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张已经给完成好的,看上去很诡异的图片,凯撒是这样解释的。
“莎莱你看,这个图上由黑线所画的箭头,我们就把它叫做时间箭头。它代表的是时间,也就是谁,从一号点起床事件开始,直到其他各种情况,各种不同事件的过程。”凯撒盯着莎莱的眼睛,心里期盼着她能了解自己的意图。
“嗯,我看明白了。”
莎莱点了点头,这是凯撒最希望听到的话,因为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讲解就方便多了。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不愧是莎莱,聪明的紧”凯撒兀自乐了起来。
“这马屁就免了。你夸不夸我,我都是一样的聪明,这一点本来就是世人皆知的。”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比凯撒还要狂妄。
凯撒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他关于时间的解说。
“通过我这张图你不难看出,不管你要做二号、三号乃至九号点的事情,都得经过一号点。换句话说,我们可以先假设一号点是一个事件的起源,而二号到九号点,可能从一号点发散出来的一些结果。”凯撒用铅笔不断地来回重复描明白纸上的箭头,试图让莎莱了解她的意思。
“凯撒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我先不要关注一号点之前的事情,或者说,就把一号点设定为一个固定的事件?”莎莱嘴上这样说,神态却丝毫没有想要问询的意思。也许她心里头已经笃定,如此多此一举的问话只不过是要让凯撒更加认同自己而已。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凯撒心里此时也渐渐对莎莱的理解能力有个底了。
之前说过,这是凯撒第一次作为一名讲述者给莎莱传授知识,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个全新的体验。为了不让这次体验留下一个不好的回忆,所以像现在这样互相理解和试探式的问答是绝对有必要的,这其实也可以说是维系两个人之间感情的一种默契行为。
“说到这里,对这张图,莎莱你有什么看法吗?”由于有了莎莱之前的这句话,凯撒这时已经渐渐把握了莎莱理解能力水平,所以这会儿他故意这么问,想要知道莎莱究竟知道了多少。他想如果莎莱说的和他知道的答案差不多,或许接下来可以省很多力气。
莎莱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隐瞒,于是就将自己心中所想解释给了凯撒听。
“凯撒,我觉得自己应该差不多了解了你的意思,你之前说的什么‘理所当然’呀、‘计划’呀之类的,说的并不是事件本身,而是这一过程对吧?就好像从一号点开始发散一样,由于时间不会停止,所以我必然走到其他的二号、三号这样的点,这个过程是绝对不可改变的对不对?就好像我们在分岔路口,虽然可以选择,但总归要走一条路。”莎莱说这段话的时候,先是抿了一口茶。也许她想用这种行为来让自己的大脑清晰起来,“时间不管怎么样都会向前走,就像你这个黑色箭头一样,即使我去阻止它,它也不会理会我,只会分出更多的可
能,然后继续向前。”
言罢莎莱不由分说地抢过凯撒手中的铅笔,往离自己比较近的九号点周围又画了数个向外发散的箭头。
“这一点,也就是时间在前进这一点,我们可以说它是必然的发生的对吧?”
“是的莎莱。你说的没错,到这里为止,你所说的和我之后想告诉你的其实已经差别不大了。”凯撒掩盖不住嘴角的笑意,“这个代表时间的,黑色线段所画的箭头,我就把它称为时间箭头。”
“就像瀑布的流水一样,永远从低到高。”莎莱又举了一个例子。
“莎莱你这个比喻算是相当贴切了。”凯撒终于能安下心来喝一口茶了。随后,他又神秘兮兮地露出一个微笑,说道,“可是莎莱,你知道吗?你现在举得,所谓关于时间箭头性质的例子,其实只适用于外边。外边的世界,一切都是如此的直观,以至于所有理解时间箭头概念的人都会认为,时间是单向性的。”
“那依着凯撒你这话的意思来看,在这个亚空间里,时间就并非是如此运作的咯?”问话的同时莎莱已然想起最早凯撒所说的话——亚空间总时间箭头是对称的。
凯撒已经从莎莱的眼神中读出她的疑虑,所以这会儿,凯
撒也会心一笑,问道:“怎么?莎莱你已经想起我的话了吗?”
