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老师您的意思是，他伪装水平太差了？”
“呵呵，可以这么说吧。这一次，我也给他提个醒好了。”卡玛的解释太过直白，连海勒都不禁笑了起来，之后海勒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来到卡玛面前，对他说道，“好了你也累了，换我.操纵旋风吧。”
言罢海勒念动咒语，将自己召唤的旋风覆盖到卡玛的旋风之外，让两股旋风有序融合在一起，这样一来只要卡玛撤下魔法，海勒的旋风就能和原先的旋风无缝交接。
“老师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操纵一会儿。”卡玛提议道。
“好了好了，劳逸结合才是正道，去休息吧。”海勒拍了拍弟子的肩膀，示意他去身后休息。
卡玛只得接受老师的好意，撤下旋风准备到后头冥想。也就在这时，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斜后方不远处的道路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刚才自己怎么没发现？
“老师，快，快停一下？”卡玛赶紧叫道。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海勒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依言停下了旋风。
“我们后头有一个人，也不知是死是活。”卡玛指着后方的道路。
“还真有。”海勒回头向卡玛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个人倒在路中间，“卡玛，快，快上去看看他是死是活。”
虽然眼前两人正在赶路，但是看到有同胞倒在路边岂有不救的道理？师徒俩都认为，没有比人命更重要的东西。于是两人暂且搁置原先赶路的计划，上前救助倒地之人。
“不要紧吧？你还好吧？”
这个人是扑倒在地上的，所以卡玛第一反应就是把他翻过身来，以检查他是否还有脉搏和呼吸。但这一转身可不得了，卡玛一眼就认出这是当时和自己一起在砥山上遭遇魔物的村民桑德，他怎么会倒在这里？
“喂，桑德！桑德你还好吗？”卡玛赶紧检查他的呼吸，发现他胸口正在起伏之后，总算是暂时放心下来。
“这个人就是你说的和你一起遭遇魔物事件的桑德吗？”一旁海勒也凑上前来表示关心，“他怎么成这副模样了？倒在路边也太奇怪了吧。”
“看这样子，他应该是要去首都。”卡玛推断道。
“他一个农民去首都干嘛？”
“…这个就说不准了，也许是我不在的时候砥山村发生了什么事情。”卡玛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和那一夜肖华潜入情报图书馆查看情报有直接关系。
“总之，我们先得弄醒他才行。这样才能知道砥山村的情况。”
“老师您看他这个样子。怎么样才能叫醒他？”卡玛面对一个失去意识的熟人，一时有点无所适从。
“你先让开，我来看看吧。”海勒毕竟在首席大魔法师的位置呆了很久，虽然不是职业医生，但也算读过很多医学方面的书。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试着弄醒眼前名叫桑德的农民。
海勒代替卡玛抱起桑德，他发现桑德嘴唇白的吓人，全身皆是冷汗，呼吸频率快得也异于常人，如果没有判断错，这位农民应该因为过度疲劳和饥饿倒下的。
了解了病情之后，海勒对卡玛说：“我们还有水吗？”
“因为要减轻负重，我只带了一个水壶，水的话只能用魔法了。”卡玛明白海勒的意思，当下不等海勒授意，便自行发动了水系魔法。当水元素聚集起一定规模之后，他便引导水元素朝瓶口飞去，不一会儿，一壶满满的纯净水便准备好了。
“来老师，给。”卡玛将水壶递给海勒。
海勒接过水壶，将他放在桑德嘴边，配合着呼吸一点一点
的给他喂水喝。饮下甘泉之后的桑德呼吸明显平和了不少。而后海勒又如法炮制，给桑德喂了小半壶水，许久之后，桑德方才悠悠转醒。
…
“…桑德，能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朦胧中桑德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而且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的熟悉…
“桑德，桑德？听得到的话就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我怎么了？我睡着了吗？”桑德在脑海中思考着，“不对啊，我应该是在去首都找卡玛里长求救路上才对，怎么会睡着了。”
