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条领带把我折腾得满头大汗,连莫牧勋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的都不知道。
我无奈地看着已经被我扭得皱巴巴的领带,讨好地看着莫牧勋:“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学不会,我再练练再给你打吧。”
莫牧勋没说话,躬下身子把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然后拽着我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把我放在他和洗漱台之间之后,他沉着声音对我说:“看好。”
眼前就是他的胸口,我能清晰地看到随着呼吸他胸口的起伏。
他修长的手指来回将领带折叠、缠绕,很快一个漂亮的领带结就在他手下诞生了。
然后,他把双手垂下,微微低头对我说:“整理一
下。”
我慌忙伸手帮他把领带结正了正位置,又把褶皱轻轻理平…
耳边是他轻缓的呼吸,我整个人似乎都被他温热的气场所笼罩,不由得红了脸。
“整理好了。”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带着可疑的沙哑。
“林浅秋,道歉要有道歉的样子,诚恳一些。”
他突然说起这个,让我有些不太明白。
还好,莫牧勋又跟着解释道:“不是做错了事,一个鸡蛋灌饼就能一笔勾销的。”
我点了点头,“明白,我明白。”
那么大的错,我怎么可能认为一顿早餐、一张蛋饼就能解决。
“我以后会把你说的话都放在心上。”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许是由心而发,所以我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害羞的。
谁知道话音刚落,莫牧勋就一把将我推在梳洗台上
,后腰处被梳洗台的大理石狠狠地硌了一下,我呼痛出声。
莫牧勋却正好趁着这个空当长驱直入,瞬间他的气息就侵入了我的整个口腔。
他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舌尖,我忍不住轻哼一声。
过了许久,久到我们两个的气息都乱了,乱得一塌糊涂。他才终于松开紧拥着我的双臂,而双唇却又流连了许久,才慢慢离开。
不知怎么了,我觉得莫牧勋的吻似乎还夹杂着很多种情绪,有怒意,却也有很多很多的不舍和留恋。
可他显然没有时间解答我的疑惑,因为现在已经8点多了,他还有一场鸿门宴要赴。
莫牧勋对着镜子稍微整理了一下之后,对我说:“好好等着我回来。”然后便迈开大步,离开了别墅。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抚上自己的唇瓣,那里还留着他的温度…
简单把别墅里收拾了一下,我就打车回了单元房。
王嫂看到我回来,有些吃惊,因为我昨晚出去的事情她并不知道。我简单解释了一下,借口说是莫牧勋有事喊我出去了。
王嫂突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显然她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但我也不想解释,便尴尬地笑了笑。
一夜没睡,到了晌午实在是撑不住了,仅仅是坐在沙发上眼皮子都能合在一起。
王嫂看我实在太困,就让我先回卧室休息。可是我却不愿意,因为我想早点从电视的新闻上知道莫氏集团召开董事会的结果。
又撑了一会儿,不知不觉我竟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次,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是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我昏昏沉沉地接通电话,却听到那边黎斐紧张的声音,他说:“林小姐,莫总出车祸了。”
我心头一惊,困意彻底消散,整个人如坠冰窟:“黎斐,你说什么?”
“林小姐,莫总出车祸了,我现在在现场。”一向冷静的黎斐,早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淡定,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许多。
我这次彻底清醒了,问了地址之后,就急冲冲地往现场赶去。
黎斐说的莫牧勋出车祸的地点不在别处,就在孙超人开的江边大排档附近。
我从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中挤了进去,发现车祸地点已经被拉上了一道警戒线。
一些媒体记者已经围在警戒线外面,看到我过来,立刻把话筒、镜头都转向了我。
我哪有心情应付他们,便强装作一张冷脸一言不发。
黎斐看到我过来,赶紧从警戒线里走了出来。
看到他,我脚下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幸亏黎斐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
黎斐把我往警戒线里拉了拉,我便跟着他进了警戒线里面。
“黎斐,车祸,你说是车祸,可是车呢?车呢?”因为背对着那些记者,我也没什么顾忌了,说话间就已经泪如雨下。
“车撞开了沿江的护栏,直接开进江里了。”黎斐说着,抬手指向江边一块大约三米宽的破损的护栏。
我顺着他的的手指,看到江滩上停着几艘打捞船和两辆吊车,还有几个救生员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打捞船上,显然是刚刚下去搜寻过一遍。
“这…这是怎么…怎么回事?黎斐,你跟我说说啊…他不是去开会,怎么…怎么会开车掉进江里…”我的声音已经抖得没办法完整说话。
这时,原本站在江边的一个警察走了过来,他狐疑地打量我一眼,然后就问黎斐莫牧勋的家人有没有过来。
我赶紧说:“我是,我是他…他女朋友。”
我从没想到我第一自称是莫牧勋的女朋友,居然是在他的车祸现场。
警察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对黎斐说:“他法律上的
亲属有没有过来?”
我心头一冷,知道自己已经被排除在莫牧勋的“家人”之外。
“警察同志,我是他女朋友,有什么我能做的,您跟我说,您跟我说,我一定一定…”说着说着,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警察显然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这时,人群中突然分开来,一个穿着灰色西服、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向警察递了一张名片,然后又拿出了两份委托书,“同志,您好,我是莫家的代理律师,莫家二老让我全权代理他们。”
警察点了点头,拉开警戒线对那个律师说:“您进来吧。”
然后又对我说:“同志,请你站到警戒线外面,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黎斐无奈地看了看我。
我赶紧说:“黎斐,没事,没事,我就算进了警戒
线里面也没用,你快去看看警察和律师怎么说的,我这就去警戒线外面等着。”
听到我这么说,黎斐转身大步追上了警察和律师。而我则规规矩矩地退到了警戒线外面。
站在警戒线外面,我心焦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偏偏那些记者也不放过我,对着我噼里啪啦照个不停,还有几个记者故意问我和莫牧勋的关系有没有得到莫家的承认。
我就像刚才一样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那些记者问了半天看我没反应,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人认出来我是林浅秋,毫不顾忌地议论起了我和莫牧勋的绯闻,还指指点点地说我手段高超之类的。
可是我根本没有心情跟他们理论,我现在所有的情绪都紧紧地系在警戒线里面。
我看着里面的警察连说带比划的,律师也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我根本推测不出来他们在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那个律师走了出来,黎斐也跟着往外
面走来。
我一把拉住律师的胳膊,焦急地问:“律师,警察怎么说的啊?他们什么时候能下去救人?”
谁知道那律师一脸嫌恶地看着我,然后使劲儿把胳膊甩开:“放手放手,这是莫家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被他的话惊得愣了半天,那律师便直接走了。
这时,那些记者和看热闹的人更是对我议论纷纷,有人故意大声说:“豪门是那么好进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那律师嫌恶的表情和路人刻薄的语言,就像刀子一样插进了我的心口,我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好几个圈,然后被我使劲儿憋了回去。
我不能哭,决不能让这些人看了笑话去!
黎斐把我重新拉近警戒线,然后在角落里对我说:“律师的意思是按照法定程序进行搜寻。”
“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什么叫“按法定程序搜
寻”。
黎斐叹了口气:“意思就是,莫家不会聘请搜人搜救队,或者是进行其他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