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理皮笑肉不笑,按照他指示的样子摸了摸他的脸,再然后,展开的手掌突然攥成一块,由先前的抚摸变成了拽。
不过,虽然时敬谦整体很瘦,但他的小脸不管是上镜还是私下,都是肉肉的,少有的肉感的帅气,特别可爱,尤其是拽住最有肉的部分,贼有感觉。
“是这样吗?摸脸……”沈乐理扭着他的脸,咬着牙问。
“我错了,我错了。”时敬谦笑着连连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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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咬着旺仔小牛奶吸管的徐一清露出了慕羡之意,“呜呜呜我也想要这样的粉丝福利……”
闻声,许轻林一撇嘴,不屑道:“就你?”
“我怎么了?”徐一清颇为不忿,哀怨道,“我也是很漂亮的好吗?‘大眼睛,长头发,笑起来特别好看,小个子,一抱就能抱进怀里’,我明明就是按照我们家小谦的女友标准长得呀……”
“切。”许轻林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顺便把她怀里最后一瓶旺仔牛奶拿走,“你个傻蛋,先有人后有标准好吗?”
小姑娘有点愣神,牛奶被顺走了都不知道,呆呆的来了声,“啊?”
许轻林指了指沈乐理的背影,难得有这么多的耐心,“你看,你说的那些标准,沈乐理是不是全中了?”
徐一清点点头,“全中了。”
“所以啊,先有了沈乐理,后期才会依着沈乐理的样子有了标准,这下懂了吧?”
“所以,是因为我们家小谦很喜欢乐理姐,才会依着乐理姐有了标准,不对,不是有了标准,他完全说的就是乐理姐啊。”
小姑娘脑瓜子还算灵光,指点几句就非常上道,许轻林十分满意的点头认同。
“可是啊……”小姑娘撇撇嘴,快哭出来了,“我们家小谦好惨啊,刚刚乐理姐摸他头明明就是在摸狗的感觉,哪里有粉红泡泡可言啊。”
许轻林,“……”
除夕
自从那晚,时敬谦接了个电话匆匆离去之后,沈乐理已经和他有些日子没见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此时已过中午,大概各家各户都已经吃罢午饭,开始着手忙碌晚上极为重要也极为丰富的年夜饭了吧。
剧组虽说也放了几天年假,但沈乐理也无家可回,早饭也没吃,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上午的电视剧了。
沈舟舟自小便有眼疾,见不得雪,天气预报说春节期间帝都会降雪,没办法,小叔一家便飞海南了,舟舟嘴甜,哄着老太太也一起去了海南过节,沈乐理不想跟着来回折腾,便借口有工作拒绝了。
明清今年整一个减负状态,或许是因为沈乐理难得留在国内,足足给自己和工作室放了两个星期的年假,并扬言,沈乐理什么时候开工她便什么时候开工。
果真,人红就是任性。
明清刚刚打来电话,让她下楼搬年货,沈乐理以为是什么宝贝东西,下楼一看,差点笑断气,整整六箱阿宽面皮。
“笑什么,松鼠过冬还囤食呢,我过个年多囤点面皮怎么了,我给你说,你那么懒,不做饭也不下楼,以后全靠我这些面皮活着好吗?”元明清搁那儿掐着腰说的理直气壮。
沈乐理笑的眼泪都下来了,边抹眼泪边说,“你这么喜欢阿宽,阿宽也没找你代言啊,我给你说,你托时小过带给我的面皮我没吃完,放假的时候都送人了。”
“老娘走的是高端路线,代言自然也得是高端奢侈品,至于阿宽……”元明清说着说着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底气,“我有主动联系过他们想帮他们代言,可他们说我是诈骗的,再打电话自荐代言就报警抓我……”
沈乐理扶着摞成一堵墙的阿宽面皮,笑的彻底直不起腰了。人才,都是人才。
“在笑什么,这么开心?”
