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夜燕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人的笑声在寂静的冬日黎明之中显得的格外突兀，不知道天明时分会不会成为孤儿院孩子们的谈资呢。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因为没有什么能够比得上这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互相谈笑了。
“卡玛呀，算起来，我们也有许多年没有见了吧…”夜燕理顺了自己的呼吸之后总算敢走到西格玛面前了，望着西格玛的脸，她惊讶于自己曾经友人的相貌，“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是特地用了易容魔法吗？”
“是的，因为我毕竟已经恢复了年轻，如果不这么做的话，会和尚在这个时间的自己发生冲突的。”西格玛点了点头，同时也开始审视起自己的这位友人来。
随后西格玛又问道：“倒是你，艾莉丝你为什么不想个法子让自己便的更年轻一点呢？这瘦小又驼背的样子多难看呀，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第一次能够俯视你呢。”
“我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和你相遇，不然的话无论如何我也不会以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的…区区卡玛而已。”夜燕笑答，“罢了，我就让你俯视我一段时间吧。”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艾莉丝大人了。”
西格玛赶紧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这让夜燕又不禁笑出了声。
趁着夜燕在笑西格玛赶紧补充说道：“艾莉丝你说我们很久没见，对，也不对。毕竟对于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时间的意义本身就不大。你知道的，现在在无尽的时空中，仍有无数个你我在活动。我觉得这一次照面的巧合之处只是在于，顺应时间箭头前进的你和我这两个个体，偶然在这个时空见面了，也因此我们知道彼此的底细，仅此而已。”
“不，卡玛你说错了，我们的见面不能说是一种巧合，相反我认为，这应该是时间所选择的，已经注定好的结果而已。”闻言夜燕不再发出笑声，她只是停下来面对西格玛，然后严肃的指出，“要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上，你我必然是要出现在这里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从孤儿院里面走出来就是了…这件事对我来说才是唯一的意外。”
“这个时间节点很重要吗？”西格玛这么问道，但实际上他只是懒得思考而已。
夜燕当然知道西格玛在打什么算盘，不过她也没有觉得有
多麻烦就是了，只是开口解释道：“这个时间点，是终焉的爆发点，此时，莉莉娅，希尔，柯蕾西雅，埃罗斯，戈尔贡，以及过去的你和我都在这个小小的肖特城里。而这之后不久，也就是埃罗斯唤醒柯蕾西雅巫女的时候，那龙族的守护者和空间精灵的契约者也将登场。这样一来所有的主角就都悉数登场了，你说这里不是终焉的爆发点又是什么呢？”
“所以艾莉丝你的意思是，遵循因果律的引导，你我得以在这里想见，对吧？”西格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样子他是同意夜燕的观点的。
“没错，我们注定会在这里相见，就像太阳每天照常从东边升起一样。”夜燕笑道。
可是此时西格玛的表情却没有像夜燕那么开心，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的有些心事重重，面对夜燕，自己这个曾经的老朋友，他终究还是开口提起了那件事：“说起来艾莉丝，你有芙兰的消息了吗？”
“啊，你说芙兰…”夜燕立马收起了笑容，眼角也逐渐变得湿润，她低着头久久不语，好像不愿意提起这件事，只是因为西格玛问起而不得不回答而已一样。
最终夜燕还是决定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卡玛，她抬起头，一字一句地说：“对不起卡玛，我这边没有任何关于芙兰的消息。”
第七百二十七章 彼岸
“…唉，是我害了芙兰呀。”末了夜燕继续说，“她本就不是应该掺合进这件事里来的。却意外的涉及到了和世界本质有关的东西…”
“我觉得这并不是意外，艾莉丝你不需要自责。”夜燕话音未落，西格玛就插嘴打断了她，随后西格玛解释说，“以我对她的了解，那家伙绝对是故意去触碰禁忌的…灵族的巫女难不成都有秘密主义者的倾向吗？你看，不管是柯蕾西雅，还是芙兰，甚至是那个初代菲奥娜大人，她们都喜欢把事情埋在心里，最后一个人去默默地完成它。”
“或许她们只是单纯的不想麻烦别人而已，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做事风格有时候还真是让人讨厌呢。”夜燕下意识的还是想袒护自己的挚友。
“作为她的搭档我是无限认同你的说法。”西格玛连连点头。
最终夜燕和西格玛对视一眼之后是无奈的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未来若是有缘，芙兰定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毕竟她是如此优秀的人，不可能迷失在那个漩涡里。”
“艾莉丝你又失言了，我们应该都知道这条规矩，在外部
世界里身为离岸之人我们不能谈论‘漩涡’本身。”西格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像是在提醒夜燕。
经过西格玛这么一提醒，夜燕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于是敢紧捂住嘴巴，红着脸摇了摇头。
“失言了，失言了。人老了就是容易健忘，不像卡玛你还这么年轻。”夜燕干笑几声便打趣着打算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而西格玛也并未打算深究这件事，他只是笑答：“年轻什么的…艾莉丝你明知道在你我的生命形态中根本就没有年轻衰老之说，肉体不过是个表象而已。”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太认真了。”夜燕谨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接着她便顺势转移了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卡玛，你应该知道刚才莉莉娅和米凯菈她们已经往回赶了吧。”
“嗯，不然我也不敢出来和你见面呀。”西格玛一边说，一边将目光移动到神庙的方向，仿佛他真的可以看得到远方神庙里发生的一切一样。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这个时空的艾莉丝此时应该正在和露西讲述心念空间里发生的事情吧。”夜燕的口气中表达出更多的意思，是怀念，她知道自己不能干涉过去的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像西格玛一样远远地望向神庙。
“在我的记忆中，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可不得了了…不过
…”西格玛没有把话说全，这一次他倒不是因为缺乏自信，只是单纯的由于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而已。
夜燕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就拄着魔杖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两人就这样维持着奇怪的沉默，一段时间之后西格玛终于理顺了思绪，讲起话来也不像刚才那样无所适从了，只听他开口道：“关于那个戈尔贡，他是忽然出现在这个时空中的人，在我的记忆中，当年是没有这个人出现的。”
“我记得戈尔贡是咱们灵族情报机构的终端意识对吧？它应该是一个思念体才对呀，怎么这会儿忽然就出现了呢？”闻言夜燕的惊讶自然是难以掩饰，她甚至闭上眼睛开始搜索自己的记忆，看一下在自己过去的经历里，戈尔贡到底出现在了哪些地方。最终得出结论之后，夜燕补充道，“我想起来了，莉莎巫女当年曾经在心念空间中向我讲述过去的事情。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到这一切的…包括戈尔贡，莉莎巫女也将我带入他在心念空间中所建立的情报图书馆副本中，拜其所赐，我接触了世界的本质…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不同了，在这个时空中，戈尔贡是将过去的我从情报图书馆废墟里带出来的人，而我的记忆力，确是露西将我从地下情报图书馆的废墟里带出来的。”
“那也就是说，造成分歧点的是这个名叫戈尔贡的人咯…
艾莉丝你对他的了解深不深？”西格玛问道，他似乎对戈尔贡的存在很感兴趣。
对此夜燕的回答是：“不能算是很熟悉吧，只接触过几次，感觉上他像是缺乏感情的人。但也许是和莉莎巫女他们相处太久了吧，我总觉得他偶尔会有些情绪化。”
“他是男是女？”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的本来面目，不过从声音来看，他应该是男的。”夜燕越回答是越没劲，看来要让她像西格玛那样对戈尔贡保持住兴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对于夜燕来说，回忆过去是一种让人感到痛苦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