她的师傅。
这一次闻寒不在宫中了,她相信白墨会率军攻入烈城,她相信闻寒不是白墨的对手,但闻寒临行前的那番话,不得不让她想方法逃出去。
闻寒说,若是他回不来了,那外头的侍卫便会一刀解决她,送她入黄泉。
说到底,琬琰还是没有认命,不甘心就这样被闻寒囚禁起来。
而这个时机,傍晚便来临了。
琬琰在用晚膳,面前摆着的一碗润白的鱼汤里头,她嗅到了一点点红花的味道。
她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而动手。
她扫了一圈,见好几双宫女的眼睛都在盯着她,闻寒临行前下的命令,便是让她们日夜盯着琬琰。
她干脆把汤勺一扔,故意装作发脾气道,“你们这样看着我,我都吃不下了。”
那领头的宫女脸上一僵,先低下头来不去看她,其他人也纷纷低下头来,唯独明儿,和琬琰对着眼色。
琬琰悄悄的把鱼汤倒回去,只留下一小半,又拿出那个小纸包来把里头的粉末倒进去。
没有宫女敢抬头看她,也没人会警惕她,毕竟只是一顿晚膳而已,人还是在跟前的。
“我饱了。收了碗筷吧。”琬琰放下筷子,她正起身,却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晕了过去。
明儿早有准备,一把扶住了琬琰,惊慌失措的看见琬琰嘴角流出鲜艳的红色,“快传御医!夫人吐血了!”
宫女纷纷惊慌不已,急忙去寻了御医来,几乎整个御医院的太医都来了。
神医也混在其中,还头一个抢先去给琬琰把脉,露出惊诧,“夫人这是用了砒霜啊!”
砒霜剧毒之物,无人不知。
就在神医说完,琬琰的呼吸便停了,明儿惊叫一声,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到琬琰的鼻间,“没……没气儿了。”
几乎是明儿的话音刚落,那几个御医纷纷上前把脉,结果都是摇了摇头。
是真的没气儿了。
伺候的宫女只觉得眼前发黑,尤其是那领头宫女,她看见过闻寒有多喜欢琬琰,有多重视琬琰,现在她就有多绝望。
只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请诸位查看紫宸宫中的物品,看究竟是哪样吃食中含了砒霜这等毒物!谋害国母,那是九族诛连之罪!”
人也死了,如今若是能找到夫人中毒的原因,说不准还能将功赎罪。
国母二字一出,先前还算镇定的御医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立即就掩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小心翼翼的排查吃食去了。
两日后,才到达边关的闻寒,便接到了这个消息,他脸色雪白,从容不迫的脸被惊恐撕裂开来,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点点血花溅在书信上雪白的纸业,云烈正在和他商谈战事,没想到目睹了帝王吐血的一幕,他急忙过去搀扶,“皇上,您如何了?”
问话间,云烈瞥到那书信上的字,瞳孔顿时就是一缩。
那个女子死了?
那城外的墨王,岂不是得疯了?
“朕……朕想立她为后的。”闻寒说完这句话,又吐出了一口血,把云烈急得不行。
“皇上,您不要说话了,您注意点身体。烈国还得靠您呢。”
如今墨王大军就在城外十里处,那儿有一条大河,河流急湍,是闻寒下令把过河的桥给毁了,这才隔绝了那大军兵临城下的情景。
闻寒万万不能出事。
第454章 你受的痛,我也想一并尝
而琬琰,只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等再醒来,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之中,而身旁坐着的男人……
她猛地直起身,却觉得浑身软乎乎的提不起什么力气。
白墨急忙将她搂在怀中,“你睡了这么多日,可算是醒了。”
男人熟悉的嗓音,还有熟悉的气息,都令琬琰笑容不自觉的布了满面,“子玉,真的是你。”
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三个多月未见了,她多想每天醒来都能瞧见他含笑宠溺的脸。
白墨紧紧地抱着她,心里何尝不是满满的喜悦?
但他俊朗的面上只露出几分喜悦,那双常年冰冻的眸子此时神采奕奕,“是我,我来接你回家了。对不起,没有第一时间来接你。”
他摸了摸怀中人柔软的发丝。
他和闻寒来一场争斗,却抽不出空去亲自救她,还让她吃了这样多的苦头,白墨歉疚,但并不后悔。
琬琰却摇摇头,“你确实该说对不起,不是对我说,而是对我们的孩子说的,你错过了他几个月的时间呢。”
她自己清楚自己在白墨心中的地位,白墨把她,看得比他自己的性命还要重。
“你们两个,我都该道个歉。在你被掳的时候,闻寒曾传过书信给我,说要和我来一场光明正大的较量,他会将你好生安置。我也瞧出,闻寒大概也舍不得伤你,这才坚守战场。可是我听到闻寒杀了那个屠夫,我才坐不住了。”
白墨没有第一时间来救她,也是因为那时候抽不开身,唯有他坐镇,才能稳定军心。
“那现在是什么个情况?”琬琰问道。
“现在,闻寒亲征,他亲手断了木良桥,那是他们烈国最大的一座桥,底下是木良河,他以断桥将大军困在城外,殊不知正和我意,我用一架轻舟渡过木良河,悄悄的潜进烈国来寻你了。”白墨说道。
他若是消失在军中,闻寒听闻,必定会有所防范。
但木良桥一断,虽阻隔了大华朝的军队进攻,但他却能暂时的脱离军营,亲自前来接她回家了。
琬琰对木良河也有所耳闻,那是烈国最大的一条河,也是烈国的母亲河,河流湍急凶猛,眼前的男人竟然敢用一扇轻舟渡河,那该有多凶险?
可白墨一个字也没有对她提,她只好装作不知道,“那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去流金国。”白墨小心翼翼的绕过她的肚子,轻柔的搂着她。
流金国?
琬琰对这个国家的名字有几分陌生,白墨见她眼眸流出几分疑惑,坚硬的心一下子软成了水,“是个小国,整个国家的人加起来也仅仅只有大华朝两座城池的人数,流金国的国主连皇帝都不敢称,只能称一句国主,每逢新的一年,流金国的国主都会向大华朝和烈国两国交纳贡税,也算是两边交好。”
“因为烈国的边境都严密封锁了人来往出入,我有武功,能潜进来,但出去的时候,还得绕开烈国交战的那块区域,朝流金国而去,再入大华朝。”
原来是这样。
琬琰恍然大悟,把头靠在男人的胸膛上,只觉得无比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