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在狡辩,本宫非杀了你不可…”
晋婉气急败坏,伸手欲要掐向杨晴儿的颈脖之时,一双手被战天齐一瞬间紧紧的擒在了手中。
战天齐冷眉一横,对着左荣立冷言道:“荣立,带太子妃回殿。”
“天齐哥哥…”晋婉不服,话还未出口,就让左荣立扶起身。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左荣立只说了一声,“太子妃,与属下走吧…”
晋婉恶狠狠的看了杨晴儿一眼,便冷哼了一声,离去了。
我心下暗想,这场戏就这样结束了么?
然而此时映在眼前的一幕,战天齐分明有护着杨晴儿之心。
这让我想起一年前,杨晴儿难产之事。
在战天齐的心里,杨晴儿总有那么一个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
纵然是自己的亲表妹,纵然自己的亲表妹还怀着他的孩子,他都会选择护住杨晴儿。
可是此事也确有蹊跷,杨晴儿之心我一直都未渗透。
难产一事是战天睿想要阻止杨晴儿生下不悔才为之。
可杨晴儿身边那名奴婢却声称是我陷害了她。
这期间我是怀疑过杨晴儿的心思,可后来她一直毕恭毕敬的对我,也再无动静,我便无心与她纠缠。
可今日之事,从杨晴儿的表面上来看,此事确实不像是她为之。
难道她在乎太子妃之位?
纵然没有了晋婉,那太子妃也不会落在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手中。
反而晋婉性情刚烈,不争不夺。
若我是杨晴儿,我定会想到,与其再引来一位有心机的太子妃,还不如让晋婉留在这太子府中坐个徒
有其表的太子妃。
这样也不会危险她杨晴儿在府中主事的地位。
所以杨晴儿没有必要走这一步险棋。
不是杨晴儿,此事又是何人所为。
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划可真是高明。
正在我思绪蔓延之时,殿中传来了姜心蕾的声音。
“太子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能拦住太子妃,才让太子妃与杨姐姐持剑相对。”
候佩珊却不理会姜心蕾的话,几步上前就搀着战天齐的手,娇宠的道:“姜姐姐,你无须自责,这太子妃刚烈的性情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素来与府里的姐妹就无多交际,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人欺负到了她的头上,那她定是要以牙还牙。”
杨晴儿闻言,情绪一时之间又激动了起来,“天齐哥哥,此事真的不是晴儿所为,晴儿也不知这名奴才为何一口咬定是晴儿想要毒害太子妃,晴儿真的是不知啊…”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这名奴才不指证府里其他
人,唯独只指证杨姐姐,这又如何说通?”
身在一旁的何思琳竟然抢先说了话。
而在此时,战天齐身边的候佩珊面容有些变化的低斥了一声。
“何妹妹,太子爷在此,不得多话。”
从始至终,身在百花丛中的战天齐竟是一句话也未说,面容淡定,眸光也随着身边这些女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杨晴儿因战天齐久久不语,捡起地上的长剑比在脖子之上,泣声道:“既是这样,那晴儿也只能以死来明志了。”
“住手…”战天齐伸手阻止了她,反而还出乎意料的将她扶了起来,没有多话,只道:“方才来时,听见不悔在哭,你先去照顾不悔,此事本宫会查明,若是真有人栽赃陷害,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战天齐这一举动,让殿中所有人都面容微微一怔。
就连杨晴儿本人也没有想到,战天齐会以这种办法替她将此事扛了下来。
杨晴儿含泪侧身行了礼,“谢天齐哥哥。”
待杨晴儿走后,姜心蕾转眸看向我。
我朝她微微一笑,轻摇了头,便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此刻,化作无声方能保全自己。
姜心蕾好像明白了我的话,抿了唇,站在原地什么也未说。
然而身边的候侧妃竟面容一改笑意的轻唤道:“太子爷…”
