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话,一边由阿依换上了另一件外裳,腰带一系,不堪一握的腰肢顿时就显露了出来。
许凤七急忙点头,“王妃放心,我必定会守在这里,数着时辰的。”
琬琰轻勾唇角,“拜托凤七了。”
她只希望,那皇后娘娘,可不要是同华涟漪那样的人,只懂得武力行事,只会不顾一切的对付她。
到了皇后住的地儿,远远的就瞧见皇后带着一众的宫女出来候着了。
见她来,昨天还冷脸相对的皇后今个儿就套上了笑脸,立即就握上了她的手,脸上还涂了不少的脂粉。
她笑道,“墨王妃,你瞧本宫今日,是不是年轻了许多?”
“娘娘精神头好了些,年轻了许多。”琬琰笑道,心里十分的抗拒皇后的亲近,她总觉得,自己的手也被一团脂粉给握上了。
有些恶心。
皇后假装没看她的脸色,自顾自的拉着她进了屋子里头,叫人倒了热茶递给琬琰,“这是底下的人献上来的贡品,叫什么茶本宫也忘了,只是还挺好喝的。”
琬琰闻言,拿起了茶碗,才靠近鼻子,就分辨出来了其中的浓重的蒙汗药成分。
她把茶碗放了下来,并没有入口,掩唇笑道,“闻茶香,倒是十分的好呢。”
她回头,却没瞧见跟来的阿依阿颜。
“你是在找你的婢女吧?本宫方才让本宫身边的宫女,带着她们下去喝茶了,本宫想同你说一说体己话,便不好留她们在场。”皇后喝了一口她碗中的茶水,描画得十分精致的眉向上挑了挑,“王妃怎的不喝茶?”
这茶中有蒙汗药,傻子才喝。
琬琰扫了一圈周围,倒觉得心中不妙的预感越发重了。
皇后口口声声说有人在场不好说体己,可现在,足足有十几个宫女在屋子的各个地方站着。
更让琬琰觉得不妙的是,阿依阿颜何时被拦住了没跟她进来,她竟然没有半分察觉。
再不济,都会能察觉一点。
可皇后却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
琬琰定了定神,“是头有些晕,若不是娘娘传话来,我必定是要在榻上好好歇息,等着王爷狩猎归来的,至于这茶水,倒是不怎么想喝。”
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是由于紧张冒出的冷汗。
皇后却笑了笑,道,“本宫听说,墨王妃会医术,也是墨王妃的医术治好了太子,所以本宫便做了两手准备,只可惜,墨王妃只识破了茶水的一道。”
什么意思?
琬琰猛地站起身来,却觉着一阵天旋地转朝她袭来,她倒在了地上,最后的视线,落在了远处的香炉上。
皇后得意的笑着,她摸了摸自己的指甲,冷笑连连,“从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本宫不敬,还害了倩云害成神志不清的模样。墨王妃,还不是栽在了本宫的手里头?”
她做这事熟门熟路,在皇后的冷笑声中,宫女们渐渐的朝昏迷的琬琰逼去。
待琬琰再度有了意识,只觉得自己像是在人的怀抱之中,还带着清洌的药香。
手脚疼得厉害,她挣扎着睁开了眼,入目的是太子闻欣喜的面容。
“琬琰,你终于醒过来了。”
第337章 落入险境
醒过来的琬琰,只觉得手脚发软,什么力气也没有,手脚更像是被割破了那般疼痛。
周围的鸟啼声,还有绿色的灌木丛,无一不落入她的眼中。
“这是……怎么了?”