闻言莎莱并没有马上回答凯撒的问题,她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知道,然后沉思片刻,抬起头来笑着问凯撒道:“凯撒,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讲讲什么叫‘时间箭头对称’呀?快点告诉我吧,我现在就想听听看。”
“莎莱,你这么感兴趣我是很高兴的,只不过…”凯撒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很严肃,他屏息凝神,面色凝重,似乎这其中还另有隐情。
莎莱最讨厌这样说话欲言又止的人了,即便对方是凯撒也不行,于是她赶紧催促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讨厌磨磨唧唧的男人。”
可没想到凯撒沉吟了半宿,故弄玄虚了许久之后,开口的内容却是:“莎莱,我想再要一杯茶。”
言罢凯撒自己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第三百九十五章 繁琐
“好你个凯撒,戏弄我是不是。”巨大的心境反差之下,莎莱再也无法伪装成安静贤淑的样子了,她把自己最心爱的茶碗往茶几上一磕,起身就抱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心思我开玩笑,诚心拿我开刷啊,你这是。”
莎莱之所以会如此大动肝火,是因为凯撒之前装的实在太像了。他那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就仿佛“时间箭头对称”是多么恐怖和不可被人所知的事。几秒钟前,也就是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给莎莱的感觉就是那种洞悉了某种巨大的阴谋,因为害怕连累别人而不敢出声的人。
老实说莎莱那时候其实都已经准备接受凯撒的秘密,然后和他一起承担责任了。没想到闹了半天,凯撒所说的,居然只是要讨一杯茶水喝。
所以莎莱才会这么生气,她生气是因为内心巨大的反差所致。
可是这一回,莎莱越是生气,凯撒就笑的越欢——这至少证明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好啦,好啦。莎莱你先坐下好不好,不要这么生气嘛?
有一点幽默感好不好?幽默感!”他一边起身绕到对面殷勤的把莎莱扶好坐稳,一边尽量用温柔的语气安抚道,“我们不赶时间,而一直这样说确实也很乏味对不对?哎呀,老实说,刚才和你讲了那么久,又是比喻又是画画的,我已经觉得有些疲惫了。你经常混迹于学术界所以不清楚,而我可只不说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呀…
“还是个特别烦人的普通人!”莎莱没好气的补充道。
“公主大人说的是,小的确实特别烦人。”这里凯撒聪明地顺着莎莱的话往下说,他的面前,莎莱还是扭头没有去管他,“而且小的,也特别还怕繁琐。莎莱你应该听说过我当庭责打大臣这件事吧?”
“对,我听说过,外面已经流传说你是暴君了…”因为现在说到了别的话题,莎莱就把头转了回来,好奇地问凯撒:“你怎么忽然说起了这个?”
不过凯撒并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当年,有一个大臣。给我写了一封奏折,奏折所提的建议很好,大概就三.点内容六小点注意,我估摸着全部写完,也就一千多个字…”
讲到这里,凯撒的情绪忽然就激动了起来,他忽然就反问
道:“可是莎莱你知道吗?这个啰嗦的大臣,单单这九点建议,就写了将近十万字的废话!十万字啊!你知道当时我花了一个时辰看下来之后,发现只有九小点内容,有多么生气吗?…我都快气疯了你知道吗?所以我就连夜把他叫了过来,直接叫手下把他给打了一顿。”
凯撒的“十万”二字刚一说出口,莎莱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只听她笑道:“哈哈哈哈哈哈!!!还有这种事情呀,难怪你当时要打他。这种感觉我理解,我理解,你想打他就像现在我想打你一样,哈哈哈哈。”
凯撒闻言一窒,他没想到莎莱会这么回复他,只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关于这一点,那就还得请莎莱大人您老人家手下留情了。”
“放心,留情,一定留情。”莎莱此时眼中已经丝毫没有了怒意,只不过她似乎对另外一件事情产生了兴趣,“凯撒,你快说说看,到最后你又是怎么处理那大臣的呢?总不会打了一段,大家就都说你是暴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