“桑德？”声音又叫了他一下。
“别叫了。我该赶路了，不然莉莉娅就危险了。”桑德的意识还在迷糊中。
“桑德！”
“哎呀，我都叫你别叫了，不然我赶路就来不及了！”桑德大吼一声，弹起身子张开了眼。
出现在桑德眼前的是正因为他起身的碰撞而痛苦捂着脑袋的卡玛里长，以及一个他不认识的老头。
“卡玛里长大人，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桑德还没明白过来是自己撞了卡玛，一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第四十八章
“爷爷，听说人死前能看到走马灯是真的还是假的？”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出生的那个小山村，那里有茂密的森林，悠闲的猫咪，总是坐在门口抽烟的大叔以及总是和自己吹嘘探险经历的失败剑士。
“来，小莉莉，告诉爷爷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呀？”总是坐在轮椅上的爷爷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而是一把将自己抱到膝盖上，用自己引以为傲的胡子扎着自己的小脸蛋。
“哎呀爷爷，胡子扎人，扎人，好痛。”自己不断挣扎，但怎么也逃不开爷爷大手。
“嘿嘿，那小莉莉告诉爷爷，是谁告诉你这些话的。”
“是咕咕，村头的鸽子剑士咕咕。”
“…哦，哈哈哈。”爷爷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开口哈哈大笑，“他自封鸽子剑士吗？‘咕咕’呀，这倒是很贴切。”
“爷爷为什么笑呀？”自己坐在爷爷的膝盖上，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会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小莉莉你不是要知道‘走马灯’是什么吗？爷爷告诉你好不好？”
“好呀、好呀。爷爷你先告诉我走马灯漂不漂亮。”
“走马灯可不是灯呀。”爷爷慈祥地用满是茧子的粗糙手掌摸摸自己的脑袋。
“那走马灯是什么呀？”
“走马灯是指回忆呀，是指人在死前的一刹那看到的关于这一辈子所有事情的回忆。”爷爷似乎有些感慨。
“那这些回忆多吗？”自己好像并没有把关注点放在死亡上面。
“很多，很多。”爷爷已经不像是在哄骗自己了，他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沉思之中，“一个人的一生经历的事情越多，那么他的走马灯就越长。”
“没看完走马灯，就不会死对不对。”
“这个爷爷我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呢？”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懂得何为死亡。
“那是因为看完了走马灯的人没有一个能告诉别人他的经历。”
“但咕咕说他可以。”自己反驳道。
“哦，是嘛？咕咕可以呀。”爷爷不禁笑出声，“因为咕咕剑士是最厉害的对吧。”
“对，他连巨龙都可以打倒。”自己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复述咕咕的叙述，他也许真是一个厉害的剑士。
“是嘛是嘛。”爷爷不停地附和自己，露出忍俊不禁的表
情。
“那么爷爷，我死后能不能看到走马灯呀？”
“这个爷爷就不知道了。”爷爷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将目光转向远方，“也许有那么一天，小莉莉明白死亡是什么的时候，就自己能够明白了。”
死亡啊，那个时候自己确实不明白是什么。如今自己意识游离在远方，从第三者的视角看着过去的自己，如此也未必懂得死亡是什么。
“什么都不懂就迈向死亡，这样不就等于自己什么都没经历过一般吗？”
莉莉娅看了一个关于自己小时候向爷爷问走马灯的走马灯式的回忆。她开始明白自己已经就要迈向死亡。
不过这走马灯还真是恶意满满，这段回忆自己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说到底，自己怎么可能向爷爷请教这种问题呢？还鸽子剑士…那个剑士一天到晚的说胡话，自己自有意识以来就没有相信过他的一句鬼话。爷爷虽然对自己很好，但也从来没有这般慈祥过。
这真的是走马灯吗？难道真的有神，他在和自己开什么玩笑吗？临死前的走马灯里的爷爷在向想象中的自己介绍什么是走马灯，简直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