沈乐理听到声音后愣了下,起初没反应过来是谁,后来抬头看了眼,才认清来人。罗成,她母亲的继子,算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其实她母亲林妍再嫁后,沈乐理基本上就不怎么和她见面了,不是林妍不见她,是沈乐理根本就不给她机会,本来和罗成也不会有什么交际,但是读大学那会儿,罗成受林妍拜托经常会去给她送东西,她不要也送。
慢慢的,沈乐理也就收下了,偶尔也会和罗成说几句话,她不想罗成为难,更不想母亲在那份婚姻里不快乐。她恨母亲,但也爱她。
“罗成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一身驼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戴着一副银框眼睛,笑容和煦,一看就是那种特别温柔的人,“过来带你回家吃饭。”
沈乐理还没张嘴说话就被元明清拉到了一边,这丫头看起来要比她还要意外,“你认识,这男的?”
沈乐理应了声,“我妈后来再嫁那边的哥哥,因为很少见,就没给你介绍过。”
元明清撇撇嘴,像是有很大的仇怨,“既然算你哥,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先说好,这人,我不喜欢。”
“你自己招呼吧。”说完,双手插兜,看都没看罗成一眼,越过他就要往楼里走。
沈乐理反应快,伸手拉住她,对罗成说:“我就不去你家吃饭了,我得陪她,她刚失恋,心情不太好。”
元明清,“……”你才失恋了,你全家都失恋了。
“乐理啊。”罗成微微叹了声,“阿姨今年夏天的时候动了个手术。”
有那么一刻,沈乐理是愧疚的,她一定是最差劲的女儿了,妈妈生病没陪在身边也不知道,都过去大半年了还是从别人嘴里了解的。
察觉到沈乐理的迟疑和心软,元明清开口替她应下了,“吃,大过年的,咱俩吃面皮也不是事,就当是蹭饭了,回去看看。”
沈乐理低低的嗯了声,答应了。她怨恨母亲改嫁没错,但除了林妍,好像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同她相关的人了,她也曾是带着爸妈的爱降生的呀。
“那个,你,把这六箱东西搬楼上吧,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元明清毫不客气的指使罗成。
沈乐理从元明清的语气里听出了鄙视和不屑,慌忙拉拉她的衣袖,冲她摇头,“不用不用,罗成哥,我们自己来就好。”
“不用,让他来。”元明清拉住想要上前帮忙的沈乐理,冷冷道,“自己是做什么的还没数吗,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得拎清自己的分量和角色。”说到这儿后,顿了下,继续冷笑,“何况他是你哥,帮妹妹没什么错。”
沈乐理总觉得这话夹枪带棒的意有所指,但又不好当着罗成的面直接问元明清,这丫头在圈里一向是以高情商著称,今天不知为何一个劲儿的挤兑罗成。
“我来吧。”罗成还是十分的好脾气,没怎么理会莫名其妙耍脾气的元明清,温声问,“住几楼?”
“七楼左边那户,没关门。”元明清抢先回答,依旧是一副嫌弃冷漠的语气。
等罗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沈乐理将元明清拉到一边,“你和他,有仇?”
元明清此时还处于见面的气愤中,瞪着他离开的方向,咬牙切齿道:“前段时间我公司一位师妹被扣在了一个饭局上不让走,我去救她的时候,那伙人正逼着我师妹喝酒,就他,你异父异母的这位道貌岸然的哥哥,坐在那儿,淡淡的来了句‘自己是做什么的还没数吗,该什么样就什么样,得拎清自己的分量和角色’,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觉得我们为了得到角色代言就得陪酒□□吗?垃圾,烂人一个,装什么正经人,这种恶臭的人我也没少见,难得见识一位说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异常欠揍的……”
元明清的这一席话,搞得沈乐理看罗成的眼神都变了,开始重新审视她这位其实还不错的哥哥了。
车里气氛有点怪,罗成在前面专心开车,元明清怨恨的盯着他的后脑勺,沈乐理则托着脸思考。
罗成突然咳了一声。
元明清勾勾嘴角,嘲讽道:“生病了呀,得去医院看看,咳嗽不是病,咳起来真要命,妹子听见避万里,容易影响撩妹。”
“……”
上一次见识这么伶牙俐齿的元明清还是十年前,那时候,她在酒吧调酒,什么客人都有,没有她招架不住的。不过,自从进圈之后,整个人收敛了许多,如今重现江湖,真的是宝刀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