她记着,是皇后给她用了迷香,只可惜,她到了昏迷前,才反应过来皇后的心思。
太子闻自责又愧疚,一身华服有些地方已经破损了,还染上了淤泥,和以往的太子闻的形象天差地别。
“是孤母后的不是,孤出去狩猎,只是才骑马还没走多远,就觉得有些不舒服,便回了行宫。孤对自己的身子沮丧得紧,便独自在行宫里头散步想解闷,谁知瞧见了母后身边的宫女们搬着一个麻袋,还有血迹渗透出来,孤就跟了上去,瞧见那些宫女把你从行宫后边的山坡上扔了出去,孤瞧见麻袋里头掉出一支簪子,孤认得那是你的,便急急的想去找你。结果一不小心,也滚落了下来。”
听太子闻说着,琬琰浑身的骨头都是痛的,瞧着陌生的灌木丛,她才明白,原来全身这样疼,是因为被人从山坡上给扔了下去。
她努力的把自己的手臂抬起来,瞧见有碎布把她的手腕都给包裹了起来,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太子闻有些不忍,也有些心疼,“孤找到你的时候,瞧见你的手脚都给利刃划了好几道伤痕,若是孤没有找到你,只怕你会失血过多,死在这里。即使没有失血过多死在这,可也无法走回行宫,甚至恐怕还会因着一身的血腥味招来野兽。”
烈国皇后,果真是毒辣的心肠。
琬琰吐了口浊气,手脚疼得使不上力气,她也无法从太子闻的怀抱中起身,“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她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
瞧着太子闻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身体素质本就不如常人,也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只怕难受得很。
偏他没有表现出来,只露出愧疚自责的神情。
太子闻脸上莫名的带上了失落,“琬琰,孤把你当做了朋友,所以孤直唤你的名讳,孤知道你因为倩云的事情,不愿意和孤亲近,孤也不强求什么,孤只希望你能不能也把孤当做朋友看待,唤孤的名讳。”
琬琰没有作声,她只看着那个山坡,四处都是密林,她看着,也不知道行宫在哪个方向。
在听完太子闻的话之后,琬琰默了默,“好。”
她先前对太子闻的芥蒂早已去了,这次太子闻又舍身相救。
即使害她的是他的母亲,可琬琰面对这样的太子闻,她无法把那怒火撒到太子闻的身上。
太子闻带着些可怜愧疚的望着她,只要是个心肠软的,大抵都无法拒绝他这样的目光。
太子闻这才笑起来,“孤名唤闻寒,琬琰不如叫孤阿寒如何?”
“恩,阿寒。”琬琰展了笑颜,她觉得,其实和闻寒做朋友,也是很值的。
闻寒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下去过,一直挂在脸上,和以前的温和笑容不一样,闻寒现在的,是发自真心的笑。
琬琰试图自己站起来,只是才离开了闻寒的怀抱,她便没了起来的力气了,只能靠在一边的树桩子上。
手脚上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疼,让她脸如白纸,连唇色都染上了一抹白。
闻寒心中一揪,他努力的站起身,琬琰才发现,他的脚肿了一大块,青紫青紫的,好不骇人。
可闻寒还是努力的站起来,他看着四面八方,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叫人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他不免沮丧道,“孤也不认得回行宫的路,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是山坡,我们从哪里滚落下来的,孤真是摔晕了,一点也不记得了。”
琬琰也瞧着那些一模一样的路瞧得十分的迷糊,她疼得厉害,站也站不起来,“那该怎么办?阿寒,我昏迷了多久了?”
闻寒又坐了下来,“大约两个时辰了,孤的手臂都被你给枕得麻了。”
琬琰听了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现在的太阳恰好在我们的头顶,大抵是正午时分吧,我们得赶紧在天黑之前找到行宫的方向,不然等到了晚上,只怕没有那么安全。”
这粟绵山,可是有许多动物的。
闻寒点了点头,“这粟绵山有狼群,孤只记得是在行宫的后边,也就是粟绵山的后山滚落的,后山有狼群,三年前还有烈国的勇士在这儿猎到了一只老虎。这儿不能久待。”
琬琰听得胆寒万分,她咬着牙扶着树桩子想站起来,可才动一动,便疼得她摔落回了原地。
压根儿就没办法站起来。
被闻寒包扎过的脚腕,甚至已经有血迹渗透布料到了外头来,足见烈国皇后下的手有多狠了。
闻寒瞧见她的动作,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把后背向着她,回头笑道,“快上来,孤背你。”
琬琰摇了摇头,“你也是滚落山坡的,身上的伤指不定比我还重,况且,我方才看见了,你的脚腕上肿了好大一块,必定疼得厉害。”
她是真心把闻寒当做了朋友来相交的,这幅情景,她自然是不可能会麻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