这娇盈的一唤,换来了战天齐的一声低吼,“都散了。”
候侧妃面色一怔,苍白着脸从战天齐的臂膀上收回了手。
战天齐抬步出了殿,面容冷如冰霜。
我正欲拉着身边的锦儿一同离开之时。
“你,与我回书房。”战天齐冰冷的一语,从我身边而过。
锦儿只好微微放开了我的手,看了我一眼,便抬步离去了。
我微微一怔,看向走来的姜心蕾与候佩珊及几名还未离去的良蒂。
一个个都面容惊诧的看着我,唯独只有姜心蕾停在我面前朝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便抬步离去了。
接着候佩珊与其他几位良蒂也未说什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扬袖而去。
我整了整面色只能快步去迎上战天齐,“太子爷,我今儿个不当差。”
“当不当差,本宫说了算。”他侧眸看了我一眼,眸中一道冷光仍停在我的双眸间。
“是。”我无奈只能跟随他身后。
这样的背影太过熟悉了,他步履走得沉重,这就证明他的思绪此时很乱。
这把我唤回了书香殿,整个殿中就我与战天齐俩人。
给他奉了茶,他一口都未喝,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案前。
而我也一动不动的呆立在侧,偶尔会偷偷注意他
两眼,可他并无表情变化,这样的他是在思绪,还是在动怒?
总之我觉得这般安静的他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是觉得两腿立在原地都有些僵麻感了,若是再不活动,我怕是这样只站着,我又会头晕而倒下。
眸光一时停在了他手边从未触碰的茶盏之上。
心里想到茶一定凉了,他体内有寒毒,素来不能吃喝凉性之物,这茶也不能喝凉的。
我便上前欲要替他重新更换一杯,这正要靠近他手边的茶盏之时,他微微眸光落在我的身上。
对于他突然而来的眸光,有些不适应,只能目光微垂。
突然手上一紧,我心头一怔,手竟不知不觉已经一松,茶盏重新放在了书案之上。
正在我抽回手之时,他竟然抬起茶盏欲喝下去。
我连忙伸手拦下了他,“太子爷,这茶己经凉了,你体内有寒毒,不能喝凉茶。”
因两人距得极近,这一刻,他眸光怔怔的看着我。
我心里忽得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因紧张他的身子而失了言。
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自露了马脚。
他体内寒毒一事只有纳兰珞与我知晓,该怎么办?
正在我心乱如麻之时,耳边响起了他一丝冷淡的声音。
“我体内有寒毒一事,是影儿与你说的?”
他这一问,让我心一怔,影儿是常在他身边伺候,也一定知晓他体内有寒毒一事。
我连忙抬眸回了他的话,“那日前来太子爷身边当差,影儿姑娘告诉我太子爷不喜凉茶,只因好奇,我便多问了一句,这才知晓太子爷的身子不宜喝凉茶的原因。”
只见他手中的茶盏重重落于桌面,扬了冷声,“这影儿也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这等事也轻易说出口,本宫定要重重处罚于她。”
不好,若是处罚影儿?
影儿从来没有与我说过战天齐体内有寒毒一事,这又会使我自暴身份,我必须要拦下这份罪责。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忙请罪道:“太子爷要处罚影儿姑娘还不如处罚奴婢吧,影儿姑娘千叮嘱万嘱咐于奴婢,不得让奴婢说出这件事情,是奴婢违背了影儿姑娘的意思,也犯了太子爷的禁忌,太子爷应当罚的人是奴婢。”
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是何种表情,是同意我的请罪,还是更加的生怒,半响我都不敢抬头。
“既是这般,那就罚你替本宫沏一壶甘露清茶。”他的声音终是淡淡的失了一丝怒气的响在我的耳边。
闻此言,我终是微微松了口气,“是。”
退出书香殿后,我一路赶往茶房。
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又冒了冷汗,紧揪着一颗心仍还是余留了一丝慌意。
在他面前,我越是极其的小心,就越出乱子。
我都弄不清在他面前到底哪个才是华蝶衣,哪个
才是童馥华,这样的感觉分明就是不好的预感。